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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破戒

沙漠中怎会有马蹄声响呢?是了,这里定是濒临沙漠边缘,所以有马匹经过。想到此节,二人精神为之一振,顺着马蹄声处望去,不一会儿便发现一大枣红马飞驰而来。这马儿神采奕奕,显是刚入大漠不久,还没经历大漠的风沙侵袭。

在大漠中困了这么长时间,二人无时无刻不在奢望脱困。此时希望就在前方,虽是极度疲乏,却也活跃了起来,见枣红马无人乘骑,便有了据为己有的打算。哪知这枣红马见到两人,长声嘶鸣几下,也不在这里补充水分,就绕道而驰。妙智大惊,放下手中的皮囊,就要去追,却哪里追赶的上,先不说妙智身心疲惫,已近油尽灯枯的状态,就是全盛时期的他也是毫无可能。枣红马速度快了他数倍不止,妙智只得放弃追赶,以手支膝,在一旁喘着粗气。

萧逸却是借助旁边的沙丘,绕了一个道儿,出现在了枣红马正前方。枣红马陡然见到前方又出现一个乞丐似得青年男子,就是一阵嘶鸣,眼看就要再次绕道。却不料萧逸早算准时机,用尽全身力量,向枣红马扑去。萧逸这一扑,离地数丈,快如闪电。在半空时,还能调整姿势,找到最合适的降落方法,所以成足在胸,势在必得。哪知正在萧逸都已快触碰到枣红马随风而起的鬃毛时,这马却是再次大声嘶鸣,速度急剧增加,避开了扑过来的萧逸!

萧逸不及调整,正面扑倒在地。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只蛤蟆,腾身一跃,落在地上,只不过这只蛤蟆跳的也太高了点。妙智远远望见,也是憨然一笑,随即眼神落寞地望着那绝尘而去的大枣红马。却不料大枣红马没行得几步,便在原地打起圈来。原来萧逸将那透明骨棒向前一扔,腾起一阵黑烟,正中大红枣马。大红枣马可没那念诵六字真言的本事,所以心神失控,只在原地打起转来。

妙智见状,鼓足精神,冲上前去就搂住了马头。此时妙智这个身体高六尺有余,这枣红马虽然高大,搂住脖子却是不成问题。大枣红马被搂住脖子,更加狂躁,四蹄乱蹦,马身狂抖,嘶鸣不已。妙智本就近乎虚脱,哪能经受这等折腾。立时就要脱落,慌乱中操起掉落一旁的透明骨棒,对着马屁股就是一棒,腾起的黑烟让妙智一阵心神摇荡。这时大枣红马终于抖动幅度变得小了一些,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最后倒在了地上,蹬了几下后蹄,便不再动弹。

萧逸见红马命绝,叹了口气,心道看样子只能步行去寻出路了。小和尚失手杀了红马,两人不知又要多吃多少苦头,得羞他一羞,于是转过头来,对着妙智笑道:“你破---戒了!”故意把那个破字拖了一拖,溅出一口唾沫星子。

岂料妙智闻听此言,立即哭了起来。不过因体力不支,却是只见眼泪,不闻哭声,眼皮挤了几下,终于不支倒地晕厥。

待妙智醒转,却发现自己躺在一株大树之下。萧逸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那枣红大马,卸成数块,自顾自生食起来,见妙智醒来,挑了块又肥又大的扔了过去。

“小和尚,你都已经破戒了,守着残缺,总是件不愉快的事情,不如吃了这肉,一破到底。”

“刚才那个不算,我,我是被逼无奈,不小心的。”妙智倒是认真起来,不过若有旁人在场,定会笑岔了气去,因为妙智这一副模样,本就凶恶。加上最近阻止萧逸打杀不得,反被沙漠异兽弄得伤痕累累,远远一望,面相不是凶恶,而是凶残。一凶残之人说出这话,加上时不时对那马肉偷瞄的眸子,滑稽至极。

“没事儿,你现在也是被逼的。首先你不吃就要死啦死啦地,其次你要死啦死啦的,我又得找个地方埋你,很麻烦,所以你不吃我就要逼你吃。你是被迫的,被迫的。”萧逸不知道吃了大红枣马的什么部位,在烈日下看起来满嘴油光,真个油嘴滑舌。

妙智一想此话在理,便犹豫起来,哪知突然嘴中多了一物。原来,萧逸乘妙智分神,塞了块马肉到妙智嘴里。想是妙智这个身体茹毛饮血惯了,对这生马肉的味道颇为喜欢。好像妙智还在犹豫,这嘴却开始咀嚼起来。终于妙智也把心一横,嘴上嚼动起来,却是连吃了好几大块还意犹未尽。

就地休息了一小会儿之后,萧逸和妙智反观自身,只见全身泥垢,污秽不堪,于是萧逸便提议去绿洲的湖中游泳。妙智闻说萧逸初时的经历,怕湖中又有异兽,不敢深入,只在湖边搓洗。只有萧逸,仗着自己手中的骨棒,无所畏惧,也不顾妙智劝阻,游到了湖心深处。

萧逸一直提防着湖水深处,怕有怪兽偷袭,不料这次竟然这等平安,心中不知怎地,出现了几分失落之感。于是故意下潜了数次,也不见任何异动。仗着体内能量充沛,最后一次竟然直接潜到了湖底。原来,这湖水看似深不见底,却是湖底泥沙汇集,浊水上涌,遮了视线的缘故,实际倒也不深。萧逸失落感再一次涌来,于是用那透明骨棒。狠狠杵了一下湖底深处。

湖底汇聚的泥沙经过透明骨棒的搅动,四散开来,黄黄的一片。不过说来这黄色却有点奇怪,似乎闪动着光泽。萧逸正准备游到岸边,却是被那黄黄的吸引过去,仔细一看,不对!

那黄黄的浊水中间,正裂开了一个细小的孔洞。若是常人见到这样的情形,定不会分辨得出。但萧逸自从获得明悟,眼耳鼻舌身意,六识对周围的感知,日益敏锐。此刻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动,举起透明骨棒,对着刚才杵过的地方,又是一通狠杵。湖底的泥沙不断上涌,将浊水弄的更浊,此时已全是泥沙的颜色,而唯有中间那块,不染纤尘,如腊梅傲于寒冬,青莲出于淤泥。更加令人惊诧的是,中间那块不染纤尘的地方,有淡淡的金光闪动!

萧逸此时已经是憋气过久,心中慌乱。于是透出水面,长舒了口气,却看到妙智一脸焦急地望着这里,心中一阵温暖,嘴上却不依不饶:“小和尚别急,刚准备给你抓了只鱼来吃,不料慌乱中被它逃了,我这就再去给你抓上一只。”

妙智本来就小孩心性,不懂萧逸只是调笑。只觉得误会越来越深,见萧逸又要潜水,只想一下子解释清楚,偏又不知从何说起,所以口中只是含糊吐出几个字来,焦急万分,配合着一张始祖级别的面孔,不明真相的观众定会以为我们某个伟大的祖先,它,穿越了。

不过妙智却有的是时间重新组织语言,因为萧逸此番下潜,似乎比刚才耗时更久。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回来!又过得片刻,妙智终于沉不住气,也顾不得危险,就准备游到湖心一探究竟。岂料刚走得几步,水面上一阵金光直冲霄汉,接着,一个巨大的漩涡袭来,沙石枯木,纷纷急速旋转着奔向漩涡中心,继而消失不见,它似乎在吞噬着周边一切!妙智虽距离漩涡数十丈远,却也是被卷了过来。

陡经如此变故,妙智骇得叫出了声来。但一想到那个不理解自己却又偏偏照顾自己的大哥哥,心中的担心却是盖过了畏惧,于是不退反进地朝漩涡中心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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