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州城南司马府,马希崇独自一人在园中独酌,一个将领挎着刀从小门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施礼,道:“司马他们已经回来了,将军是否现在接见?”
这个将军便是围困闻香楼的范惆涛。马希崇面露不愉,趁着脸道:“没看见我在喝酒么?让他们等着!”
范惆涛忙低下头,鬓角的汗一下就流了下来,马希崇有个怪癖,或喜或悲都喜欢一个人喝酒,每次喝酒必定喝醉,喝醉之后必定杀人。看这脸色想必马希崇今日是极端不快,也不知道今日谁会倒霉。
范惆涛跪在地上不敢乱动,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两腿已经发麻,忽然听见范惆涛狂笑了几声,“带他们见我!”范惆涛如蒙大赦,刚要起身,觉得两腿酸麻,头部沉重,一下便栽倒在地。
马希崇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指着范惆涛道:“怎么本将军喝酒,把你给喝酒了么?”范惆涛因为跪地时间太长,气血不顺所以摔了一下,见马希崇如此说,便干笑了几声,奉承道:“将军家酿如天露清香甘醇,属下闻到一缕酒香,便已有了醉意,还望将军恕罪!”
这范惆涛答对了极有水平,可是却见马希崇细长的眼睛一立,一脚将刚刚起身的范惆涛又踹到在地,口中骂道:“你这混账泼才,本将军的好酒岂是给你闻的!”
范惆涛久在马希崇跟前效力,知道现在马希崇已经醉了,喜怒无常,不敢多说,慌慌张张地从花园的小门退了出去。一出门长叹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鬓角的汗,心中暗骂马希崇王八蛋。
从新整理整理衣衫,见肩头一个深深的鞋印,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将鞋印擦去,面色恢复平静,来到前厅一个房间内,推门而进,见房间几个人围在桌子正在吃喝,露出微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让几位久等,还望恕罪,恕罪!”
正在吃喝的几人是马希崇养在府中的食客,皆是一些江湖异人,帮助马希崇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几人见范惆涛进门,一个敞着胸怀的大汉,头也不抬,憨声憨气道:“姓范的,洒家回来这么久了,马大人什么时候见我们?”
“老三,不得无礼!”一个精瘦的男人出言阻止。面露微笑对范惆涛一拱手,“老三时个憨货,范兄不要将怪”说话的男人,看样子年纪不小,这一笑满脸的褶子,看起来渗人。
范惆涛忍着厌恶,也一抱拳道:“不怪!不怪!几位兄弟一路辛苦,大人正在园中等候,几位随我去见上一见?”
那个精瘦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试探着问道:“大人今日心情如何?”范惆涛嘴角露出笑意,故作轻松道:“大人得知上将军称王之后,心情十分愉快,正在园中喝酒”
“哦,多谢范大人指点”那个精瘦的男人咧嘴一笑,对仍在吃喝的几人骂道:“把嘴巴擦干净,跟我一起参见大人。”说完,起身率先走了出去,将到门口,又转身对范惆涛道:“范兄不跟我们一起去?”
范惆涛摆手道:“将军有其他事情吩咐,我这就出府,就不跟诸位一起去了!”
精瘦的男人略微点点头,走了出去。
几个江湖人物,进了花园,见马希崇正单手拄着头小憩。
“大人,咱们兄弟回来了”憨声憨气的大汉,似乎没什么心眼,对着马希崇吼道。马希崇被这一下吓得够呛,脸色十分难看,本要发作,一看几人,忍着怒气,低声道:“姓范的出府了?”
那个精瘦的男人,擦了擦汗,道:“回大人,姓范的已经出了府”
“哼!老大,这个范惆涛是我大哥的人,如果他在不识相,就把他给我宰了!”
马希崇善于隐忍,两个哥哥相争,自己本就相向马希萼,马希广虽然没动自己,刘彦瑫却却在自己的手下安插了眼线,这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是不能忍受的,自己的嫡亲大哥马希萼也在自己的府中安插眼线,这让马希崇很生气,便动了其他心思。
马希崇借着饮酒嗜杀的幌子,杀了几个刘彦瑫的人,若果范惆涛在不识相,他不介意多杀一个人,只要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将他如何。
“这次去北边事情办的如何?”
“回大人,现在北边很乱,几乎没用我们兄弟出手”那个精瘦的男人躬身回答。
“你仔细说说”
“郭威在河北抗击契丹,功成之后想要回都被拒,汉国皇帝人命郭威为邺都留守,仍任枢密使,其养子柴荣为天雄军牙内指挥使,领贵州刺史的虚衔”说道这里精瘦的男人,停顿了一下,留给马希崇考虑的时间。
“难道汉朝皇帝要有动作?”
“大人英明!”精瘦的男子伺机奉承道。
“据我们兄弟打探,汉国皇帝恐怕要对朝中的大臣动手,但是因为相思门的原因,我们不敢再做深入的打探。现在他们自顾不暇,根本就不会理会马希广,所以大人没必要担心”
马希崇点了点头,低头沉思。南楚使用北汉的国号,认其为正统,所以马希广遇到麻烦首先想到向北汉求援,所以马希萼兄弟很害怕北汉出兵,便从中作梗,破坏马希广的求兵计划。
“大人,还有什么差事要我们兄弟办么?”那个壮汉出口询问。
马希崇皱了皱眉,道:“给我对付几个人,不过不要露出马脚,你们懂么?”
那个精瘦的男人,嘴角上翘,阴森森地说到:“请大人放心,我们兄弟办事保证万无一失!”
马希崇也是阴森一笑,目光飘向远处。
屋脊之上,刘海蟾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飞身跳出司马府,朝闻香楼前行。
刘海蟾对马希崇的举动尽收眼底,心中琢磨,这个马希崇极度阴险,明显想对付石敢当等人,就是不知道阴险的马希崇对上狡猾如狐的石敢当,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