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那张几天前还在梦里见过的脸时,我震惊了!我梦穿也就算了,难道这个时代也讲究穿越吗?谁能告诉我那个年代的冉熙悦怎么会是冥和羽的妈妈?!
看着一脸颜笑如花的冉熙悦,我不禁有点哆嗦。怎么感觉她像阴魂不散一样?还好她没有冲我邪魅一笑,不然我一定抢救不过来了。
仔细想想,在那个梦里冉熙悦还只是个大学女生,而现在的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岁月在她脸上的痕迹的。也就是说她已经嫁人了,但是嫁给谁了呢?林夕俊吗?
看着母子三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有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虽然说只是在梦里看到这一切,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和谐。想着想着,就看到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冉熙悦起身给男人盛饭,男人没有说话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林夕俊。也就是说她最后还是没能和林夕俊在一起,但看样子生活还算不错。想到冉熙悦所说的祷告,难道教会在羽父亲那一辈就有了吗?
“冥冥,小羽,吃完饭就早点洗漱睡觉去吧!别玩得太晚,明天爸爸带你们去礼拜。”
两个小家伙不疑有他,吃完饭就乖乖地回房间洗漱睡觉去了。只有夫妻二人还在客厅中。羽的父亲明显是有事要和冉熙悦说,但是却一直不张口。冉熙悦也是疑惑不解,不明白今天丈夫为什么会怪怪的。
只见那人像思索了会很就一般,声音沉闷的问道:“熙悦,今天我碰到了一个人。”
冉熙悦看着丈夫欲言又止的样子,静静地坐到了丈夫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丈夫的手背,安慰道说:“你看到谁了?为什么这么忧心忡忡的?”
丈夫抬头看着温婉如水的妻子,像是在思考很重要的事情。许久,他缓缓开口说道:“我看到了林夕俊,就在教堂,他来教堂忏悔。”、
妻子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惊讶,只是淡淡的说:“我和他早已过去了,他来忏悔,你作为神父,理应替上帝接受他的忏悔。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丈夫并没有因为妻子的淡定而有丝毫松懈,反而气息中隐约带着怒气。他愤愤的说着:“他来忏悔,他说他后悔离开一个女子,原本幸福是属于他的,那可爱的孩子也是属于他的。他这么说是怎么回事?”
这次轮到冉熙悦呆住了。她的表情显示出了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不禁看了一眼羽和冥的卧室。
就这一眼,让那个男人彻底爆发了。他为了不吵到孩子,拽着妻子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给我说实话,羽和冥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冉熙悦努力挣脱着,脸上一挂满了泪水。被丈夫质疑的委屈和心痛令她苦不堪言。
“你相信我,他们都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我没有背叛过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我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看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隐约觉得明白了一些事,但是还差点什么。我有些疑惑的转身看了看冥和羽的房间。就看见一个小脑袋从门缝探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好像并不太明白父母在吵些什么,只是疑惑的看着并没有出声。
因为看不到身体大小的缘故,我并不能确定这是羽还是冥。就在我愣神之际,冉熙悦被压到了沙发上,男人怒气冲天的一手揪着她的长发,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质问道:“你嫁给我就不是完璧,冥冥才八个月就出生了,你怎么解释?我一直觉得你不会再跟他有牵扯了,小羽出生时跟冥冥长得一样我才放了心。但今天他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除了你他还有别人吗?”
冉熙悦一直痛苦的摇着头,任眼泪在脸上流淌。却再也不解释一句。男人以为她默认了,更加的怒不可遏。但看到她那张痛苦不安的脸又下不了手,挥了挥拳头又放下了。起身将冉熙悦一人留在客厅,开门离开了。冉熙悦坐在沙发上痛哭流涕,自己的委屈没有人能诉说。我这才反应过来,除了我还有人在看,结果我回头再看卧室时,门已经关上了。就像它从来没有被打开过一样。看到这一切的到底是谁?冥还是羽?
我禁不住诱惑,飘进了两个孩子的房间。却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
羽站在梯子上,正在亲吻冥。因为是上下铺那种儿童床,冥睡在上铺。羽一边吻着一边流着泪,那种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能散发的悲痛。
小羽好像怕吵醒冥冥,并没有亲吻很长时间。只见他趴在冥冥的耳边说道:“哥哥,小羽只有你了,永远不要离开小羽好不好?”
冥好像是在梦呓般嗯了一声,但这对于小时候的羽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承诺。他看到父母吵架,看到即将破碎的家庭。他觉得他的世界里只有冥了。他在冥不知道的时候悄悄长大了,也改变了。
看到这一幕,让我想到每次我说冥是他亲哥哥时,他愤怒到失控的样子。想来那时他并不是因为多恨冥多讨厌冥才会发怒的。而是因为我总在强调,他们是兄弟。让他想到他对冥的爱恋是不可能实现的,这不仅仅是同性的因素,更因为他们是血亲,是禁忌。
羽小大人一般替冥盖好被子,轻轻地下了梯子,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了。看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想哭,羽从那时就暗暗的在保护着自己幼小的爱恋,但直到现在冥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深爱着自己。
等我醒来,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但刺眼的灯光让我有些睁不开眼,不用看也知道羽在房间里。
我起身想要下床,无意间摸到脸,才发现我哭了。看着眼前的羽,在想到小时候的他,不知为什么,至少对于他对冥的种种做法,我竟有些恨不起来。爱之深,恨之切吗?
我没有忘记耳朵上还戴着陌祁给的珍珠,我找了一个正对着羽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有些诧异,毕竟自从见到他,我每次都躲得远远地,这是第一次和他面对面的只隔了一个长形的茶几。
他看着我不明所以,过了一会,他可能明白我看到了些什么才会这样,也就释然了。放下手中的电脑,缓缓开口。
“说吧,你看到了什么?看你眼泪哗潸的样子,不会是看到冥痛苦的样子,心疼了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现在的他一点也看不出有多喜欢冥,眼神中有的只有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羽,爱之深,才会恨之切吗?我没有见到冥,但是,我看见了你。”
这一句话就像激起千层浪一般,让羽拿酒杯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想必在我看见那些事之后还有更痛苦的事情发生。
羽稳了稳心神,望着酒杯发呆,苦涩的笑着说道:“会觉得很恶心吗?竟然会喜欢同性,还是自己的哥哥?”
我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一个歧视同性恋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都没有权利去指责谁。同性相爱并不是病,只是爱的方式不同罢了。但是相对于羽来说,他对冥的爱从单纯的爱护,爱恋,到现在已经扭曲了。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
羽见我没有别的意思,紧皱的眉头有些放松了。毕竟这个社会认同这种事的人还是不多的。他靠在沙发上,望着明亮的吊灯,幽幽的说出了一句话。
“我的世界只有冥,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爱他,不知道我因为什么恨他,甚至不知道,父亲就是我亲手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