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025等待救援的澶州

宋真宗，不，现在这位还在世，还没有庙号，我们应该称之为宋帝赵恒。大宋君臣已经入驻澶州有些日子了，如今更是被契丹人团团包围在了城里。几次突击，都被契丹人给堵了回来，徒劳地在城外丢下了数千骑兵。因为害怕契丹人，这几千骑兵就那样暴尸城下，因为天气的关系，尸首已经爆开，吸引了无数的蚊蝇，更严重打击了宋人的士气。如果不是已经入冬，只怕澶州城已经被瘟疫包围了。可即便是这样，也宋人也没有开城，为自己的将士收尸。契丹人比瘟疫什么的可怕多了。澶州城人心浮动，不少人都忧心忡忡，就怕被围死在这座城市里面。即便大宋之前做的准备不少，即便这座城池里囤积了不少的粮食，即便澶州城也算得上是一座大城，可是这澶州城的人口本来就不少，如今又添了众君臣和全军将士，这每日里消耗的粮食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城池里面的存粮再多，也有吃光的那一天。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契丹人还不退兵，只怕就只能杀人取肉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大宋跟那些蛮夷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是这样，唐末五代时期，笼罩在中原大地的噩梦将会死灰复燃。不要说一向软弱的宋帝赵恒，就是素来刚强的寇准，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寇准这个老头儿，他的日子比别人要难过许多。寇准也知道，自己的君王并不是那种意志坚定的王者，甚至可以说有些软弱，也好面子。自己将这位君王推上御辇的行为，其实已经冒犯了君王的威严。等战争结束了，不论结果如何，自己都不可能落到好，尤其是君王身边还有王钦若这样的小人在。但是，越是这样，寇准认为自己就越加不能退缩。如果真的跟皇帝原来的计划那样，选择迁都，那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契丹人像赶牲畜一样赶着南下，沿途所有的城市都会遭到契丹人的洗劫，就连自己的君王，到最后也不会落到好。等大宋最后一个城池被打开的时候，就是君王的丧命之期。寇准很清楚这一点，他相信，朝堂之上，还有其他人看到了这一点，就好比自己那位卧病在床的老友兼上司。老友的身子不行，但是这件事情又不能不做。除了自己这个右相，还有谁能够左右君王的决定？还有谁能够否定君王的提议？明知道自己的君王对自己的不满日益高涨、一日胜过一日，寇准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他相信，援军迟早有一天会来的。他相信，契丹人迟早会退兵的。他相信，契丹人的退兵念头比大宋的求和念头更加强烈。寇准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但是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还没有出现转机的话，那么，澶州城里一定会出现变故。所以他每天都坚持爬上城墙，观察动静，而不是选择跟宋帝赵恒那样，在府衙发呆。这天也一样。一大早，寇准就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城墙边上，还给将士们打气。一会儿他还要登上城楼观察辽兵动向，顺便再看看援军是否到达。其实，寇准心里也很清楚，即便有援军，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突破契丹人的防线，来到城门下，更不可能将大宋君臣全都救出去。除非大辽军队被完全击溃，或者大辽主动选择退兵，否则，即便是要回京师，这一路上也是困难重重、危机重重。但是，如果没有援军的话，那就不可能有改变。寇准心中也很明白这一点。就在寇准沿着阶梯往上走的时候，就听见上面有人大叫：“快看，那是什么？”寇准已经，脚下却已经加快了速度。难道是援兵？城墙之上的将士们早就扑到箭垛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往外张望，就是城楼上的将士们也躲在盾牌后面往远处看。契丹人的弓箭可不是吃素的。只见远处乌泱乌泱的一片。契丹人就在澶州城下安营扎寨，巡逻的兵丁更是井然有序地执行自己的任务。这哪里是被人袭击的样子？很快，又有人叫了起来：“快看天上！辽人也乱起来了！”寇准一听，脚下就越发快了。更有兵丁去府衙通报。显然，契丹人也不是笨蛋，更不要说，他们还有鹞鹰这样的好帮手呢。在草原上，虎豹等猛兽是贵族的最爱，那是他们炫耀财力和强盛的重要手段之一，但是鹞鹰才是他们的好帮手。从突厥，不更久远一点，从匈奴人称霸草原的时候起，鹞鹰就是草原部族的重要帮手。这跟狗一样，狗能够帮忙放牧，是牧羊人重要的伙伴，而鹞鹰是草原部族的耳目。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才会有朝廷的鹰犬之说。这也是草原部族入主中原之后才流行开来的词。而现在，从天上飞快向澶州靠近的林家兄妹自然引起了契丹人的注意。契丹人既然已经建立的国家，自然不会缺少鹞鹰和猎犬。很快，天上盘旋着的鹞鹰扑打着翅膀，往这兄妹两个扑去，而地上，契丹人还在放飞一只又一只的鹞鹰。以契丹人的国力，他们可养了不少鹰呢。这个时候的寇准刚刚登上城墙，他才站定身子，就顺着那些鹞鹰往天上望去。那是一个灰色的点，却不像是鸟类，因为契丹人的鹰比这个灰色的点要小多了。而且，当契丹人的鹞鹰接近的时候，那灰色的物体就会爆出一片金光，而契丹人的鹞鹰就只能化为漫天血沫四散开来。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灰色的点，很快就靠近了，并很快就消失在寇准的视线之中。城楼的屋檐挡住了寇准的视线。寇准冲到城墙的内侧，使劲地张望。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传来喧哗声。寇准猛地转身。林氏兄妹选择降落在城楼的瓦背上。如果直接降落在城市的街道上，林琅相信，必定会引起混乱，还不如选择降落在城楼的瓦背上，观察过这座城池之后，再做决定会更好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个选择，林琅才会注意道寇准。因为寇准是穿着朝服上来的。他需要给将士们鼓舞打气。林琅从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特地选择落在了寇准的身后。更有人飞去官衙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