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浅笑了一下接着说:“在我们南城还有一种野生的棠梨花,也是花食中的名肴,棠梨花的苦涩味较重,烹食之前须要放入沸水中焯一遍,漂除苦涩之后可以凉拌素食,也可以拌鸡蛋同炒,抑或作为配菜与肉食共烹。民女曾在南城的一家小馆子里吃过一道棠梨花炒竹鸡肉,乃以柴灶猛火把竹鸡肉煸干,加入蚝油等调料焖至入味,将至起锅前再把焯过的棠梨花倒入,略为翻炒即得。焦中带嫩的竹鸡肉,佐以清香爽滑的棠梨花,很有特色,是乡土菜中的上品美味。民女与娘娘的心是一样的,也想着能为自己的丈夫做上一餐如此的美味,所以就去向那位做饭的师傅讨教了一番,回家后又悉心地研究,之后就瞎琢磨出了多种花食。不过可别看是民女自己瞎琢磨的,味道还是很好呢!”
“没想到姐姐还怀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花间语拍着我的手,眼含笑意。
我也不曾客气:“娘娘这也是在说自己吧?”我说我是要做给连星吃,她说她是要做给墨染吃,原来我们都是痴人一个!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哈哈哈。。”我们二人会心而笑,已经不用分清你我,更不用分辨真假,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只要为了同一个目的,而且只要这个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什么样的敌人也都会站在同一战线的。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情感交流是非常复杂的,她们可以在前一分钟是如胶似漆的闺蜜,而到了下一分钟就会变成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我和花间语的言浅交也浅,但细细想来却也已算是知心的程度。
不知是我笑得太急了,还是孕程已经到了开始反应的时候,我一闻那百香盒里传出的阵阵香气竟不自觉上气不接下气地干呕了起来。花间语见此状连忙上前扶住了险些跌落座的我,一边用丝帕替我拭着一边心切地询问着我:“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说着话怎么会呕吐得如此剧烈?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吗?”
我掩着嘴刚想起身和她说话,却又被猛烈袭来的孕吐所打到,哈着身子不停地呕起来。
花间语看着我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拍着我的背轻声低问道:“姐姐姐姐,我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喜了?”
花间语拥有极强的洞察力,我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眶里点点湿润地看着她说:“是的,都已经快四个月了,只是。。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大爷,他便。。”
“姐姐还没有告诉他?这怎么成!他可是这孩子的父亲啊,姐姐你好糊涂!姐姐你若信我,我帮你去告诉他!看他还能那么嚣张地弃你们母子于不顾?”花间语拍着自己的胸脯,眼神里闪着骄傲愉悦的光。
我知道她得到这个消息很是兴奋,因为如此一来我和墨染之间就算是没了半丝联系了。原本我就早已嫁作他人妇,本身就已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现在我又怀了丈夫的孩子,那便更是日薄西山般的情分了。如果花间语真的像我这样想,那我的第二个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说明了她现在几乎可以信任我,也可以帮助我了,这就是我的机会!
“谢谢娘娘,只是民女还想烦请娘娘再帮一个忙。”我的第三步棋开始了部署。
“姐姐请说。”
虽然花间语的面部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是我相信她的心中此时也自是有数的。不过还是需要我将具体事宜宣之于口:“民女想请娘娘出面帮助连星查证,还他清白。还有,民女希望娘娘可以去说服君上,放过连星一马,或者说是放过杜家上下。”
“姐姐,这件事没你说得那么可怕,不过,也确实不算简单。”花间语实里是个多谋善虑的人,听了我的话后还是思量了一番的。
“民女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这也是笃乱投医了。民女知道娘娘素来宽仁,希望娘娘能可怜民女和这个未出世的小生命,如果大爷能平安归来,我们一家三口团聚,民女一家定会对娘娘感恩戴德!”说完我欲下跪以示真挚。
花间语一把将我拉起,说道:“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赶快起来,你这还有身子呢!我们姐妹二人有什么事情都是好说的,你如此一来将妹妹我可置于了何地啊?”
“请娘娘助我!”我声泪俱下。
“好,我答应你!”其实这件事情她大可以不参与进来,知道了我怀孕的消息,她只要坐在一旁看着戏要怎么往下演就好。也许她此刻是真的被我的真诚所感动了,感动于我对连星的专一,感动于那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吧!
我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对她道谢,她的眼里也含着晶莹的泪珠,我们最终破涕为笑。
“姐姐,我都答应帮你了,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有些好奇:“什么事?”
花间语一皱眉说:“就是刚才你说过要教我制香和做花食等事啊。”
我粲然一笑:“没问题!民女定当尽心尽力!”
“那可不行,你现在已经有小宝宝了,得注意多休息,姐姐只要每天闲暇之余教习我就可以了。这样,每天小憩之后姐姐你就过来我宫里可好?”
“嗯,好的。”
我的第三个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按说心里应当满是兴奋愉悦,而我却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我来到这里是宿命,爱上连星是宿命,我的爱情,我的生活,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上天的安排。以前想起连星的时刻好幸福,现在想起来却幸福的那么难过,我真希望以后的每一刻自己都会忧而不伤,痛而不苦。闲倚修竹看月朗星稀,宫墙深院葬流水飞花,如何舍得,一生只换霎那?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我走到桌前信手写过几行诗句,最是押韵的竟然是我的叹息声。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到底值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