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外,几个蒙脸大汉手持利刃,四面八方的围住了马车。
车夫吓得没了主意,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希望这些‘山大王’能饶他一命。
“大王,大王,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马夫,实在是没有什么油水能够孝敬大王啊,,,,,,,”
却说那马夫吓得浑身打颤,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那些大汉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睛直直的盯着唐佐。
“小鬼,嘿嘿,莫要怪我。只是你要是不死,总是有些不方便的。”
为首大汉狞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钢刀,缓步走向唐佐。
“呦,你这狗东西还涨了行市,和爷爷装上什么山大王了。”
唐佐不屑的轻笑了一声,托着肩膀,半靠着马车的车厢,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为首的大汉。
“这,这,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为首大汉脚步一顿,伸手摘下脸上的面罩,漏出里面的真容,不是那‘华三爷’却又是那个?
“你这狗东西只要叫上一声,爷爷便知道你那肮脏的心思。”
唐佐调笑着那‘华三爷’,这华三爷伪装的本事还真是不怎么样,莫说唐佐这江湖经验丰富的老手,就是熟识‘华三爷’的小安,怕是都能认出来。
“嘿嘿,小王八羔子,还真是牙尖嘴利。”
‘华三爷’见唐佐认出自己,也不隐瞒,身边的人一个个摘下面罩,却不都是唐府中那‘华三爷’的狗腿子。
“呦,狗东西,敢这么说爷爷,小爷说不得要赏你几个耳光。”
唐佐扫了一眼,八个青状汉子。
这二叔对自己还真是不赖啊。
不得不说,虽然二爷这计谋十分粗鄙,但也十分见效。
这里地处偏僻,昨日又刚刚下过大雪,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出现。这八个大汉,难道还制不住自己这个‘柔弱’的孩童?
待到自己授首,随便多走几步进了那山林,找个背静的地方一扔。
自己这点斤两,要么是被这山中的野狼野狗当做吃食,要么是再下场大雪牢牢的埋在大雪之中,待到腐烂成了那山林中树木的养料。
算计是不错,可是注定是要落空的。
“你,你,今儿爷爷不给你活扒皮,你倒是不知道爷爷的厉害。”
‘华三爷’被唐佐扇耳光的事,一直被他视为禁脔,是他认为自从得了势以来最最难受的事,最丢面皮的事。
今儿被唐佐提起,‘华三爷’只觉得火气蹭蹭蹭的上窜,当下也没有了和唐佐拖延下去的心思,凭空挥舞了几下钢刀,狞笑的冲了上来。
“狗东西,就凭你?”
唐佐轻笑了一声,顺手把袖口中的负重铁精拿了出来,挂在了自己的手上。
“谁敢动我家少爷?”
就在唐佐打算迎上‘华三爷’,结果了这个为虎作伥的狗东西的时候,一道人影挡在了唐佐的前面。
“华老虎,你敢寻私仇,就不怕二爷要了你的小命。”
那人影不正是小安,小安虽然胆怯,甚至腿脚有些发软,还是坚定的站在了唐佐的身前。
身形单薄,手脚绵软,却义无反顾。
“呦,我道是哪里来了个侠客,原来是你这个软脚虾。”‘华三爷’不屑的瞟了小安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还不快点滚一边去,等爷爷收拾了这小王八羔子,再找你这个小狗崽子算账。”
“嘿嘿,一个小王八羔子,一个小狗崽子,倒是相得益彰。”
身边传来附和的声音,又有人哈哈大笑,仔细一看,竟然都是小安上次打过的人,可知今日怕是有死无生。
小安回头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唐佐,心中捉急,也不知道这唐佐哪里来的底气。
罢了罢了,反正是一死,又何必胆怯?
小安想罢也镇定了下来,只是后悔还未报答少爷的恩德。
小安小的时候也不知是听过哪个书生说过一句话。
‘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小安听过那书生解释之后觉得甚有道理,在小安的心里没有什么君君臣臣的概念。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奴才,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这辈子只要碰到一个拿自己当人的主子,就够了。
唐佐的改变,带给了小安温暖,让小安觉得这就是那‘君’,‘君’这么对自己贴心,自己这‘臣’就能豁出命去。
眼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被那华老虎持刀所逼,小安着急了,虽然怕的心惊,却愿意舍出命来。
小安也知道自己根本救不了唐佐,只求替唐佐档上一刀,死在唐佐前面,也就够了。
“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敢谋害主子,早知道你安爷爷上次就打死你们这些害人的臭虫。”
明知是死,小安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只想着在临死之前占点口头上的便宜,也算是解一解心恨。
“小狗崽子,既然你着急,爷爷就送你上西天。”
‘华三爷’怒气冲冲,没有了戏耍的心思,一刀迎着小安的面门砍下来,奋力劈砍之下,直要把小安的脑袋劈成两半。
这‘华三爷’在那唐府之中也打死过人,而且不是一个。
从刚刚的错手杀人,到后来的明目张胆。
从刚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别样的快感。
这是一种进化,一种变态的进化。
眼看着那钢刀奔着自己的脑袋而来,小安刚刚的勇气也彻底的泄了出去,眼睛一闭,心中想到。
“这辈子还未享受到那人间的富贵,下辈子可是要投一个好胎。”
小安闭上眼睛,等着‘华三爷’那迎头一刀,心中盘算着到底痛不痛。
“真是怪了,这刀怎么还不落下来。”
小安心里思衬着,莫不是人要死的时候,老天爷可怜,多让自己活上一会儿?只可惜自己自幼被卖入那唐府,记忆还是空白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个体己的人,也就是那少爷对自己还不错吧。
想到唐佐,小安寻思,反正老天爷怜悯,何不张开眼睛再看一眼少爷?
想罢,小安张开双眼,却直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华三爷’持着刀向着自己的脑袋劈来,却迟迟停在半空中不动,仔细一看,那钢刀的刀锋,离自己也就不过几指的距离,却迟迟落不下来。
吓得小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冒出虚汗来。
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唐佐在自己旁边,伸手掐着‘华三爷’的手腕,那华三爷脸憋得通红,可是这刀就是落不下来。
“嘿,就这几下子,还想学人家劫富济贫?”
唐佐脸不红气不喘的看着‘华三爷’,那手就如钳子一般死死的卡住华三爷的手腕,任凭华三爷怎么用力,就是丝毫不动。
‘华三爷’红了眼,也没寻思这‘柔弱’的少爷怎么就这般力大,深处那左手,抡圆了,一个巴掌奔向唐佐那椭圆的小脸。
唐佐见状,暗自把身体中微薄的内力运转到腿部,集中身体力量。那右腿如炮弹一般,激射而出,直直的踢在了‘华三爷’的胸口。
‘华三爷’那魁梧的身子,就如小猫小狗一般,在小安满脸的震惊当中,被唐佐直接踢飞了出去。
“小安,会车厢里去,一会儿再出来。”
唐佐回头对那瘫坐在地的小安说了一声,然后便迈步朝着那被踢飞的‘华三爷’走去。
边走边把挂在手上那负重精铁整理整理,那被布裹着的精铁均匀的贴在了唐佐的手上,浑然如一双拳套一般。
小安看的目瞪口呆,机灵劲这个时候终于又回到小安的身上了,知道再留在这儿反而成了唐佐的负担。咕噜一下起身,跐溜一下钻回车厢内,把车帘子撩起来一个小缝,小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外面。
再说那‘华三爷’被唐佐一脚踢在心口上踢出了好远,被踢得胸口生疼,激起了凶性。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吆喝一声,身边的几个青壮大汗尽皆扑了上来。
“小王八羔子,今儿爷爷非得要了你的小命不可。”
‘华三爷’怒火攻心,也忘了计较唐佐那一脚给他踹飞的事儿了,就觉得非得在唐佐身上狠狠的出一口恶气不可。
那几个青壮大汗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只觉得唐佐一时侥幸,也可能是‘华三爷’被府中的丫鬟掏空了身子,这才这般软弱不堪,被唐佐一脚踹飞。
唐佐不知这些人心中所想,拳头紧攥,也无需多说多想什么,登时冲着几人冲了过去。
为首一人跑的最快,赫然是上次被小安第一个暴打的人。
眼睛有些发红,看起杀气凌然,不过这眼红不是杀人杀的,却是卖力气瞪出来的,只是要努力吓一吓上次让自己躺了半个月的罪魁祸首。
钢刀劈下,唐佐侧身一闪,顺势右手一个直拳,闪电般落在了那汉子的鼻头。
咔吧一声,唐佐心知那是这汉子鼻梁子被自己打的塌陷了。
唐佐经过这半个多月魔鬼一般的训练,力气不说多大,却不下于这几个青壮汉子,甚至尤胜一筹。
再加上唐佐晓得用力的法门,一般大的力气,唐佐硬生生能使出比别人多上三五分。手上还包着坚硬无比的铁精,只一个照面,便打塌了那汉子的鼻梁子。
那汉子被打的扔到钢刀,伸手捂着自己的鼻子,泊泊的出血。
唐佐见状哪里肯放过时机,又是抡圆了一记老拳,打在了那汉子的太阳穴上,汉子扑通倒地,生死不知。
又奔向下一个汉子,那汉子见唐佐一个照面便撂倒一人,心生胆怯。一想起刚刚被打那汉子血肉模糊的脸,只觉得连刀都拿不稳了。
唐佐靠上去一个肩撞,那汉子被撞的退后两步。唐佐顺势拿住他一条胳膊,就这么一拉一拽之间,那汉子的胳膊便失去了知觉。
这便是太极中的招式,这一拉一拽,借着身体的势,便把那汉子胳膊里的骨头拆了下来,当啷在哪儿,就如不是自己的一般。
唐佐又如对第一个汉子那般炮制,只狠狠得一拳砸在那汉子的太阳穴上,那汉子便倒在地上有出气没了进气。
这人的身上死穴有三十六处,但真正致命的不多,恰好太阳穴便是人的死穴之一。
唐佐那一拳非但力气不小,而且准确至极,正正好好,不偏不倚的打在那太阳死穴上,这才上那两个汉子归了西。
唐佐脚步不停,就是来回奔走,一个照面便撂倒一人。
其他人见唐佐那般神勇,早就想跑,却不及唐佐的脚力,被追上,一个个的送了命。
“狗东西,现在可就剩下你一个了。”
唐佐缓步走向唯一幸存的‘华三爷’,脸上挂着在‘华三爷’眼中勾魂的笑意。
“你,你,不要过来。”
‘华三爷’急忙后腿,却被那雪中的烂树枝绊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点一点的向后挪动。
“哎?为什么不过来,你不是要扒了爷爷的皮么。”
唐佐活动活动手腕,被那几个腌臜的汉子脑袋震得有些发麻。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华三爷’此时有些疯魔了,来的时候在二爷面前拍着胸脯,十二分力气争来的差事,只为报了上次那一箭之仇。
来的时候也是趾高气扬,压根没想到原本应该认他们宰割的唐佐,此时竟然变成了炼狱修罗。
“废话,爷当然是肉生生的人,你见过谁家的鬼能白天出来的?”
唐佐觉得好玩,就和那‘华三爷’调笑起来,也不着急,环抱着肩膀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向‘华三爷’。
“这,这,爷爷,爷爷饶命啊,饶了我这个不知深浅的狗东西。”
‘华三爷’看着唐佐戏谑的眼神,也激灵一下醒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只求唐佐能饶了自己一条小命。
心中也暗自寻思,这唐佐怎么就这么能耐了呢?这般凌厉的手段,便是那衙门的捕头怕是都没有吧。
“少爷,可是万万不能饶了他啊。”
唐佐还未说话,便听见小安出声说道,“若是饶了他,少爷,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二爷,,,”
“我心里有数。”
唐佐挥了挥手打断了小安的话头,又扫了一眼正躲在车下目瞪口呆的车夫,心里有了主意。
“李大哥,过来。”
唐佐对那车夫说道,车夫一愣神,可能是有些惧怕唐佐,也可能是在马车下冻得久了腿麻了,久久未动。
“你这人,少爷叫你呢。”
小安现在见识过了唐佐神威,只觉得心中豪气干云,也觉得自家的身价是蹭蹭蹭的往上涨,说话都凭空多了三分底气。
毕竟唐佐就自己这么一个贴心的奴才,按照唐佐现在这般厉害,那二爷岂是唐佐的对手?这将来唐佐得了势,还能亏待了自己不成?
小安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福运不小,少爷待自己如朋友一般,现在又有了这么好的前程,只想一心一意的伺候好唐佐。
小安见那车夫迟迟未动,心中着急,大步上前,一把拉住那车夫,搀扶着走到了唐佐身边。
“少,少爷,有什么吩咐。”
那车夫心里怕极了唐佐,说话带着颤音,心中忐忑,这少爷不会杀人灭口吧?
唐佐上前给那车夫拍了拍身上的雪,柔声说道,“李大哥,吩咐说不上,只不过却是要指点你几句。”
“,,,,”
车夫哪里敢说话,低着头,等候着唐佐的下文。
“这几个奴才,本就是府中的腌臜泼才,今儿就算是我杀了他们,说破大天也不过是被官府冠上一个嗜杀的名头,罚上几两银子罢了。”唐佐随手指点了那几个身死的青壮,接着说道,“可是你可是不一样啊,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不说官府如何,我那二叔怕是就饶不了你的。”
“求少爷救命啊。”
车夫一听哪里还不知道唐佐的意思,眼前能救自己的也就是这个‘心狠手辣’的少爷了。
“既然和你这般说话,自然是要救你的,这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拖累与你。”唐佐说罢从身边捡起一把钢刀,递与了车夫,接着说道,“只是若是要活命,还得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车夫脑子浆糊一般,稀里糊涂的接过钢刀,却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我也不逼你,你上前结果了那奴才,算是给爷出口气,爷自然会包你一命。”唐佐见状加了一把火说道,“若不然你就直接回去,看看我那好二叔,那官府饶不饶得你。”
唐佐最后一句只若奔雷,在那车夫耳边轰隆一声炸开,心惊胆战。
杀人啊,这可是杀人啊。
那李大哥吓得浑身打颤,呆呆的拿着刀,一动不动。
唐佐也不多说话,与小安在一旁冷眼看着。
他之所以这么做,便是要牢牢的钉住车夫的嘴!!
凭空吓唬,这车夫回去难免会泄露一二,到时候即害了自己,也害了唐佐。
唐佐知道,若是二爷知道自己的状况,怕是断然不会让自己多活一日的。
况且现在自己的情况对付几个普通人尚还有些欠缺,若是二爷雇上几个江湖好手,自己岂不死得冤枉。
现在只要那车夫动手上前砍上一刀,只要动了手,他这嘴才算是真真的牢固了。
若是传扬出去,那便是杀人的罪过,最小判上一个发配充军,或者徭役至死的罪状。
唐佐知道这马夫混沌不知事,若是不这般逼迫怕是肯定不答应的,当下按捺住心中的几丝同情,不再多想。
这般逼迫,说起来,也是为了这个莫名被牵连的车夫好啊。
“少爷,少爷饶命啊。”
‘华三爷’这时还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是苦苦哀求唐佐,希望唐佐能放过他一马。
“哦?李大哥,你若是不动手,我可就放他走了啊。”
唐佐见那车夫软弱,也不多说,拦住要开口的小安,那‘华三爷’一听急忙起身,就要逃跑。
“李大哥,他这一走,你这喘气的家伙,便要挪动挪动了。”
唐佐的话如一记重锤,狠狠得砸在了那车夫的心口,眼神恍惚,然后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钢刀,大步朝着刚刚起身要跑的‘华三爷’追去。
噗嗤。啊!!!!
钢刀入肉,车夫狠狠得攥着钢刀,狠狠得劈下,那‘华三爷’猝不及防,直接被劈到在地,献血泊泊的冒出。这狠狠得一刀竟然险些劈下那‘华三爷’半拉身子,直接便毙了命。
车夫见状,眼中红光退去,一把扔下手中的钢刀,瘫软的坐在地上,口中念叨着。
杀人了,我杀人了。
小安见状也有些心惊,唐佐杀人极为文雅,至少是见不到血光。这车夫的一记斜砍,从哪脖子处跐溜砍了下来,那鲜血变入喷泉一般,冒着热气窜了出来。
看的小安心惊肉跳,急忙往唐佐的身后躲躲,找到那一丝微薄的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带二人都冷静了下来,唐佐才开口说道。
“今儿还有大雪,便把这些狗东西扔进那山林中,给他的狼兄狗弟们做了食物吧。”
二人也冷静了许多,此时一见遍地都是的尸体,急忙起身,毁尸灭迹。
道路两边就是山林,三人二人搭手,不多时便把那几头臭肉扔进山林中的僻静地方。只待野狼野狗过来寻食,或者等大雪压山,多了肥料。
回头看了看那山,唐佐觉得心中好笑,作法自毙,没想到给自己准备的法子,尽皆用到了那几个汉子身上,真是报应不爽。
唐佐和小安上了马车,车夫也冷静心神,听着唐佐的吩咐,想着唐家村的方向驶去。
“李大哥,不要怪我逼迫与你,我这都是为了保住你那小命啊。”
唐佐做在车厢内,开导着驾车的车夫,语气有些愧疚,毕竟这无妄之灾是自己招惹来的。
“少爷,我,我知道。”
李大哥说话有些颤抖,道,“我也不傻,知道少爷的意思,可是这毕竟是杀了人,我这心,,,,,”
唐佐理解,想当初自己杀人的时候,还不是一样?
唐佐是一个孤儿,多得一家人的收留才不至于饿死街头。后来那户人家被当地有名的恶霸欺侮,逼死了当家的男人,**了女人,家破人亡。
唐佐逃得一命,日夜盯着那恶霸。终于在那恶霸喝花酒酒醉之时,用那路边的大石头狠狠砸碎了那恶霸的脑壳,算是报了那人家的恩。
当初鲜血迸溅到唐佐脸上的时候,唐佐心中也是如那李大哥一般,惊恐万分,茫然失措,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解开心结。
后来杀汉奸,杀洋人,杀仇家,唐佐杀人盈野,却再没有一丝迷惘。
只因为他杀的,都是该死的!
唐佐心中自有一杆标称,睚眦必报,却不滥杀无辜。
“小安,我有些饿了,把那牛肉拿来我吃。”
小安听声急忙拿出那牛肉,又从包裹中拿出一牛皮袋子烧酒来,递与了唐佐。
这烧酒不是一般的酒,度数略高,只为暖和身子。
唐佐饮了一口,只觉得一股烈火从自己的嗓子眼缓缓的留下,带来了一阵温暖。
唐佐递与了小安,示意小安喝一口,小安喝过又被唐佐递与了李大哥。
又撕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只觉得肉香满口,回味无穷。
唐佐示意小安与那李大哥,二人却死活吃不下。刚刚才看过那血肉模糊的场景,谁还能吃得下?
唐佐也不多说,自顾自的喝着烧酒,吃着酱牛肉,好不快活。
刚刚搏斗之时,唐佐看起来威风凛凛,实则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这身子孱弱,虽然被唐佐锻炼的不错,却是后劲不足。
用过力后,回到车上唐佐才觉得有些乏力,心中也暗暗思索以后训练的计划。
马车在雪路上缓缓的走着,速度不快,车辙压着雪路,发出一阵阵吱呀吱呀的声音。
唐佐掀开帘子,打量起外面的精致。
初始出来的时候,唐佐心里有事,也没好好看看这周围的风景。现在事了,这才有心思观看。
大雪封山,远望去就是一阵白茫茫,分不清天地高低。
山路也被雪压上,幸好这两边都是大树,遮住了大部分的雪,这才能行路。
两边的树木尽皆是苍劲的青松,天地虽寒,却也奈何不得这劲节的精灵。
虽然不算是美景,也有三分奇雅,看的唐佐津津有味。
与唐佐的恬淡相比,李大哥与小安则是紧张拘谨的多,只因还未放下心中的包袱,却也强求不得。
小安倒是比李大哥的状态好上许多,毕竟这人不是他杀的,可是亲眼见着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浮游一般脆弱,着实让小安的心中翻天覆地一样。
李大哥神色看似平静,眼神却有些茫然闪避,驾车的手有些颤抖,实则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挣扎。
二人的情况唐佐都放在眼中,也有一丝丝的愧疚,却不是对那些被唐佐杀死的壮汉。既然要害人,须得承受这失败的代价。
而这李大哥却不然,就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车夫,却因为自己承担这么沉重的心里负担,让唐佐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