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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二个十年》

知道是不是受了刚才路上所提两首诗词的影响,我们的这次爬山并不是很愉快。

到山脚下后,我们把自行车寄放到一户农家,然后相约往山上走。山不是很陡,所以新慧一路在前,偶尔的还回过头来给我介绍一下路边出现的各色的药材,这个是柴胡,那个是桔梗,这是紫云英,这是车前草,等等。一时之间我也记不得许多,此时我的名字可有点名不副实了。

新慧之所以如此熟悉这些东西,估计应该和她经常采药有关系:为了给母亲治疗病痛,也为了赚一些学费,小时候经常和别人一起到山里来搜寻各种药材。

我对新慧提到的药材不感兴趣,但是却独独对路边时时闪过的各色树木好奇,尤其是那些松树。姿态各异,虽说不很高大,但是造型很奇特,怎么说呢,如果把它们都分别栽进花盆里,绝对都称得上是极品的盆景!有时候看到一株很小的小松树,我都忍不住要亲自动手挖出来想带走。此外能吸引我的还有就是那些不知名的野花,虽说是秋天了,但是有的依旧开的绚烂。

“新慧!这里的松树真是好看,造型真是奇特,假如金庸老先生见到了,没准会重新创作出一部新的武侠小说来。唉!要是有架照相机就好了”我突发感慨,也是,把这些东西拍下来,留着以后慢慢地欣赏岂不好。都说黄山的松树最奇特,素有奇松之称,但是我觉得这里的也丝毫不逊色。

“哦——哎呀,你看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借到了一个,诺,你看”新慧听到我的提醒才想起来,忙从包中翻出一架海鸥牌的胶卷相机递给我。

“呵呵呵,不愧是我的亲亲好老婆,就知道我喜欢这些。”我笑了,有了照相机,新慧便不再是我的眼中的第一主角。取而代之的是身边随处可见的美景了。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等我们到了山顶,已经气喘吁吁了,新慧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再也不想挪动半步。我比她也强不了多少,加上昨天晚上一夜没有休息好,此时感觉体力真得不行了。

我们俩个人就这么歪躺在草地上,张牙舞爪的姿势实在是不雅观,但是顾不得了,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好奇的也只有树上的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好在它们还不懂人事,看也是白看。

新慧把头枕在我的胸口,闭着眼,好半天没有话说。我也仰着头,看着天上随时变化的云,静静的出神。但是,刚刚稍微平和的心跳又因为新慧的撩拨而变得躁动。

“徐多,嗯,有个问题要和你商量一下。”新慧休息片刻后,大约恢复了些许体力,翻过身来,两手支着下巴,大眼睛紧紧盯着我的脸,问道。

“嗯——嗯?啥问题呀?”我此时的确没有心情关心他的什么问题。

“徐多——你听呢没有?你要是再这么样,我就咬你耳朵啦!”新慧对我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

“好好好,你说吧,我听着呢。”说着话,我的手里依旧摆弄着那家相机。新慧一把手夺过去。

“相机没收了,鉴于徐多同学上课不专心听讲,并处罚从此不能再摸相机!”新慧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我连忙正襟危坐,装出一副胆战心惊样子。说“嗻,奴才伺候着呢”

新慧噗嗤一声笑着擂了我一拳,接着说:“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嗯——徐多,你爱我么?”

“爱!爱的死去活来的。爱的天昏地暗。”琼瑶的小说虽然没看过,但是那里面的废话却记住不少。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么?”

“愿意!新慧,我就是你寻找多年的老公,就等着你一块句话转正呢”

“贫嘴!——那,你愿意到我们这个山区来生活么,在这和我生活一辈子?”哦,原来这才是问题的实质!

“这个——那个——有点不好回答,我还真没想好呢。”我有点犹豫,在山区,一天两天可以,什么都有意思,但是要我在这个偏远的地方生活一辈子,我的确还没有想过。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表白呢,怎么转眼就卡壳了?”

“我——新慧,我是很喜欢你,但是咱们就非得要在山区生活么?”我犹犹豫豫地说。

“嗯!我离不开我的亲人。我想念我去世的妈妈。我也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我——舍不得!徐多,你能不能随我到这里来生活呢?”

“那——你就没想过以后的生活实际情况?这里这样落后,即便是我不介意,但是将来咱们的徐晓多也将要在这里生活,你想过没有。”我的理由有点牵强,但是却真实的表达了我的立场,不愿意在山区呆这一生。

“我就知道你这样,还说喜欢我呢,爱我,这就是你喜欢我的表现?”新慧提高了声音。

“新慧,你不要以偏概全好不好,这和我是否爱你是两回事。爱你也要穿衣吃饭!马克思不是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吗?即使两个人在相爱,也不可能一起去要饭不是?你要现实一点,山区的确需要你我在这里奉献,但是,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守一辈子。我们也应该留给别人一些奉献的机会,而不是你我独吞。这里的条件还是清苦一些,你受得了吗。别再固执了好不好?啊?还是跟我到我们平原地区吧,那里经济发达,我想我们会生活得很美好的。你要是舍不得你父亲,我们可以将你父亲接过去一起生活,我会想你对待他老人家一样,照顾他。其实奉献也好,不奉献也好,在那里都能够尽我们的一份心,既然在哪里都一样,你又何必固执于此呢?”我必须得说服新慧,让她打消那种扎根山区的想法。

“是你说的,既然在哪里都能奉献,那你又何必违拗我的心愿,非得要我到你们平原地区呢?”

我一时语塞,话里的漏洞被敏感的新慧一眼看穿:“新慧,咱们既然谁都说不服对方,但是你考虑过没有?这样下去,我们就不得不两地分居生活,你能受得了吗。我反正是不能忍受!”我说出了一个可怕的后果。

“两地分居?不成!我一时也离不开你,我想你!不行!徐多,你是诚心要我难过吗?”新慧的眼神中透露着一层忧郁。这种牛郎织女的生活的确可怕。

“我也不想啊,但是你看,咱们两个人的意见分歧如此之大,不分居,不牛郎织女又有什么好方法呢?”

“徐多,能不能再好好考虑一下,也许,我要求的有些过分,但是也请你能替我考虑一下,好么?咱们现在不谈这个话题了。你可以好好的想一下,过些时间再答复给我。”新慧的语气变得缓和多了,慢慢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也许是怕这个争吵会惹得我不高兴。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什么话也没说。

我不敢想失去新慧的日子是怎样的,我喜欢新慧,但是却不愿意到山区来。真叫我左右为难!

这个话题虽说不再提起,但是我知道,这是个横亘我俩之间的一条银河。我和新慧能否跨越呢。还是今后将要过着牛郎织女一般的分居生活?我不知道。

因为刚才的谈话,我们有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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