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再忍,男子勾了个笑,却没有笑意,阴测测的扫了她一眼,手指一个华丽的旋转,一团青色火焰在指尖上燃烧起来,火光凑近白纸上的,一跳一跳的。
敢情他随身自带打火机?看到了某人的影子,确定他不是鬼,夏果果又忍不住的发出惊叹,“好厉害,原来你是魔术师啊!”
忍,再忍,再忍,但手实在发痒,啪的一声,案桌全毁了。声音的温度降低一度,男子阴沉着脸问最后一次,“该死的蠢女人!不想死的话,就给本尊说,这什么啊?”
怔怔的望着地上那坨乌漆抹黑的碎屑,咽了口水,夏果果终于反应过来外面那堆东西是怎么回事,原来他的手比联合收割机还厉害!我夏果果遇到了什么人啊,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她连忙一副求饶的样子招了,“额……这个是笑脸。我家那最流行的笑脸符号。”说着说着,夏果果还情景配合的眉眼一弯,傻傻的指着她那张笑脸,“就是这个样子,微笑。”
空气霎时变得很安静,男子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微动,却淡若影子飘过,很轻很轻,接着自鼻孔里哼出一气,明摆着二字‘不屑’。想也未想的准备捞起她丢出去,夏果果撞着胆子说,“哎,哎,这次我自己来,你别扔了,每次都趁我睡着时把我扔掉,害我睡到一半去马厩,这次我自己直接去……”
扔在地上睬也不睬她,像一头杀气极重的雄狮,男子慵懒的躺在狐裘里,撑着弧度过分美好的下巴,斜了斜眼,示意她自己跳下去。
“这个……可不可以让我从这边楼梯走下去啊。”
“该死的!快跳!”
啪得一声,卧榻也毁了。夏果果觉得自己再不跳,这栋楼就要倒了,好吧,横竖都被宰,我夏果果死也要死的光荣,她大无畏的站在门口,放出豪言,“你们这种武林人士,就是一群无聊人士,那么几撮头发还得跟拍飘柔广告一样甩来甩去,挥个剑要嚯嚯嚯的弄三圈,开个门要用掌风内力,你这样下去,只能住山洞!”
男子分明一愣,忽然想说等等,却看到那抹身影决绝的跳了下去,眼中微光闪了一闪,又合上眼睡觉,她跳就跳了,关他屁事!
翌日,照往常一样,夏果果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却发现今天他没出门?
窗前男子一身玄墨大麾,青丝几缕随风摆动,风度气韵胜过女子十万八千里,却有种难以接近的阴冷气息。薄薄的一束阳光下他浓密修长的睫羽,像蝴蝶的翅膀扇动,回眸一瞬,俊美绝伦的容颜在冬天的这个早晨里无预警的进入夏果果的视线中,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着孤独的寂火,面色苍白至透明,淡唇薄有颜色,轻轻挑起的弧度,蔓延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柔之美。
夏果果怔愣着看了半晌,她还以为这种暴力男一定长得凶神恶煞,眉毛倒竖,眼球突出,没想到……美到无敌了。她相当直白的称赞了一句,“你真美。”
活到现在,活到这个冬天,第一次听到女人敢这么说他,除了大魔头三字外,他这位冷血无情的魔教教主,跟美字也沾边?男子的面色明显迟疑一瞬,不屑的哼一句,“蠢女人!”
“哎,我不叫蠢女人,我叫夏果果,你呢?你叫什么?”
“奕墨。”
“啊,那我以后叫你小墨啦?”
“该死的,本尊允许你这么叫了?”奕墨丢了个白眼给她,这女人究竟是什么女人,祁国魔教教主奕墨,江湖人称冷血魔头,她竟然不动声色的冲他笑呵呵,她脑子是用来装饰的吗?
“小墨,你一个人住这岛上吗,你知道怎么回去吗?”夏果果具备把人忽视到底,一口气说完一大串话的本事,“哎呀,你今天怎么不出去打猎啊,你每次为什么都打兔子呢,我都快吃腻了,你应该换点……”
不等她忽视完,奕墨很是耐烦的打开了门,头一斜。“跳下去!”
后妈,无良后妈,夏果果抽吧着鼻子,心里忽然很怀念一个某某,某某就不会这样,从来都不会这样,可他到底是哪个某某呢?心中散开一圈圈的涟漪,夏果果忽然想要掉眼泪。
一道眸光似恼非恼的在她眼角泪花处停了半秒,又飞速的离开,奕墨想要张嘴说等等时,那抹身影还是决绝的跳下去了,该死的,跳那么快干嘛?
莫名其妙的有些焦躁,心里有点怪,奕墨在阁楼上来回走了几步,脖子轻轻的往门口探了探,这蠢女人怎么还不上来?望着外面呼呼的寒风,他的心脏像被谁抓了一下,不受控制的迈开脚步下楼梯,忽然听到噔噔脚步声,连忙冲到藤椅上安稳坐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无所谓,丢了个白眼,趾高气扬的问,“本尊允许你上来了?”
“我戒指掉了,可能掉在这了。”夏果果像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那般着急,戒指,那枚戒指很重要,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重要,只是看不到就会伤心,伤心的想哭。
戒指?眉头蹙了蹙,奕墨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道,“被本尊扔到外面去了。”
扔了?夏果果慌了,着急的问,“你扔哪了?扔哪了啊?你快告诉我……”
“跳下去。”不带任何商量余地,奕墨看见她着急的模样有点烦,或者恼,可这关他屁事!
“你扔到外面的碎木屑里了?”夏果果也不等他回答,毫不犹豫的跳出去,就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身后的男子魔怔般的起了身,紧紧的说了一句,“你等等。”
可惜夏果果听不到,她心无旁骛的寻找着那朵花戒指,泪水啪嗒啪嗒的掉下来,莫名的难过,尖细的屑子插入她的手指尖,渗出点点鲜血,她也顾不得疼,不停的扒着翻着找着……好像遗落了这一生最美好的东西,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到了傍晚,奕墨享用晚餐时不经意间在茶杯里发现了那枚戒指,粉色水晶,这可是顶级高贵的宝石,这女人是富家小姐?还是已婚少妇?已婚?心里莫名的不爽了一下,男子撇了撇嘴角,关他屁事!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凝神屏息的寻觅着她的气息,果然……这蠢女人还在外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