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楼门外贴出告示:东主有喜,今日歇业。
楚含香一脸平静地,看着正在抱怨的福掌柜。虽然福安答应石敢当的要求,但是从心里来说并不甘愿。汉蛮有别,福安实在想不通,少年为什么要帮助这些蛮人,而且又是这么困难的事。楚含香到了闻香楼,福安在言语之中吐露出不满。
楚含香听福安抱怨完之后,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淡淡地问道:“福掌柜的是楚合宫地字辈的弟子,不知道您是不是忘记了我楚合宫三条宫规?”
楚合宫一共四代弟子,分为天地玄黄,地位由高至低逐一而下,天字辈的都是与楚天雄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地位最为尊贵,其次便是地字辈的堂口掌事之人,为楚合宫的骨干,再次为玄字辈的弟子,这些弟子有一技之长,具有一定的地位,最末的弟子便是楚合宫的外围成员。
楚合宫的的宫规也很简单,三逐三诛,一不敬尊长逐,以下犯上诛!二持强凌弱逐,伤天害理诛,三是见利忘义逐,见死不救诛!
楚含香语气虽淡,言语却重如千金,压的福安喘不过气来,附身跪倒在楚含香的面前。楚含香喝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下,接着道:“石敢当是我师叔肖晓婉的弟子,是我的同门师弟,论起辈分跟我一样,不过!石敢当对楚家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爹决定,无论他同不同意,在楚合宫都会享有天之辈的尊待!”
“咳!”楚含香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苍吧,接着道:“我现在接替我爹,做了这楚合宫的宫主,可是宫中的人有几个不知道我身上的病,所以楚合宫的未来怎样,都要看他的了!”
福安一听,心中惊愕不已。楚天熊只有楚含香一子,所以楚含香接替楚天熊成为楚合宫宫主是顺理成章的事,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春秋正盛的楚天熊这么快就交了权。更没想到的是,听楚含香的意思,楚氏父子竟想将整个楚合宫交到一个从未听说的外人手中。而且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楚含香低头看了看福安,看出福安的心思。这楚合宫看上去坚如磐石,其实全靠楚天熊一人之威,才将诸多势力凝聚在一起,形成今日的局面。
楚含香其实有自己的心思,楚含香因为身体的原因,本就厌烦俗世之争。楚含香心中忧虑:师父聂师道仙逝之时曾告诉自己,千载华夏,泱泱中国,文弱而衰,唯武则亡,文武传承,不可此断!
楚含香虽不理解,但是恩师所托,必当竭力遵循,既然恩师选择的石敢当,那就一定不会错,哪怕有所牺牲,也毫不足惜!
“福安知错!请宫主责罚!”跪在地上的福安,向楚含香认错道。
楚含香收回心思,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即便是我做了这宫主也会有人不服,更何况我这个师弟,不过我还是要说,记住本门的宫规,以下犯上诛!见死不救诛!”
一向恬淡声音轻柔的楚含香,此刻身上杀气突发,屋内的温度煞是降到了极点,福安脸颊的汗低落下来。口中道:“属下不敢….属下丁当遵从宫主之令,石长老之令!”
楚含香听罢,便又是几声清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想起石敢当的仍旧显得稚嫩的面容,道:“很好,去安石…石长老的吩咐去做吧”
“属下告退”福安退了出去。
楚含香嘴角含笑,将桌子上的茶杯又端了起来,对窗外道:“刘师叔春暖乍寒,还请到屋中一叙!”
啪——!窗子一开,一个蓝色的身影越了进来。
刘海蟾径直走到楚含香的对面坐了下来,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也跟姓石的小子一样?五感超常么?”
楚含香,从桌子上翻过一只空杯,用茶壶给刘海蟾倒满一杯茶,道:“师侄可没有龙针之运,只不过师侄这只鼻子可灵的很!所以师叔一道,我就闻出来了!”
刘海蟾用鼻子猛嗅了几下,觉得没什么特别,轻声哼了一声,道:“那小子要见你!”
楚含香自然知道,“那小子”是指谁,便道:“我准备一下便来去见他”
“哎!也不知道你们师徒中了什么邪!”说完刘海蟾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扭身便走。
已是掌灯时分,石敢当与黄止语正在翻看账本。刘海蟾走了进来。石敢当皱了皱眉,觉得刘海蟾身上酒味很重,便开口问道:“刘真人去喝酒了?”
刘海蟾白了一眼石敢当,找到椅子坐了下来,道:“一是马希崇找到楚江五鬼对付你,二是道爷已经帮你转告姓楚的小子,想必很快就到”
刘海蟾话音刚落,便有兵卒来报,门外一白衣公子求见,想必是楚含香到了。
楚含香走进门,先是眼神怪异地看了看刘海蟾,收回目光才与石敢当寒暄。
石敢当心思玲珑,从楚含香的眼神中看出,今天刘海蟾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不过石敢当现在并不关心刘海蟾的事,因为还有数千口人等着他的粮食活命呢。
“楚兄粮食的事情,可又眉目?”石敢当仍旧不适应这个时代人说话的方式,但是在尽量的融合。
“师弟放心,第一批粮食下午已经运了出去”楚含香回答道。
“哦?你们怎么出的城?”现在两军对峙,城门禁言,像粮食这种物资民间禁止大批量买卖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运出城,所以黄止语很疑惑。
石敢当也很意外,等着楚含香的解释。
“船!”楚含香先吐出一个字,接着又道:“楚合宫有自己的茶路,楚国水路繁盛,而且两支水军正在打仗,通过水路很容易。”
楚含香说的轻松,其实不然,水军对峙对水面上管理的更加严格。石敢当知道楚含香其实单着很大的风险,来帮助自己,心中温暖同时也觉得压力随之而来,可不能因为自己,在连累楚合宫。
“对了,楚兄是楚合宫的宫主,想必接触过账目,你快来看看,我和师弟对着这些账本真是一头雾水!”黄止语出言道。
桌子上摆上厚厚的几叠账本,被随意的铺开。石敢当没学过会计,更别说这个时代的账目,看着大写的各种数字,头脑中一点概念也没有,千算万算,终于漏掉一点,这么专业的东西,自己根本玩不转。所以听黄止语一说,眼中露出希翼。
楚含香脸一红,苦笑着道:“黄兄恐怕找错认人,在下对这些也是毫无建树。”
“哼,一群不学无数的小子!”刘海蟾突然站起身,走了过来。拿起一本账本随意翻看了几下,道:“这些事进城缴获的物资,按金银财帛粮食注意分类,还有各种开支剩余,外面三岁的孩子都看的懂!”
石敢当眼睛顿时一亮,没有理会刘海蟾的嘲讽。听说这个刘海蟾可是进士出身,而且当过一国的宰相,这些账目对他来说,可真是小菜一碟。
“刘真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看来此事还要劳烦真人了!帮我整理一下,还剩下多少的金银,锦缎布匹,还有多少粮食,应该如何分配!”
“哼!不学无术!”刘海蟾轻骂了一声,将桌子上的账本叠放在一起,朝着石敢当的房间走去。石敢当觉得很意外,这个刘海蟾虽然骂了一句,但是看样子竟然没有拒绝,答应的如此之快!
黄止语也觉得奇怪,与石敢当相视一眼,冒出一句石敢当说过的一句话:“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