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并未看见,若水在被他抱起的刹那间一伸手将手边的一块碎瓷片死死的攥在了手中,当她的后背一粘到床的时候,她就抬起手来向颈上去割。
这个时候皇上的人已欺到了她的身边,一见到她手上这样的动作,抬手钳住了她那只流血的手,鲜血顺着若水的手,‘叭嗒、叭嗒’的掉在皇上龙袍的下摆。
在皇上看来那血色格外的刺目他咬紧牙根恨恨的问道,“宁可死,也不肯做朕的女人吗?”
若水的胸口不住的起伏着,一双大眼睛定在皇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点了一下头。
望着这样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皇上想不透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让自己费尽了心力却始终不能得到她的那的以心相许,这天下哪个女人对自己不是用尽心思,迄今为止他还没为哪个女人费过这么大的周折。
他劈手夺下若水手中的那片染满了血的瓷片,“朕不会做那样的事的,这个地方也不缺你这样的冤魂,好的很,你既不愿意---朕也绝不勉强,现在朕就放你出宫,滚!”
皇上愤怒的用手指着门口,他的话让若水大感意外,她不相信皇上真的会放她出宫,她半信半疑的看着皇上站起身来,皇上一瞪眼睛,“怎么,还不走?你在等着朕后悔吗?”
这句话让若水几步就来到了门前,手刚碰到门她就站住了,慢慢的将身体转了过来,她也不是个铁石心肠,这些时日以来皇上的所作所为她是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中。
若不是在她的心里已经装进了太多,又恰巧在这样的一个时候,若水也一样不能保证自己不被诱惑。
皇上正当盛年,温柔体贴,见识广博以及翩翩风度,再加上他手中握有皇权的骄傲,这样一个坐拥天下的男子,又会有哪个女人不贪恋呢?不痴迷呢?
这些也曾淋漓尽致的展现在她邱若水的面前,更何况皇上对她毫无原则的隐忍在她的心里也是十分过意不去的,再加上皇上能在一见面之时就将那件稀世之珍千鸟裘放在她的身上,自己还曾用呆在这里的承诺交换了那两个条件的,这一切的一切在若水的心里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她转身向着皇上跪了下去,这一跪有对皇上青眼相加的感激,也有对皇上的歉意。
当她再一次起身的时候,她看见皇上已将身体转了过去,只将手摆了摆,声音却平和了许多,“别以为这是朕要给你额外的恩典,朕是想让你孤身一个人去漆黑的夜里想想朕对你的好,看看这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会像朕这么有涵养。”
说完‘铛’的一声丢给若水一块牌子,若水咬着牙颤抖着手拾起地上的牌子,看看外边的夜,又看了一眼皇上,不过此时的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一切都要先离开这里再说。
皇上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她,真的在这样的夜里选择了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高高的宫墙遮住了那些璀璨的灯光,外边的夜,漆黑。冷风玩弄着若水的长发,将她身上的单衣打透,点点声响就让她心惊肉跳,不肯罢休的传去很远的地方。
若水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心里的悸动让她仰望着天空想找几颗星星来引路,可是老天也在有意的为难她,没现出一点星光,也隐去了月亮的身影。
她不敢停下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刻服着对黑夜的恐惧,只能凭着女人的直觉想象着定王府该在哪个方向,就笃定这个方向一直跑下去。
她顾不上什么溅到了身上,也不敢去看每一下摔倒都留下了什么伤,就这样跑着跑着,若水忽然发现黑夜中眼前建筑的轮廓似曾相识,她站定了左右看着,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她竟跑到了------回春堂。
不能解释的安全感,不能解释的亲切感让她站定在那里,旋转着身体找寻着,这难倒是苏逸的魂灵引着自己来到这里来的,她的心头一阵狂喜,“逸,你在吗?是你带我来到这里的吗?”
她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她走到近前,用力的叩响了那门环,却没有一点回应。
她用手去摸着门上的锁,想象着最后一次锁上它的人会不会是苏逸呢?就是这样想想这个冰冷的锁头也让她倍感亲切和温暖。
她不但用手拿住这个锁头还将脸也靠了上去,谁知手上一沉,吓得她忙定睛来看,原来那锁竟未锁实只是浮在那里,她扭开了锁推门进到了里边。
怎么?里边的门也似是开着的,她仗着胆子走了进去屋内漆黑一片,若水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走进里间,顾不上手上的伤口再迸裂,摸索着找到了那张床。
她回忆着那一次苏逸第一次带她到那个地下的花园就是躺在这张床上的,当时的她并未见到他起身,那么这个机关就该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就这样想着自己也躺了上去,想象着苏逸的手的范围,用力的触着捏着。突然她不知碰到了什么,那床板一下子塌了下去将她结实的扔到了下边。
若水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扔下来的,所以摔得很重,就连她自己也清楚的听到头摔得‘嘭’的一声。
这一摔打开了若水记忆的闸门,也让她想起她第一次从这里摔下来时的情景。
这么多的日子里碍于皇上,碍于朵儿,她从未尽情的哭过一次。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尽情的哭一次,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声痛哭,尽情的宣泄着心中的情感,口中不住的叫着苏逸的名字,伤心欲绝让她并没注意到她的声音回到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