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除了众海盗安心养伤之外,林风也把海盗团的名字确定了下来。
逆流沙。
要说这流沙和海盗可是八竿子打不着,但作为林风这个有半选择恐惧症的人来说,在各种名字中千挑万选还不如直接宰了他,也就是脑袋瓜中一闪,他的脑海中出现了《秦时明月》的三个字,逆流沙。
而山寨也终于需要再用这个土到家的两个字称呼它,山寨正式更名为流沙庄。
另外白祺还将原本属于盛翔的一船货给卖出去了,也不能说卖,白祺只是找了几个兄弟,把这船货拉到三个海盗头子的老窝里说:“风哥要卖给你们这船货,你们买不买?”
对着三个人拉的比驴脸还长的苦瓜脸,白祺乐颠颠地抱回来了五千多两银子。
林风还真就不得不佩服白祺这个鬼脑子和不要脸的劲儿。
也就是在这天下午,三个海盗头子居然不请自来,齐齐来到了流沙庄,并且手下也就带了一两个手下。
林风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刚帮盛翔揍了我的人,接着又跑到我的底盘上来?
其实林风本身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三个人,就算他们没有帮助盛翔,自己想要称霸澳门也必须要将整个珠江口的海盗全部清理,本来打算哪天请他们吃个鸿门宴,演一出“摔杯为号,两旁冲出两对刀斧手,将三人剁为肉酱”的戏,没想到三个人就这么送上门来了。
聚义厅已经挂上了流沙堂的大匾,刚刚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林风的第一感觉是:白砂糖。
流沙堂的改造还没完成,密室中的财物已经被搬出去另行储存,原本放置虎皮椅的高台也被拆除,现在流沙堂就是个放置着桌椅板凳、书架花草、古画玩物的地方。
按照林风的设想,什么时候再设计几张沙发放在这里。
王大有已经能够下床行走,李言闻也回了位于壕镜的家,李时珍则如约留在了流沙庄。
听说三个海盗头子来了,林风找来白祺和陆逸,让几个兄弟将他们带到了流沙堂。
三个人刚进门,林风还没来得及说几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之类的话,三个海盗头子齐刷刷倒头便拜,异口同声道:“风哥!”
林风被吓了一跳,摸摸自己腮蛋子,寻思我长得也不像财神爷啊,拜我干嘛?
“三位老大,你们这是……”
三个人以屁股一撅一撅,明显枪伤还没好的王信为首,王信抬起头,冲林风一抱拳,苦笑道:“风哥,就别叫我们老大了,我们手下那几个人,几条破船哪里还敢在风哥面前称老大?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来投靠风哥的。”
“这……什么意思?”林风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王信是什么意思,不过他需要时间算计一下,这个时候完全可以将他们宰了,永绝后患,但如果他们真是来投靠自己呢?
王信说:“风哥,你灭掉老万,又击败盛怀生,我们也听说了,风哥还把当初老万掳掠的女子都放回了壕镜,就冲风哥这份能耐,这份狭义,我们兄弟也愿意归附风哥!今天我们兄弟三人都没有带手下前来,如果风哥不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自愿留在老万山,风哥大可以放心派人去接收我们兄弟三个的地盘!”
王信口中所言信誓旦旦,但归结成两个字就是:怕死。这一点林风会看不出来?他听说过一句关于某岛屿不愿回归原因的话,再小国家的国王也不愿意到一个哪怕再大的国家去当一个省长。这三个海盗头子会放弃自由自在作威作福的生活来投奔自己?无非是那天在海上被自己打怕了,怕自己出手报复,迫不得已才抓紧屁颠屁颠过来投降。
不过三个人能够不带随从直接到老万山,倒是也令林风颇为佩服,他看看白祺,白祺微微点了点头。
林风站起身,亲自将三个人扶了起来。
“三位大哥是林风的前辈,有什么投奔不投奔的,今后我们都是兄弟!”
王信三个一个个感激涕零状:“多谢风哥!”
“小左!”
“风哥!”
“吩咐下去,今晚流沙庄大摆筵宴,欢迎三位掌盘子加入我逆流沙!”
“是!”
王信三人对视一眼,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
整个流沙庄又是一夜笙箫,就连身体还没复原的王大有也跑出来搀和了一下,身上的伤还没好,没法喝酒,把他馋的像绿毛龟似的,眼睛都绿了。
第二天早上,王信三个人还在叽里咕噜商量着什么,林风就派人来叫他们了。
这三个人前来投靠林风可没想过就这没被留在老万山上,脑袋顶着顶着个逆流沙的名头,然后再回他们的小窝逍遥自在去,之所以一咬牙一跺脚冒险来老万山,只是想让林风相信他们,保证自己不挨揍。
林风已经在流沙堂准备好了早餐,几个人以来便请他们入座。
一边吃,三个人心里一边打鼓,这林风究竟什么时候才放自己回去?李由和刘健一个劲儿地给王信使眼色,俩人感觉自己眼都快花了,冒险来老万山是王信的主意,现在该怎么办,您老哥倒是给个主意啊。
王信半撅着个屁股,埋头吃饭,权当没看见,你俩问我,我问谁去啊。
林风当然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放下筷子,笑笑说:“三位大哥,昨天来流沙庄,一夜未归,家里家人和兄弟应该担心了吧。”
一听林风这话,三人心中一喜,这是要放我们回去的节奏啊。
王信咳嗽一声,林风这么说了自己要是顺嘴就说回去,八成会引起林风的怀疑,自己还得矜持矜持。
“咳,风哥,现在流沙庄就是我们的家,在这里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这“不过”还没说出口,林风便说:“王大哥这话说得对,流沙庄就是我们的家,我早就看出了三位大哥的意思,所以昨天晚上连夜派手下兄弟把嫂嫂们还有叔伯婶婶都请来了,今后大家就都住在这流沙庄,亲如一家!”
说着,丁左丁右便带着一群人从后堂出来了,这不是三个海盗头子的家人又是谁?
三个人一下子就傻眼了,得,这下还矜持,想走都走不了了。
“三位大哥的地盘和船上也都已经挂上了我逆流沙的骷髅旗,今后只要有人敢动,就是和逆流沙,和我林风过不去!”
“这……谢风哥!”
看着三人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模样,白祺憋住笑,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昨天晚上晚宴刚结束,林风便让陆逸带人去了十字门、翁鞋山还有冷丁岛,虽然陆逸的肩伤还没好,但派别人去又不放心,结果陆逸不仅把他们的家人都接来了,连骷髅旗也给他们装上了。
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三人也没法,王信站起身,抱拳道:“风哥,我们还有重要消息要报告风哥。”
“哦?王大哥快坐,有话请讲。”
王信说:“还是关于天川船行的,听手下的兄弟们说,盛怀生这个老家伙已经联系了壕镜大大小小的船行,除了天川之外,还有福祥、隆盛、天水、顺洋、万宇五家小船行,这些船行都已经决定拒绝交水,烧毁老万旗,相应的,他们每有货船出航,天川都会派护航船,使他们免遭我们逆流沙的侵扰。”
对于壕镜的情况,林风也清楚,当初除了隆华和天川之外,一共还有这五家汉人船行以及一家葡萄牙人的船行,不过葡萄牙人的船行由于一直受到香山县和广州府的打压,所以主要人员和货船根本不在壕镜。
林风点点头:“这五家船行只是小角色,墙头草而已,我们搞定了天川,他们自然又会倒戈。”
“风哥说的是,不过还不仅如此,这个盛怀生和盛应龙还憋了别的坏主意。”
“说。”
王信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当初这盛应龙联络我们兄弟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他下一步还会联络广州府,请水师出海,因为那天风哥在码头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如果以此为借口,再重金贿赂广州府,一定会派水师来剿灭老万山。”
林风心里一琢磨,王信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照盛翔的个性,能不自己动手绝不自己动手,从利用三家海盗就可见一斑。
这时一个兄弟走进来,伏在白祺耳边说了几句话。
刚说完,白祺就把苦瓜脸一摆,瞅瞅林风,那意思是说,风哥,那个疯丫头又来了,你可别因为吃醋改天偷偷阴我一下子。
黎婉带着火魅已经在流沙堂外面等着了。
以前在船行的时候有黎旦而且有那么多侍女,没事也可以上上街,但从上了老万山之后,四周都是大老爷们,身边就火魅一个人,而且除了流沙庄以外,出去就是深山老林,哪里也没法去,可快把黎婉跟闷死了。
正好林风他们几个都身上有伤,就只有白祺能够陪她了,所以没事儿黎婉就会让白祺陪着她玩。
林风这个咬牙切齿的,丫的,不吃醋才怪,他瞪白祺一眼,小子,给我等着。
白祺一缩脖,灰溜溜地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