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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奥斯卡特的踪迹

(庆祝自己的书有封面了,今天多发一章.)

“丹妮,我发现了一个人!”不远处传来戴维的喊声,循着声音丹妮娅骑马奔到他的身边,她看到戴维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拖出一个人来。

“又是死人!”借着晨光看清所谓的“人”是什么样子后,她不禁抱怨道:“除了你我,咱们有整十天没见过一个活人了!”

虽说开始冒险的时间并不长,但现在的丹妮娅却已是一头乱蓬蓬的长发,红色的皮甲上缀满战斗留下的裂痕。她丢掉精致的鹿皮手套,用粗棉布条把自己的前臂和手掌紧紧包裹起来。她习惯了粗声大气地呼喊,习惯了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习惯了把长剑斜挂在腰间而不是背后,因为这样拔出来的速度更快,能让自己更早投入到战斗中。

总之,现在的丹妮娅·索斯看起来挺像一个真正的冒险者了。

“这一个可有大不同!”戴维解释道,“我见过他,他是当初和那个天运者科林一起出发的狩魔猎人之一,是要去寻觅巫妖的人。”

“你认识他么?”丹妮娅吃惊道,“他叫什么名字?”

戴维呆了一下,接着他苦笑着说,“是我没说清楚,我只是记得他的脸而已,怎么可能真的知道他的名字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尸体前后翻了几遍,然后又摇头道:“他被从远处拖到这里,而且还被啃过,”他指着尸体上几处血肉模糊的伤口说。

“其它呢?”

“其它?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啃’的过程显然没进行到底。还有,他身上的物品已经全不见了,看来有人比我捷足先登了。”

“这可真太好了!”丹妮娅向气鼓鼓地说,“活人就在我们的周围,可我们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

自从在那个夜晚遇到来历不明的冒险小队袭击之后,丹妮娅便已经足有十天没再见过其它活人。随着行程越来越深入东方,不死怪物的不时袭击也渐渐地让他们感到疲惫不堪。不论是一片树影也好,一泊池水也罢,都有可能成为这些怪物对你发起攻击的起点。现在的凡贡森林里根本就不会有一块安全的地方。你的手始终要握牢剑柄,眼睛要时刻警惕着,随时准备与突然跳出来的不死怪物们拼杀搏斗。

丹妮娅有时会想,为什么在这么多书里被描述的优美神奇的凡贡森林,等自己亲身一跑却发现原来是那样的危机四伏?怪物、猛兽,落石,还有不明身分而且不讲道理的冒险小队,书上都只字未提。自己倒底是不是生活在真实之中?那现实与书本的差距,难道就真如珂娜姐姐过去提醒自己时所说的这么大么?

当然,想太多时她会用力甩甩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乱七八糟地思想统统甩到一边。返回现实后,丹妮娅跳下马,从马鞍里抽出一把小小地钢铲。铲子灰不溜秋的无甚特别,但钢口却是极好,所以“铲掉你的脑袋!”这句话也不算是随口说着玩的。

“挖个坑,把他埋了吧。”她告诉他,“再怎么说,他还是个有尊严的人。”

戴维搓了搓了手站起身来,从女孩那里接过了铲子。“你说的也对,何况我还见过他几次。”接下来,他很快挖了个不大的坑,然后两人一齐用力把死难者抬了进去,洒上圣水之后再盖上土,这个简单的坟墓就算是完成了。最后丹妮娅还在坟前作了一会祷告,这时候,戴维就持剑倚立守在她的身旁。

祷告很快结束,戴维让女孩牵着马跟上他。他们一起离开了较平坦宽阔的地带,深入到长满灌木与蒿草洼地中。这一路上一直是由戴维低着头仔细寻找拖动尸体的痕迹,还好,昨天没有下雨,也没有迁移的动物路过这里,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痕迹。而当他们沿着这些痕迹走了不久之后,便有了一个大发现,大到让你根本就不可能错过。

“女、女神至上……”丹妮娅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唇,“这……这里发生了什么?”虽说过去的十来天里她已经见惯了死亡,但当数百具各种恶心的怪物遗骸洋洋洒洒地铺在面前时,这种震惊是显而易见的。间隙中,她瞄了一眼戴维,发现他也不是那种真正铁血无情地战士,因为他的脸上也同样挂上了谅讶的神情。

“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大屠杀……”戴维说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截明显来自某个人类的断臂,他试着掰了掰它,发现还不算太僵硬。“也许是昨晚,”他指出道,“或干脆就在凌晨,他们还没走远!”

戴维在尸体堆里左翻右走,一边还招乎女孩赶快跟上自己。“可我还牵着两匹马,怎么能跟的上你!?”丹妮娅双手都牵着缰绳,血肉的腥气让马匹躁动不安,根本不肯乖乖地跟着她走。

“别管马了,”他挥手道:“把行李带上,然后放它们走吧,后面的路途就不需要它们了。”

“什么?”丹妮娅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并不愚笨,很快就想到这里已经相当接近大沼泽。在那密布如陷阱般泥坑和臭水池的大沼泽里,行走绝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她又想起一些自己过去读过的有关旅行的书,它们无一例外地认为大沼泽中的泥沼是真正的无底深渊,那些深不可测,表面看起来却与一般地面毫无二致的无底泥沼就是通向炼狱的门户。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在帝国收服整个故土郡之前,原先就有一些小城邦的商人赶着车队从大沼泽中穿过从而联通了东西方的贸易。所以她相信,只要有有一个足够聪明的向导带队,然后时刻注意自己的脚下,还是可以安全地通过大沼泽的。

“不过……老家伙你能确定么?”丹妮娅对自己能不能穿过大沼泽完全没有信心,如果加上戴维,那能算是信心不足。“我们真要把马放走,然后我们自己背着好几十磅重的行季在大沼泽里走上个把月?”

戴维回过头来对她微笑,他说:“忘了咱们的科林顾问是怎么说的了?目标地点是在森林与沼泽交际的地方,不至于要深入到大沼泽之中吧。”

“但愿,但愿喽!”丹妮娅努了努嘴,虽然还有些疑虑,但她还是依戴维的吩咐把行李卸下,然后将马儿们放走。她还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听从戴维的建议比较好。那怕他记不得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他求生旅行的技能可未曾褪色过。

丹妮娅刚整理完行囊,戴维就问她,“你都好了么?”她马上点了点头,但脸色那担心的神色还是出卖了她的实际感受。

对方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放心,追踪一个二十人的团体并不是很难。”他解释道,试着从这方面来打消女孩的顾虑。

“才二十人?”丹妮娅显地有点吃惊,“他们出发时我数过,足有二十六人,怎么……”这时她一下反应过来,便低头不再说话。

“走吧,”他说,“我们小心行事,也许这里会有些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还好,托裳提婀和泰摩拉两位女神的福,他们平安地渡过了白天。至少没遇到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对这点丹妮娅很是感激。当暮色渐沉,无云的天空转为淤青般的深紫后,丹妮娅便提出今天是不是到此为止了。“天都黑了,你还能怎么个追踪法?”她说,“靠气味么?你又不是狗……”

听了这话,戴维突然回过头来,朝她狠狠瞪了一眼。这动作让丹妮娅吓了一跳,“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您是狗……”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哦不!我不是说狗……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哈哈……”见小女孩被自己耍弄了一把,戴维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你会爬树么?”他笑呵呵地问丹妮娅,却把她给闷在了当场。见女孩没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当当……当然!”丹妮娅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怎么的,说话不由自主地结巴了起来,“爬……爬树!!那~~那云雾城方圆百里的猴子都得拜我为师!”她搓了搓手,目光已经转到了戴维身后的一颗大水杉树上,她估计这树至少有六十尺高。

“爬到树顶,”他用吩咐的语气说道,“向东北的方向看,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丹妮娅多少有些不喜欢他的语气。她轻轻地咬了咬自己嘴唇,决定不去计较这点小事。然后,她扔下包裹,手脚并用地很快就爬到了树腰,动作之灵敏果然不亚于猿猴。戴维提醒她注意脚下,因为有些枝条看起来太细,好像无法支撑她的体重。

丹妮娅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她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朝树顶爬去。大约爬到四十多尺高时,她突然伸出手兴奋地喊道,“正北面有火光,有人!”

“你还能看到什么?”下方传来戴维的喊声,丹妮娅用力向远方眺望,但距离太远她无法再获得更多的细节。

“没啦没啦,我估计他们离我们有好几里地呢!”说着,还没等戴维发话她就已经三下二下从树干上跳到了树中央。在离地差不二十尺高时,女孩突然从上方一跃而下,她的这个举动吓到了正站在树下的戴维,他一个箭步跨出,伸出双手将女孩稳稳地接到了自己的怀中。“你这是要干什么!”他朝她喊道,“这么高的地方,你会受伤的!”

在这一刻,丹妮娅的脸上浮现出少少地笑意,她站回地上,轻描淡写地说道:“树脂有点滑,多亏你啦,老·家·伙!”

这下,可轮到戴维是感觉尴尬了,他微微地觉的脸上有那么点烧。

丹妮娅重新站直,她又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和科林顾问他们会合么?”

戴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别做傻事!”他说,“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他们?而且他们就一定会欢迎我们么?”

“不不不不不……”丹妮娅摆手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里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而且科林为什么会不欢迎我们,他可是我们索斯家聘请的顾问啊?!”

“忘记那七个人了么?”他指出道,“连我都不能确认他们的具体来历。”停了一下后,他又说:“而且你就不觉得奇怪么?你们索斯家的顾问为什么要带着一批佣兵跑到离城市这么远去找某只危险的巫妖,这还是假设咱们的天运者说的全是实话。”

“消灭巫妖,解决亡灵的问题啊~……”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

丹妮娅突然沉默了下来,她开始沉思。渐渐地,一丝害怕和愤怒的表情浮上了她的脸蛋,“这、这才是哥哥会突然充许你带我一起冒险的原因吧?”她嚷嚷着,“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是真心诚意支持我的冒险。”

“丹尼尔·索斯所想的要比你多的多!”戴维喃喃地说,“听我一劝吧,至少在我们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所在之前,离那个天运者远一点。”

丹妮娅紧抿嘴唇,她靠在树干上又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也许你说的有道理,科林顾问他就和你一样,突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样没有过去,没有亲友,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有出色的能力让人信服。”

“变聪明了嘛,”戴维难得夸一句,之后他补充道:“其实我也一样……”

“你不一样,老家伙。”她说,“我们一起走过的时间可不短了,我和科林顾问才是真没有说过几句话。

戴维朝她微笑,“看吧,这些结论你也能得出来,多动脑子,外面的世界可不比云雾城。”他一边说一边放下行李包裹,从里面取出了一柄生铁打成的手斧。“我去砍些柴火,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可生火的话,岂不是让他们更容易发现我们了么?”丹妮娅有些担心地质问道。

可对方却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动作。“接下来,无论是向北还是向东都要进沼泽了,抓紧时间享受一下火焰的温暖吧。”他掂了掂手中的斧子,“到时候我们可能天天都得与鬼火为伴了。”

“真的么?!”听他这么说,丹妮娅嘟起嘴唇显出不太相信的样子。“我看过很多本游记,也没见那本上有这样描述沼泽的啊?!”

但没人回应她,当她抬起头来张望时,却到处都不见戴维的身影,他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该死哦!”女孩忍不住从地上跳了起来,“老家伙!我最讨厌这样了!”

当然喽,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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