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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二个十年》

回来的时候,我们因为受了刚才情绪的干扰,很沉默。尤其是我,一路思考,原来新慧带我到山上来玩是有深意的。

新慧知道我喜欢看到自然的美景,对于这个里的山山水水,新慧很熟悉,但是对我来说无疑都有极大的吸引力。她是希望我能被这里的美景打动,甚至希望会使我萌生在此生活的念头。我想这才是新慧带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吧。如果你都读过《三十六记》的话,那就应该清楚,这应该是个“美人计”。我是应该高唱“我中了一个美人计”,还是应该后悔我中了一个美人计!我也弄不清楚。

这里的自然景色的确很美,可以打动任何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也包括我。我如果抛开世俗,或者是受琼瑶影视作品影响的话,那么我都会有可能决心留在这里,学着影视剧中的主人公装浪漫:盖一所既不能遮风又不能避雨的、中看不中的用白色小木屋,和心爱的、不吃不喝也能永远青春靓丽的漂亮女孩、一起天天卿卿我我;既用不着找工作挣钱,也用不着担心明天早上是否能喝上热豆浆,完完整整得做一个塑料人——靠谈情说爱就能幸福一生。但是,那只能是存在于琼瑶老太太乌托邦似的幻想中,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还行,但是对于我,似乎还不能有些许影响。美景再好,也只是在吃饱肚子,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条件下,人们才考虑,属于锦上添花。虽说有个成语叫“秀色可餐”,但那是夸张,真要是三天没饭吃,饿得眼都冒绿光的话,估计,甭说让人住到这里,即便是住进张家界或者是甲天下的桂林,也会熟视无睹,充耳不闻。

因为想着问题,所以我几乎没怎么说话,新慧或许误会我以为我生气了,也就没开口,在自行车后面安静得坐着。

在沉闷中走完长长的山路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新慧和我刚进楼道,却惊奇地发现,我们的老同学,新慧的“闺密”苏容不知什么时候正在楼道里来来回回的踱步呢。

“新慧!哈哈哈,呦,这是谁呀!?这不是徐多徐大帅哥吗。你们这对小情人又到哪里玩小资情调去啦?害得我们大家都到处找你呢。”“咖啡”(苏容的外号就叫做咖啡,我给她起得)的大嗓门在学校时候就有名,毕业后倒是英雄本色,一点没变。

“蓉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新慧的问题其实也说出了我的疑惑。蓉蓉毕业后分配到其他的地方教书,和新慧离得并不近,今天来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等等,我开门咱们到宿舍内好好聊聊,真有好长时间没见你,怪想念的呢。”新慧的心情似乎没有收到刚才的争吵的影响,满面春风说着话,打开了房门,我们三个鱼贯而入。

“新慧,怎么你不知道吗。你们学校没通知你?”蓉蓉有些意外。

“什么呀?通知我什么?”新慧和我的疑惑更大了,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就是——就是,咱们地区的学校不是都没有计算机设备吗,所有的老师都不会计算机,因此,区教育局决定选派一些年轻的骨干教师,要到外地相对好一些的学校去进修,时间是一星期,每个学校选派两名老师,我从你们单位的名单上看到,知道有你,还有一个好像叫什么郭月?”蓉蓉说话永远像打机关枪。一说一大串。

“是这样啊,那你也不必特意大老远的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吧?”新慧问道。

“我说你怎么脑子进水啦,还是徐多给你吃了迷魂药了?拜托,小姐,动动脑子想想。有那个可能吗?姐夫!你把我们新慧怎么了,原来挺聪明的一个人,你看看,都成傻丫头了?”蓉蓉的后半句显然是冲我来的。

“我可没做什么啊。你别冤枉我,我哪里敢惹新慧大小姐呀?呵呵。”我说。

“蓉蓉,坐下说,坐下说,你看看你手忙脚乱的样儿,要注意你的分寸,你的淑女形象!”新慧笑着拉她坐下,根本没答我的茬。

“哪有时间跟你细说,新慧,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这些老师11:30分准时出发,刚才进来时,你们没见门口停着一辆大轿子车?那就是送咱们去的专车。今天上午去,下午2:00报到,晚上可能会有一个小型的会议,明天正式上课学习,时间安排得挺紧。你还愣着干嘛,收拾东西呀,也不用带很多,几件换洗的衣服,日常用具,还有,别忘了带卫生巾啊,嘻嘻,我忘了带了,只好用你的。”蓉蓉俨然像个将军,噼里啪啦的一通吩咐,弄得我和新慧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这么着急?那?徐多还在我这里呢?”新慧扭头看看我说。

“新慧,你快收拾东西吧,难道你想让外面一车的人就等你吗?你们的郭月刚才到处找你找不到,现在她也回家收拾东西去了,你可别轻视这事,听说以后各个学校都要普及计算机,要上多媒体,将来,没准过个三五年,不会计算机的老师可能连评职称的机会都没有,咱们是第一批,机会难得呀!”蓉蓉接着解释。

“蓉蓉,那——咱们还用得着带行李吗?”新慧问道。

“带哪门子的行李?你以为你要跟着徐多私奔那?到处留宿?人家那里就有现成的。你就带着你随身用的就得了。”蓉蓉边说边四处打量着“新慧,你们学校教学环境不错呀,不仅有楼房,还能有这么宽敞的单身宿舍,不得了!嗯,不错!哪里象我们那而,穷乡僻壤的,赶明儿我也调到你们学校来得了,咱俩还是一起生活,好不好?”

“蓉蓉,你到这里来没关系,可是你的海员男朋友同意吗?”新慧对我有点冷淡,我只有找蓉蓉闲谈。

“他?你说那是能管得住我的主儿吗。还不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的那位老实着呢。谁像你这么花心哪,整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的。刚才你又对我们老大做什么了,惹得她都不理你?”我们的心照不宣终究没有瞒得过这个外表粗野但内心却细心的蓉蓉。

“没什么。蓉蓉,你知道咱们在哪个具体的地方学习吗?”新慧大约害怕提及刚才的不快,所以借着其他的话题引开了蓉蓉的穷根究底。不过新慧的问题其实也是我的心中的一个疑问。不知道她在哪里学习?我这一星期能否还能和以前一样和新慧保持书信联系呢?但是蓉蓉的回答令我大失所望,她也不知道。我看到,新慧回头来看看我,眼中的神色充满迷惑和无奈。

新慧开始收拾,可能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之间又不知要收拾些什么。我和蓉蓉帮着她,其实只有一星期的功夫,用不着许多东西,只带些随身常用的就可以了,牙膏、牙刷,化妆品、洗脸的毛巾,喝水的杯子,这些零碎用一个小盒子装好。几件衣服塞进一个手提袋里,一双拖鞋,用塑料袋包好,哦对了,还有那个小录音机和几盒磁带,这些清理好之后,最后都放进新慧刚才背着的双肩包里。

我跟着她忙,也就淡忘了刚才的不快,取而代之的是离别的不舍。

“蓉蓉,你们知道具体的到哪里去学习后给我回个话?”我没敢跟新慧说,借口问蓉蓉问题其实是说给新慧听。

“嗯——还不清楚!反正挺远的。怎么了?哈哈,有点舍不得了?你看看你,真没出息!”蓉蓉的嘴永远尖利。“你别绕着弯子撵我走,我知道我打搅你们小情人甜甜蜜蜜了。好了,反正这一下我和新慧要在一起一星期,有的是时间聊,给你们剩下点时间告别吧,最后的节目,该吻别就吻别吧。哈哈”

“死丫头,就知道胡说!”新慧笑着打了蓉蓉一下。

“新慧姐,没想到你为了徐多这样对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哦——你不愿意和徐多吻别呀,那好,咱们现在就走!”蓉蓉一副委屈的样子,说着话,蓉蓉抄起了新慧的包,一手拉住她的胳膊,作势欲走。

新慧转身望望我,似乎有话说,但是只微微张了张嘴。

“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心里想得那样还不好意思?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哈哈,我再不知趣,也懂得电灯泡最不受人欢迎,那——我先带着你的东西下去了,咱们车上见。不过你可快点,就是亲吻也别弄半天。”蓉蓉没等我们回答,拎着包一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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