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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贺然穿衣下榻,见苏夕瑶玉面虽潮红未退却已恢复了往日淡定神色,他很想再与她温存一番,可又心中胆怯。苏夕瑶看着他尴尬的神态不禁轻笑了一下,娇声道:“我心情好些了,你出去吧,我要洗浴了。”

贺然想说:让我来帮姐姐洗浴吧。可动动嘴,终是没敢说出口,改为小声嘀咕道:“姐姐简直把我当作疗伤之药了。”

苏夕瑶风情万种的瞥了他一眼道:“你若不喜,从今以后我不再用你这方剂就是。”

贺然连声道:“我喜不自胜,喜不自胜,姐姐不妨多用几剂,我这灵药不但可疗伤,无伤也可起到滋补之效。”

苏夕瑶啐了一口,娇叱道:“还不快去!”

贺然不敢违抗,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苏夕瑶,慢慢的往门口蹭,精准的把头撞到了门框上。苏夕瑶只静静看着他,笑都未笑,贺然表演失败,讪讪的摸摸并不痛的额头,拉开门往外走,苏夕瑶哼了一声,道:“你日后不要睡在营帐了,住在公主那边吧。”

贺然心中大喜,他早就想搬过来住,只是怕苏夕瑶不高兴,没好意思提出来,此时得她应允,心中笑开了花,得寸进尺道:“公主那边若住不下,我可否搬到姐姐这边来?”

苏夕瑶淡淡道:“你可以去死了。”

贺然听的一咧嘴,见她连竹音公主的这句话都学会了,再不走可能要吃苦头了,想到这里用贪婪的目光在苏夕瑶身上用力的盯了一眼,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来到竹音公主的房间时,四个丫头居然都在这里与她说笑,竹音公主见他进来,对四人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待四人去后,竹音公主把眼眯成新月,对贺然道:“你如何谢我?”

贺然见她说话时粉面微红,已然猜出了她话中之意,尴尬的问道:“你方才在姐姐门口偷听了?”

竹音公主脸上更红,哼道:“让我听到总比让小荷她们撞到好吧?”

贺然笑着拥住她,讨好道:“自然,自然,多谢善解人意的公主。”

竹音公主扯开他的手臂,不满道:“空口白牙,这就算谢了?”

贺然眨了眨眼睛,道:“好,姐姐命我搬到你这里住,为了答谢公主,我立誓今晚老老实实的抱着公主入眠,不做任何非礼之事。”

竹音公主又羞又气,狠狠打了他一下,骂道:“呸!你个无耻之徒!此刻站都站不稳,想做你倒有那力气啊!少在我面前说便宜话!”

贺然面对竹音公主可比面对苏夕瑶从容多了,只一小会就哄得她喜笑颜开,贺然真心想让她高兴,不等她发问,就滔滔不绝的讲起二十一世纪的一些趣事,夜深后,成功的把听的如醉如痴的公主抱上了床榻。这晚贺然又毁去了誓言,竹音公主低估了他的能力。

第二日贺然尚在酣睡,竹音公主就提着耳朵把他揪了起来,喝道:“还不快起!孔林在楼外等着向你禀报呢。”

贺然匆匆起身,出了小楼,孔林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去,道:“昨日大人派去向共国公询问与顺国结盟一事的人回来了,共国公讲:我们派去顺国的使者尚未回来,两国并未正式结盟,是白宫博见我易国局势凶险,主动提出领兵入境相助。”

贺然不动声色的问:“你觉白宫博此举可有不妥之处?”

孔林摇头道:“末将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昔日我们与顺军联手抵御番兵,形势险恶时两军常会不经王命,进驻对方境内。”

贺然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中午时分,他派去的第二个报信之人回来了,贺然小声问:“共国公听了你的话有何反应?”

那人道:“共国公沉思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回去禀报贺掌库,我即刻去见大王,让掌库务必守住藏贤谷。’”

贺然让他下去歇息,然后转头对孔林道:“你派几个机灵的军卒去古野监视顺军动向,远远看着即可,千万别被顺军发觉。”

孔林还未出帐,苏平疆的诏书到了,听宣旨官读完,贺然接过诏书看了看,淡淡一笑递给孔林,等他送走传召之人,孔林有些不平道:“大人虽违命调来了些军资,可有神牛一战足可功过相抵,这官降三级,未免……”

贺然哈哈笑道:“把我贬为庶民才好呢,大王没有抹杀你等功绩,这已足够了,呃……我现在是何职?”

“禀大人,是查库。”孔林同情道。

“哦……,是不是比你官职还低?”贺然笑着问。

“这……,大人……”孔林不知该说些什么。

贺然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大王诏书中既命你把守此谷,我日后听你调遣就是。”

孔林苦笑道:“大人别取笑末将了,共国公既命我跟随大人,大人即便真成了庶民,末将也惟命是从,再者大人神机妙算,末将心中折服,甘心听大人调遣。”

贺然微微一笑,也不再客套,“好,你我是兄弟,国难当头,私下里且不论官职大小,你快去找人监视顺军吧。”

孔林刚要施礼领命,贺然笑着拉住他道:“日后不要再如此,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属下,让军卒看到不好。”

孔林神情古怪的站直身,不知该说点什么,贺然哈哈笑道:“有劳孔将军了,赶快去传令吧,下官要回去歇息了,有事随时来报。”说完溜溜达达的走了出去。

贺然出了营帐,先到谷前巡视了一遍,见谷口处依山势而建的城墙已修筑完毕,他好奇的看了一会那些射孔、马道、储仓、憩所等处,当看到几处探出墙外的木屋时,一时没猜出是做什么用的,想询问身边士卒又怕丢人,他小心的走进去,见底部尽是孔洞,墙上挂了许多壶利箭,猜到这木屋可能是兵士用来射杀那些避在城墙下的敌军的。

他对古代城防所知不多,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更有效的防御手段。转到谷后,看到这里的城墙虽比前面的略矮些,但各样设施皆与前边相同,他对戍守的将士激励告诫了一番,才施施然的朝小楼走去。

没走多远,瞥见小荷正与盈草在一处山坡上谈笑,想到这些日不是忙军务,就是忙竹音公主与苏夕瑶,反倒把小荷冷落了,心中不禁有些歉然,向二人所在的山坡走去。

盈草看到他走近,扭身就走,小荷没拉住她,气鼓鼓的瞪着贺然道:“你看你把盈草吓成什么样了?”

贺然嘿嘿笑了笑,道:“我不曾欺负过她埃”

小荷撇撇嘴,抬足就欲离去,贺然笑着拉住她,道:“你陪我去找点有趣之事吧,这些天闷死了。”

小荷冷冷道:“你整日忙的要死,还会闷?”

贺然睁大眼睛认真道:“忙是忙,闷是闷,这二者并不相干,忙的若是无聊之事反而更闷。”

小荷哼了一声道:“有公主相陪,我看你开心的很,哪像有一丝烦闷的?”

贺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诺诺道:“我也很想如先前一般……”

小荷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似乎不忍了,轻声道:“你尚记得先前之事就好,我知道你最近事务多忙,并未怪你,只是你应抽些时间陪陪小姐……”

贺然听到这里,伏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小荷惊得张开小嘴,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才低声问道:“真的?!”

贺然得意的点点头,小荷欣喜不已,转而又盯着他道:“你不可饱食远扬,若我知道你日后……”

贺然不待她讲完就生气道:“我是何人你不知道吗?怎么说这些话。”

小荷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着忧虑望向竹音公主那座小楼。贺然揉了揉鼻子,道:“姐姐如今与她已亲如姐妹,你就饶过她吧。”

小荷没好气道:“看你说的,她是公主,我不过是一个丫头,如何轮得到我饶她?要说饶,也是她饶过我才是。”

贺然唯有报以苦笑,小荷觉出自己说的有些过火,笑道:“其实公主人很好,我与小竹都很喜欢她,只要你对小姐不负心,我们自然会待她亲近些。”

贺然仰天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怎会负姐姐?无论到了何时,我都会视她如命,唉,我今生只求能与她终老归月山庄。”

小荷受到感动,叹道:“你有此心,也不负小姐那些日子为你提心吊胆了。”

至此小荷解开心结,二人恢复了往日亲密。贺然为讨好她,挖空心思的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做风筝的主意,这里尚无风筝,贺然一边解说,一边带着她找来了些竹片,回到苏夕瑶的小楼,贺然劈削竹片,小荷则在他的吩咐下,忙前忙后的准备应用之物。小竹见他俩又如往日般鬼鬼祟祟的忙活起来,不禁大皱其眉。

风筝尚未成型,竹音公主就闻讯赶来了,问明之后,跟着忙了起来,显得比小荷热情还高。及至做好,几个人就在楼前放了起来,连苏夕瑶都好奇的下来观看了,可惜贺然扎风筝的手艺太差,飞的还没小楼高就一头扎了下来,他在众女的训斥下,鼓捣了半天,风筝勉强遥遥晃晃的飞了起来,可不到十丈又栽了下来,但这已让众人惊喜不已了。

竹音公主拾起摔断了翅膀的风筝,与苏夕瑶研究了一会,带着小来与小荷又重新作了起来,贺然开始还以总指挥的身份在一旁颐指气使的指手画脚,可没多久她们就掌握了要领,把他轰到了一边。贺然大感没趣,灰溜溜的回到谷中的营帐。

路过孔林的营帐时他刚好出来,看到贺然,孔林又要施礼,贺然急忙上前拉住他,孔林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紧张的说:“我正要去找大人,先前派出到谷后探路的小校回来了。”

贺然随他进了营帐,见两个衣衫褴褛的小校正在里面大吃大嚼,见贺然进来,二人急忙起身施礼,贺然笑着让他们坐下,孔林对二人道:“你们把探听的消息向贺大人禀报一遍。”

这两个小校不认识贺然,见孔林对他异常恭敬,又要起身,贺然按住他们道:“不必多礼,你们一路劳乏,坐下讲就是。”

小校见他态度随和亲切,也就坐了下来,说道:“我们初到谷中,就奉孔大人之命去谷后探路,一路皆是崇山峻岭,杳无人迹,野兽颇多,与我们同去的那三人就是丧于虎口的,前几日,我们突然发现了顺国的人马,估计有上万人,所以马上折回来禀报。”

贺然心下一沉,随即笑道:“快吃吧,两位兄弟受苦了,吃完好好歇息几天,孔大人会重重奖赏你们,遇到顺军之事不要对他人提起,这支顺军应是戍守顺国边疆的人马。”

小校见他说的轻松自如,都跟着松了口气。贺然回到自己营帐,孔林跟着追了过来,小心的问:“大人真当这支顺军是戍卒吗?”

贺然平静道:“你久戍边疆,应比我清楚,有话不妨直说。”

孔林道:“末将以为这支人马绝非戍卒,荒山野岭何用重兵把守?即便驻有戍卒也不应超过千人。”

贺然点点头,问道:“你此刻还认为白宫博是来助我们的吗?”

孔林脸色一变,躬身道:“末将敬服了,如何抵御后方之敌还望大人明示。”

贺然苦笑道:“我们就这么点人马,不但要守谷,还要随时准备接应大王,哪里能分出人来对付后面的顺军?”

孔林也苦起了脸,喃喃道:“难道是天亡我易国?顺国太过狠毒了。”

贺然愁苦道:“白宫博此番是要赶尽杀绝了,他唯恐我们退入谷中,后面这支人马是截断我们后路的,同时又可让我们无法从山中取得粮草,如同断了我们的粮道,即便大王他们能撤回来,不出一个月谷内粮草就耗尽了。”

贺然想安慰孔林几句,可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最后拍了拍他,走出了营帐。他在一棵天恩树下站了很久,看着树上刚长到苹果大小的果实心里一阵阵发苦,等心情平复一些后他才走回小楼,见竹音公主她们已把新作的风筝放了起来,几个人正兴奋不已的争着扯线,他强打精神跑过去和她们玩了一会。

吃过晚饭,苏夕瑶把他唤进屋内,待他坐下后,苏夕瑶递过一杯香茶,轻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跟我说说吗?”

贺然眨着眼想编个谎话蒙混过去,可看到苏夕瑶那双清澈的双眸时,知道瞒不过她,泄气道:“我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苏夕瑶淡淡一笑,等他说下去,贺然深吸了一口气,涩声道:“谷后发现敌兵了。”

苏夕瑶只轻轻“哦”了一声,即垂首看着茶盏内淡绿的茶水,不再说话,过了良久才轻声道:“顺天承命吧。”

贺然心中酸楚,小声道:“是我无能,让姐姐……”

苏夕瑶用玉手掩住他的嘴,柔声道:“天命如此,你无须自责,反倒是我牵累了你……”

贺然握住她温润的玉手,对她摇摇头,苏夕瑶不再往下说,就势贴入他怀里,叹息道:“只可惜公主与小荷她们也要受此劫难。”

贺然心中疼痛,恨不能变出几颗原子弹,把那些顺军统统炸死,可偏偏连个手榴弹都做出来,他紧紧搂着苏夕瑶,眼睛直直的盯着几案上的茶盏。苏夕瑶仰面见他已把嘴唇咬出一道淤痕,心疼的急忙去捏他的嘴,贺然如失神般紧咬牙关,苏夕瑶有些慌了,连声呼唤他的名字,贺然猛地惊醒过来,缓缓道:“我向来不喜征战,可如今却盼望能有机会与这顺军主帅白宫博公平一战,这样败的心有不甘。”

苏夕瑶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嘴唇,轻声道:“若平疆肯听你的话,也不致如此,非你之过。”

贺然轻轻咬了咬她送到嘴边的玉指,道:“我明日要焚香拜神,求那送我来这里的神仙显灵帮我。”

苏夕瑶信以为真道:“你祷告时心诚些,不要像往日那般无赖。”

贺然哼了一声,道:“姐姐还真信啊,那混帐早就把我忘了,别说焚香,我就是把这里烧成火海他也不会知道。”

苏夕瑶嗔怪的推了他一下,责备道:“你怎可这般辱没仙人!”

贺然笑道:“我只是对他这一个仙人不敬,我救过他的命,骂他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夕瑶还要责他,可忽然想起一事,明眸中闪出华彩,道:“你方才说起放火,为何不再纵火烧了那支顺军?”

贺然见她一副欣喜的样子,怜爱的捏了捏她的下巴,苦笑道:“姐姐当我是火神啊?即便我是火神也要有风神相助啊,现在刮的都是东风,要放火也得跑到敌军后寨,他们现在把谷口堵的死死的,我们哪里出的去?

苏夕瑶不好意思的咬咬樱唇,垂下眼帘,贺然哪曾见过她这副娇羞神态,心中怦然而动,笑着抱起她道:“我们不谈这些烦心事了。”

苏夕瑶含羞捶了他一下,任他把自己抱上了床榻,当贺然急着为她宽衣解带时,苏夕瑶啐了一口,把他推开,红着脸道:“天刚这般时侯,你就……,你给我老实些,否则我就赶你出去!”

贺然讪笑着乖乖靠在软垫上,苏夕瑶毫无做作的与他并肩而偎,贺然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强压旖念,搭讪道:“提到那神仙,算来我到这里快一年了吧。”

苏夕瑶沉吟了一下,道:“再过三日刚好一年。”

贺然想起初见苏夕瑶的情景,不好意思的问:“第一次见姐姐,我显得是不是很傻?”

苏夕瑶抿嘴而笑,用白嫩的手指戳了他额头一下,娇声道:“你那副德行我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当时我都被你看的心慌了。”

贺然嘿嘿笑着,装作不经意的捉住她的玉手,见她并未在意,又偷偷的抚摸起来,为吸引她注意力,口中不停道:“这也怪不得我,谁让姐姐生的这般美貌呢。”

苏夕瑶轻轻挣了挣,见他不撒手,也就任他握着了,嘲讽道:“初次相见你就表现的这般贪色,我当时真想命人把你捆起来,扔到山里喂野兽!”

贺然笑道:“那姐姐为何没那样做呢?是不是心中不舍?”

苏夕瑶白了他一眼,随即眼中露出追忆之色,幽幽道:“我是见你目光真挚而清澈,无一丝淫邪,是以才断定你并非歹人。”

贺然叹了口气,道:“亏得姐姐聪慧多智想到了以画交谈,否则我还真想不到这个,唉,我常常想,当时如果不是遇到了姐姐,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就算能活下来估计也只能装一辈子哑巴了。”

苏夕瑶也叹了口气,幽幽道:“如果不是遇到我你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刚刚在定阳躲过劫难,现在又害你要陪我死在这里。”

贺然摇摇头平静道:“姐姐明知我心何苦还说这种话,说实话吧,在我们那边我没少和女子谈情说爱,为兄弟我可以和人打的头破血流,可为了女孩子我都很少和人发生争执,但自从见到姐姐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能让我得到这位佳人,哪怕只有一天也是死而无憾了,如果从未遇到过姐姐也还罢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什么事看的都很淡了,有口饭吃就能活的很好,可既然见了姐姐,我就再难割舍了,即便让我过上再安逸的田园生活,没有姐姐在身边我也会觉得了无生趣。就在我来这里的那日,我的好友还说我从未对女子动过真情,我当时不以为然,可见姐姐的那一刻我立即就明白了他说的没错。老天待我不薄,能得姐姐芳心眷顾死也值了,我又不是没死过,我唯一怕的就是来生找不到姐姐。”

苏夕瑶没想到平日油嘴滑舌没一句正经话的贺然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大段深情表白,只听得她芳心欲醉亦欲碎,情不自禁的用力反握住他的手两行晶莹的泪珠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贺然把心里的话说完了感觉畅快了许多,可这氛围太不利于一会的行动了,略停一会就嬉皮笑脸的岔开话题道:“姐姐是什么时候对我倾心的?嘿嘿,肯定是在我学习耕种时吧?”

苏夕瑶娇哼了一声,道:“那只是让我心下略有感动而已。”

“啊?!我都把手磨出血泡了你才略有感动啊,那姐姐是何时心中大动的呢?”贺然不甘心的追问。

苏夕瑶玉颊微红,明眸中笼起一层水雾,轻声道:“不知道,自你离去后,我才觉心无所依,整日盼你回来,得知二王子欲加害你时,更是寝食难安,空自垂泪。”

贺然感动的搂住她的香肩,柔声道:“害姐姐吃苦了。”

苏夕瑶温顺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幽幽道:“得你真心相待,也不枉此生了。”

此刻贺然心中再无旖念,深情的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二人低低私语,道不尽的缠绵,说不完的爱恋。月上树梢时,贺然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捉起苏夕瑶的一只纤足道:“姐姐这罗袜可是小竹织的?”

苏夕瑶被他弄的一阵,知道他再难老实下来,娇吟了一声,不再拦阻他……

第二天,天色刚刚放亮,贺然就带着一百军卒走进了谷后的密林,苏夕瑶昨夜的柔情点燃了他的求生欲望,他希望能找到一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境,用最少的兵力挡住这股顺军,若能撑到苏平疆他们撤回来,事情就好办了,那时就可以调来足够的兵力,牢牢把这支顺军钉在原地,坚持到天恩果成熟,局势就不一样了。

可披荆斩棘的走了半日,一个合适的地点都未找到,他心悬共国公那边的变化,不敢再往前走,他把领军的副将拉到一边小声告知了他当前形势,然后道:“我不能在这里多作耽搁了,你带这一百人继续前行,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一处关口,拼死挡住来犯的顺军,前方兵卒一旦撤回,我就派人来接应你,谷内数万军民的性命就交于你手了。”

那副将先是大吃一惊,听贺然说完,脸上露出悲壮之色,激昂道:“末将这条命早已交与定国公,大人放心,我等兄弟就是战死也要尸身横道为阻!”

贺然受他豪情感染,紧闭双唇,用力拍了他一下,无言的转身离去。

还未进谷,孔林就迎了出来,跑到他身边小声道:“探马回报,白宫博已拔营起寨了,看样子是向落霞城方向去的。”

贺然愣住了,喃喃道:“他难道真是来助我们的?可后面这支顺军……”

孔林紧皱眉头道:“我闻报也不敢相信,所以命军校继续监视其动向。”

贺然赞许的对他点点头,想了想道:“不管他是何居心,你如先前安排,见鸣钟城烽火即去设伏。”

当晚午夜时分,谷内突然传出号角之声,竹音公主从梦中惊醒,翻身就要下榻,贺然一把拉住她,眼睛望着窗外,沉声道:“赵军攻鸣钟城了,此乃孔林召集军士的号角,不必惊慌。”说完他让竹音公主躺好,自己穿衣下榻出了小楼,安慰了已聚在楼前的几个丫头后,匆匆跑向谷口。

此刻近千将士已集结完毕,孔林命二百人守谷前,一百人守谷后,然后走到贺然身前小声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贺然轻轻摇了摇头,孔林躬身施了一礼,翻身上马,带着军卒悄然而去。贺然心情忐忑的回到营帐,焦躁不安的翻来覆去,直到天明才合眼睡了一会。

醒来后他擦了把脸就登上了城楼,强按心中不安,与军卒说笑了一会。中午时分,远处升起了烟尘,一个小校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道:“禀大人,小人是奉命监视顺军的,他们上午突然折回了先前驻扎之地。”

贺然冷笑了一下,打发他下去,不多久一支人马出现在远处,一个眼尖的小校喊道:“是大王的王旗!”

贺然手扶垛口注目观望,看到那散乱的队形时,暗暗叹了口气,不久后面就出现了衔尾而追的顺军,易军后队正在迅速被洪荒猛兽般的顺军吞没。正在身边军卒哀叹不已时,山间响起一阵金鼓声,孔林那边终于有了行动,见顺军嘎然而止,贺然轻轻松了口气。

他发完打开城门的命令,再转头时赫然发现顺军又已开始追击,自己精心准备的疑兵竟只挡了敌人不足一盏茶的时间,他心底升起了寒意,眼见孔林带着人马冲入敌阵,欲拼死阻挡顺军,贺然眼圈一红,此时又现悲壮一幕,溃逃的易军队伍中间有二百余人忽然折头杀了回去,协助孔林一同厮杀,贺然看的热血激荡,抢过军卒手中的鼓槌,狠命的击起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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