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雨接着道:“如果外公处置不公,我就去请父皇圣裁!”
侯爷在官场混迹多年,还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后院有一天会着这么大的火,这件事实在是太棘手了。太子爷和大公主又步步紧逼,他着实左右为难。
俞氏抓住侯爷的肩膀道:“老爷,你要相信我呀!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呀。是,我承认我恨齐国夫人,可这些年来我待她怎么样,老爷也是看到的呀!如果我真的想杀她,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在显儿死的时候我就该动手了呀。”
立雨对着俞氏,心情沉重:“你还好意思说你无辜,你还好意思提你是怎么待我外婆的?你知道我和哥哥看到那间小柴房有多心痛吗?这就是堂堂侯府千金的闺房吗?如果父皇看到这间柴房,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俞氏回道:“谁让她抢我的丈夫?大公主尚未出嫁,等你有了丈夫,就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并不算过分。更何况,她当上齐国夫人之后,我并没有亏待她,她的吃穿用度都向我看齐的。”
“大公主,您先消消气。”桢余氏也来帮俞氏说好话,“婆婆虽然平时对别人的要求严格了一些,但她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也许是妒忌我们桢家的人想借此打击桢家。”
毕竟是自己的亲奶奶,天泽到底是向着她的。他盯着陈妈妈道:“我看这个老妈子来历不明,不是会别有用心的人特意把她安插在我们家制造混乱的吧?”
陈妈妈大哭着说道:“老奴对不起夫人的厚恩,老奴不该说那样的话。都是老奴一个人的错,让老奴去死吧!”
天泽怒道:“你本来就该死!没有你,哪里会弄出这么多事!”
侯爷摆摆手:“此事关系重大,我要好好地想一想。夜深了,大家都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夫人,这几天就麻烦你在房间里静养,府里的事务就交给儿媳代为处理吧。”
他向门外喊道:“来人啊,将陈老妈子给我押到柴房,好生看管。”
立雨很不服气:“就这样了?”
立风劝道:“外公自有公断,咱们都回去歇着吧。”他又转头向笑珊道:“我们走,看看外婆是否好了一些。”
立风与笑珊把立雨给拉走了。
人都走了,侯爷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发呆,他真不知道自己生了笑妃这个女儿是幸还是不幸!她做了国母,生了皇太子和长公主,给桢家带来了有史以来最耀眼的荣光,同时,她也使这个家庭危机四伏,桢家独子的死她难脱干系,圭晴的悲剧结局与她也不无关系。
如果杀死笑妃和齐国夫人能换回圭儿的性命,别说俞氏,就是他,他也愿意冒这个危险去做。然而现在,他真的不知道他的两房妻子究竟是谁在害谁。他真想问问苍天,桢家的出路在何处,桢家的安宁又在何处。
立风他们看过齐国夫人之后,便准备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由小一小二他们安排人手轮流看护齐国夫人。
走之前,立雨还是忍不住发了一通牢骚:“哥,你为什么就这么放过那个恶婆娘了?我恨不得她早一点伏法。”
立风解释道:“你没有看到外公脸上的表情吗?俞婆毕竟是他的原配妻子,毕竟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他是不会相信她是凶手的,要让他接受这个事实需要时间。”
立雨非常不服气:“那个恶婆娘不明白事理也就算了,他堂堂侯爷也不明白事理吗?桢圭显和桢圭晴的死跟母后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年她把母后嫁给一个杀猪的,母后是在圭晴私奔出逃的情况下,被他们强行抢回送入京师选秀的。母后为了桢家什么都做了,还要她怎么样?”
立风的眼里闪出无限忧伤:“可在别人看来,母后却是世上最成功的女人,她拥有了父皇的宠爱,她成了国母,她的儿子是储君,她的女儿是大公主。这个辉煌夺目的成果迷掉了很多人的眼睛和心,谁还记得事情本来的样子?”
立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跟你说也说不通。反正那个恶婆娘不死,我就跟她没完!”
立风道:“你还是回去好好消消气吧,别再到处嚷了。其实我挺担心外公会支持不住,这次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笑珊插嘴道:“是啊,我们也应该体谅体谅他老人家的难处。”
立雨不客气地白了笑珊一眼:“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真以为太子妃非你莫属了?以我看,悬得很,母后我不知道,父皇那一关你绝对过不了!”
立风立即袒护道:“怎么又扯到笑珊身上了?有什么火冲着墙发去!”他牵过笑珊的手道:“别理她,咱们歇着去!”
“诶!”立雨指着他们的背影叫道,“我实话实说而已嘛,父皇的脾气我最了解,等着瞧,你们早晚要碰钉子。”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懊恼的理由,尤其是俞氏和陈妈妈,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她们根本就睡不着了。俞氏很想去跟陈妈妈通通气,可她连她的房门也出不去了。她这样一个作威作福惯了的侯门贵妇是不屑去拍下人的马屁的。然而一看这时竟无一个人肯帮她,不由得一阵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