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轩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而说:“恩惜,不管将来如何,我希望,你善待自己。你总这样晚归,实在很危险。”
柳恩惜挺起胸膛,面色平淡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想我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过以后不会了,让你操心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你该很踏实地过你自己的生活了。”
“恩惜,你这样说,很让人伤心。”
“是吗?”柳恩惜苦笑了一下,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不,即使你离开,我也希望我们俩的关系更和谐。”
柳恩惜苦笑着并摇了摇头:“和谐?或许我们……没有解开心结的时候,就无法和谐。”
“恩惜,我们一定要闹成这种局面吗?想想你死去的姐姐,她会愿意看到我们变成这样吗?”
柳恩惜直直地望着他,眼角又不禁湿润了:“轩哥,我想姐姐会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我的苦,她应该能懂,因为她也是女人!”
柳恩惜又哽咽了,但不想再在他面前流泪,便忍住了。
乔文轩又被堵住了口,很心痛。他再也没有胆量请求她留下,继续装作无事一样地去生活了。
“很抱歉,轩哥,我必须走了。”柳恩惜叹息着说,“我希望你过得幸福。你放心,你的好我永远铭记,我会寻找机会去报答你的恩德。如果你有麻烦需要我帮助,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帮你。这是我欠你的,我必须还!但是,我不会总在你跟前了,因为,这里没有我存在的根基了。”
柳恩惜说完就直冲上楼,迅速钻进屋里,背着人哭起来。她已下定决心,要彻底离开他。
第二天,柳恩惜没有上班,而是在家收拾行李,那势态就是要搬走,恨不能马上就走。
女管家冯姨见柳恩惜举动很怪,便打电话通知乔文轩,问他是怎么回事。
乔文轩正忙生意,闻听后立马挂了电话就从公司赶过来,焦急地要找柳恩惜再谈一谈。
可是他晚了一步,柳恩惜已经搭车走了,她贴身的用品都带走了,只有一些笨重的物品留下了,但整个卧房是空洞洞的,没有一丝的灵气了。
乔文轩这才知道柳恩惜是异常认真的,她真走了,走得很决绝,没有丝毫的留恋。
乔文轩顿时心里被抽空了,整个人毫无精神,看什么都是灰色的,没有一点光彩。曾几何时,这房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充溢着浓情蜜意,可如今,一去不复返,随着妻子的逝去,所有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再也无法找到当时的辉煌了。
乔文轩终于隐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身为男人,他没哭过几次,除了为妻子过世哭过,最多的就是为柳恩惜哭了。他因她伤心而哭过,因她艰辛努力获得了莫大的荣誉也喜极而泣过,总之他的情绪也时时栓在她的情绪上,只要是柳恩惜承受了过多的苦难,他都会为她哭泣。
如今,他以后不再有这样的机会,这次便是最后为她哭泣。
清爽的夜空,点点星光让人气爽神怡,可已经坐在旅馆房间的柳恩惜并不感觉轻快,心情依然沉重。她独自黯然流泪,想起许多过往的事,大多是和乔文轩有关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把以往的酸甜苦辣又都尝了一遍。
正在细品过去之时,手机忽然响起来,柳恩惜拿起电话,看到是薛玮来电,便接听起来。
薛玮说要去找她。
此时柳恩惜才道出实情,告诉他自己已经搬出来了。
薛玮感到很吃惊,没想到她行动那么快,立马要她现在的地址,很想见她一面。
半小时后,薛玮赶到了旅馆,见到了柳恩惜。
“恩惜,怎么搬到这来了?不是说要先找房子吗?”薛玮惊异地问。
柳恩惜淡淡地说:“我着急想出来住,觉得这样更自由。”
“自由?什么意思?难道你以前不自由吗?”薛玮想不透。
柳恩惜顿了顿,说:“不是,先前想法不多,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想独自闯荡闯荡,不想总在人家的庇佑下生存,那活不出自己。”
“你怎么了?我感觉你好像和文轩发生了不愉快。”
柳恩惜苦笑了一下:“没有,我们怎会有不愉快呢?你想错了。”
薛玮直觉出她有隐瞒,可不知怎么打开她的心扉,也纠结地站在她身后,替她担忧。
“你打算怎么办?一直住旅馆吗?”薛玮问。
“暂时找不到房子,也只好先住下了。”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家住旅馆多不安全!我很不放心。”薛玮充分表达了他的担忧。
“没办法,我没地方可去。住这也是暂时的,过段时间会好转的。”
“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什么地方?”
“跟我去就知道了。”
薛玮劝说着柳恩惜,带她走出旅馆,并请她上了车。
薛玮脚踩油门就开起了车子,一直奔南城,长驱直下了。
走了不到半小时,薛玮把车拐进一所中档小区,四座塔楼围拢着一座十二层板楼。薛玮就把车停在了板楼的前面,然后带柳恩惜进入板楼,直接上到了三层。
柳恩惜问:“这是哪?”
“到了我再告诉你。”薛玮故作神秘。
他们在302房间停下了。薛玮掏出钥匙,很快就把房门打开,请柳恩惜进去了。
柳恩惜疑惑地向四周瞧看,感觉这是一户人家,房屋摆设一应俱全,应该是常年有人住的地方。
“这是谁家?”柳恩惜再次问道。
“是我妹妹的房子,早年用来投资的,前几天刚把房子收回来。”
柳恩惜诧异地看着屋内的环境,觉得不可思议。
薛玮继续说:“这套房是两室一厅,属于小户型,现在挺抢手的。难得是所处地段好,坐北朝南,采光不错,而且通风很好,又是三楼,所以这里经常能租出去,并且价格还不错。”
柳恩惜不断点头:“确实很好,很实用。”
“怎么样,喜欢吗?”薛玮笑看着她。
“问我?当然,很喜欢。”
“喜欢就搬来住,想住多久都可以。”
柳恩惜诧异地看着他:“住在这?”
“是啊,不过就是离你单位远点,可住的舒适,我觉得还是很值的。”
柳恩惜思索了一下,说:“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哦,你放心,不要你房租的,算是,借你住。”
“那更不行,我觉得不妥。”柳恩惜摇头说。
“呵呵,你别有顾虑,以我和文轩的关系,你就算熟人中的熟人,把房子让给你住,我放心。”
“可这是你妹妹的房啊!”
“我俩是一样的,她多年都不打理这套房,一直是我管的,所以我能做主。你放心住就好了,什么时候不喜欢住了再搬。以咱们的关系还用那些客套吗?”
“不是这样说的。所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是你我这样非亲非故的关系。还是觉着不妥,总感觉是白占人便宜的,我做不来,无功不受禄,住着也不安心呢。”
“谁说是非亲非故,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有关系了呢。”薛玮半开玩笑着说。
“啊?”柳恩惜瞪大了眼睛,不知他这话是啥意思。
薛玮见她惊奇的表情,又改口说:“哦,没什么,我开玩笑的。但让你住这,我是认真的。你完全可以搬过来。”
柳恩惜低下头,觉到了为难。她是想出来住,可不想又欠人情,那样会很被动。
这时薛玮又说:“别有顾虑,就当自己家好了,我和文轩是过命的交情,比亲兄弟还好呢。我也一直拿他当亲哥哥,所以也没拿你当外人,只管住下吧,否则你搬到别处,我也不放心呢。”
柳恩惜又思考了一番,觉得要另找房子确实很困难,于是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好,我先暂时住这,如果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立刻搬,这样好吧?”
薛玮无奈地摇摇头,也只好答应她了。
说话间,薛玮就跑回旅馆帮柳恩惜搬了行李。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很齐全,只需带上自己的衣物等贴身用品就可入住,非常方便。
柳恩惜搬到了新家总算安定下来了,看着这所小窝,她暂时感到了安全,再不用为见某个人而纠结了。
但很快,她搬新居的消息就传到乔文轩那里,当然也是薛玮告诉他的。
乔文轩得知了柳恩惜的具体落脚点,这才安了心,也就不再过多伤感,只在内心默默祈祷,祝她今后生活幸福。他以为从此两个人就互不干扰,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会少。可是他没考虑到,柳恩惜住的是薛玮的房子,有薛玮这根线连着,他们俩又怎能彻底断绝来往呢?
住了两天新居后,柳恩惜逐渐适应了新环境,开始喜欢这间房子了。
薛玮则由此记挂着柳恩惜,总想各种理由来探望她,想有更多机会与她接触。
柳恩惜因知房子是属于薛玮的,所以他来探望也不好拒绝,就每次耐心招待着他,客情地与之攀谈。不过交谈几次后,她越发明显感觉到薛玮的用意,这便又引起她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