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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各奔东西

1988年陆海县撤县建市的时候,电视台和报纸整天滚动报道陆海县的各项统计数据。陈建国记得当时报纸上说陆海县城乡人口总共是95万多,那1987年全县人口应该跟这个数据也没差多少。这九十多万人口中,还是农民居多。再算上临近陆海县的周边乡镇,这个市场规模是很大的。

啤酒进入国内已经有七八十年历史,从80年代中期开始,全国啤酒产量每年增长率达20%以上。这一增长率一直保持到1995年,啤酒产量也由1985年的310.4万吨发展到1995年的1568.82万吨。

啤酒在农村也有很高接受度。不过那时候的农村,要喝啤酒还是有点难度的,属于想喝也喝不到。因为当时农村经济实力和购买力还是偏低,再加上乡村地区交通条件恶劣,啤酒往乡下运输困难,那些啤酒经销商们主要还是专注于城市市场。而且供销社大面积裁撤后,各村基本上都没有商店,更没有后世遍地开花的那种“农村超市”,经销商们就是想铺货也没地方。所以在农村,陈建国他们等于没有竞争者,偌大的市场就任由他们驰骋。

而且冰箱那时候还是稀罕物,村民们原本是没机会喝到冰镇啤酒的。陈建国他们用泡沫箱加冰块,硬是把冰镇啤酒直接送到村民手里。试想一下,在烈日炎炎、骄阳似火的大热天,一瓶冰镇啤酒灌下去,不知道有多惬意。这也是他们的啤酒大受欢迎的另一个原因。

除此之外,陈建国他们的付款方式也很灵活。村民们能用现金付款最好,没有现金,也可以用小麦换。村民们手头没现金,总有粮食。用小麦换啤酒喝,就顺理成章了。家里粮食多的,干脆多换几瓶慢慢喝,生怕下次没人再来卖啤酒了。

啤酒卖得便宜,又坚持薄利多销,还有试饮、送赠品等各种促销手段,想不大卖都不可能。整个八月、九月,生意持续火爆,陈建国就没歇过,其他人也忙得脚不沾地。不过没有人抱怨,大把的钞票正等着他们去赚呢!

……

从8月中旬开始,各高校的录取名单陆续公布,陈建国“出人意料”地落榜,王志斌则如愿考上首都工业大学。至于吴飞,平时成绩就差,这次不用说也落榜了。另外一个跟陈建国关系比较好的邢军,也考上了粤东大学。

知道陈建国落榜,大家都来安慰。陈建国早有心理准备,却也不得不表现得沮丧一点好接受大家的安慰。

陈建国是假“伤心”,王志斌则是真心实意替陈建国难过。要不是陈建国再三劝阻,王志斌都打算陪陈建国一起复读了。王志斌知道,陈建国做生意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合伙人”。之所以再三找他入伙,就是要拉着他一起赚钱。所以说,是陈建国给了他上大学的机会;是陈建国帮助他改善了家里的经济条件。王志斌不善于表达感情,他已经将这份感激深埋心底,并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陈建国。

8月底到9月初这段时间天气最热,陈建国他们的生意也最好。在这最缺人手的时候,陈建国却不得不送走王志斌等人,因为大学要开学了。王志斌已经买好9月2号去首都的火车票,其他几个考上大学的也要动身。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他们办个践行宴。

8月31号这天下午,大家提前收工,附近食堂也如约送来陈建国提前预定好的六桌席面。话不多说,直接开动。在场的除了陈建忠都是同学,最近又一起并肩作战,彼此之间也不客套,直接端着酒瓶互相敬酒。大家本来想把陈建国灌醉,陈建国有言在先,不肯多喝。在这个团体里,陈建国已经凭才华赢得大家尊重,没人敢强灌他。

陈建国能逃过一劫,王志斌他们几个考上大学的就没这个好运了。不管是真心替他们高兴的,还是羡慕嫉妒的,这时候都“同仇敌忾”,不把王志斌他们灌醉誓不罢休。

这场酒一直闹到晚上十点多钟,大家喝得东倒西歪,王志斌他们早就被灌到桌子底下了。陈建国招呼没醉的把桌椅清理走,晚上一群人就和衣在仓库地板上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分别的时候,大家都依依不舍。邢军这次赚了快一千块钱,对陈建国的感激自不用说。王志斌最激动,临走时抱着陈建国眼泪哗哗地流。一个月前,他还在为学费发愁。而现在,他兜里居然揣着四千块钱,都是陈建国分给他的。

其余那几个考上大学的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陈建国又自掏腰包给每人奉上一百元路费。一百元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再三推脱,还是却不过陈建国的热情,只好收下。陈建国是为了结善缘,他们也知情识趣,纷纷给陈建国留下联系方式,并相约以后多多联系。

送别王志斌他们没多久,又到了送别复读生的时候。

当初一起加入的三十多个人,除去王志斌几个考上大学的,其他都是落榜生。这些落榜生里,九个人选择了复读。县高中也是九月初开学,这九个复读生没多久也脱离团队回校复读了。

人数减少并没有影响团队热情,剩下的人继续满怀激情投入赚钱大业。这一忙又忙到九月底,天气转凉,再卖啤酒已经不合适,陈建国果断结束生意。把账目结算清楚之后,团队终于彻底解散了。

送别各人,仓库里只剩下陈建国和陈建忠。兄弟两人将仓库打扫干净,锁好门窗,最后骑着自行车赶往鹏越公司。

谢梅笑容满面地把兄弟二人迎进自己办公室,还亲自动手泡了茶。如果说当初还有些看轻陈建国的话,那谢梅现在对陈建国就真的是心悦诚服了。前后不过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陈建国不仅卖掉银星啤酒厂三分之二的库存啤酒,也为鹏越公司创造了七万多块钱的收入。对于这样的“财神爷”,谢梅当然很客气。

跟鹏越公司结算完,陈建国又把仓库钥匙还给谢梅。前前后后陈建国一共订了十几万的货,按协议也不用付仓库租金。临走的时候,谢梅一定要请客,陈建国着急回家,就婉拒了。从陈建国的话里听出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谢梅也就不再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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