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看着向她逼近的太监,吓得不轻,大声嚷道:“你们,你们敢!”说着一个劲地向齐国夫人使眼色,那意思是:如果今天我在这里受了委屈,改明回到候府有你好受的!
笑儿一直等到太监要伸手去按住俞氏时,才开口道:“慢,退下。”
太监退了下去。俞氏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在家里的时候父母兄弟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嫁到侯府后侯爷只有被她欺负的份,她从来只有打人没有挨打的时候,今天要是被太监打了,得多晦气呀!
笑儿向俞氏说道:“大哥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大娘心里应该最清楚。本宫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上无愧于桢家的列祖列宗,亦对得起爹和大娘。”
俞氏虽然受了一点惊吓,但她认定笑妃是不敢打她的,于是又嚣张了起来,反正为了救儿子的命她也豁出去了。她指着笑妃骂道:“你有脸说你对得起桢家的列祖列宗,你对你的兄姐都做了些什么?你大哥身陷天牢,你见死不救!你自己做了皇妃,提携别人也不提携你的亲姐姐,你这还对得起老爷和我?!你哥要是没了,我们的老命就没了!”
笑儿一点儿也不气恼,冷冷地说道:“本宫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你硬要这么想本宫也没有办法。大哥已于前几日被押解进京,本宫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和二姐去天牢里见他最后一面。如果大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您就只能去找皇上了!”
俞氏还想骂笑儿,黎罗黎旭都凶狠地盯着她,俞氏见用这种方法不行,就耍起赖来。她往地上一坐,哭天嚎地的叫了起来:“唉呀,我的亲娘哟!我苦命的孩子呀,你妹妹当了贵妃就不管你的死活了。我可怎么办呀?桢家就要绝了后了……”
俞氏好歹也是出身名门,现在竟像一个大街上的泼妇一样赖在笑儿的大殿上大喊大叫,出尽了洋相。宫人们见了都特别想笑,碍于笑儿在这,只得拼了命地忍住。
齐国夫人见俞氏这样实在太难看了,起身去劝她,她丢自己的脸不要紧,她在名义上也是笑儿的母亲呢,她当着下人的面这样闹,不是故意给笑儿难堪吗?
俞氏见齐国夫人来扶她倒闹得更厉害了,还推了齐国夫人一把,害得她差点摔倒,幸好被一个小太监给扶住了。
笑儿仍不动气,吩咐底下的宫人们把宫门关上,退到外面守候。黎罗黎旭奉圣命要寸步不离地守着笑儿,所以没有离开。
笑儿对俞氏道:“您要哭尽管哭个尽兴,您要闹尽管闹个痛快。反正现在没有皇上的旨意谁都进不了悬黎宫,您就是哭破了嗓子也没有人能听得到。”
俞氏看出笑儿是铁了心不帮她,擦掉了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几滴眼泪,站了起来,使出了杀手锏:“反正我来的时候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如果显儿死了的话,我就撞死在你悬黎宫的柱子上!看你还怎么服众,怎么母仪天下!”
齐国夫人一听吓坏了,就要起身来劝笑儿,被她伸手制止了。笑儿就知道俞氏有这一手,早就想好了对策,绵中带硬地说道:“悬黎宫从来不缺冤魂,在这座宫殿里已经死了好几位皇后,不过,她们未必想您去陪她们。现在,本宫是这里的主人,莫说不会让您死在这里,就是您真的在这里自尽了,外面的人也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换句话说,你在这里怎么样对本宫一点影响也没有。”
俞氏一惊,叫道:“你,你真是一条毒蛇!”
笑儿扶着黎罗黎旭站了起来,怒视俞氏,痛声骂道:“大哥会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这个母亲!是你,从小到大对他百般溺爱;是你,让他变成了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是你,把他一步步推到了悬崖的边缘!你把他害成这样,居然还好意思来怪我?!”
笑儿松开自己的领子,露出脖子上的伤痕,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我向大哥射箭是为了救他的命,可他见到我却要掐死我。那一次,要不是我以死相逼,他已经死在胡军将领的皮鞭下了!如果皇上知道这件事,他的骨头已经被埋在积北了!你应该记得你和他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女的吧?难道我对他做得还不够吗?比你这个只会拿死来吓唬人的母亲要强很多倍吧!”
俞氏哑口无言!
笑儿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我可以把实话告诉你,一个人的命再大也大不过社稷的安定,我是绝对不会为大哥向皇上求情的!你要是看不顺眼,待会皇上来了,你可以去求他,不过,我不会帮你的忙。有一点,我必须警告你,在我的眼里,我只有一位母亲!我之所以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我父亲的妻子,如果你不识抬举的话,别怪我不顾你的脸面!”
俞氏很不服气,还想回什么话,被笑儿一把掐断:“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忘记你曾经对我们母女做过什么!你要记住,本宫不再是那个柴房里的小丫头了,是皇贵妃,是国母,是你的主子!”
俞氏已经被笑儿气糊涂,一句话也回不了,她真没想到柴房长大的丫头竟变得这么厉害了。
笑儿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本宫已经安排人准备了晚膳,母亲和大娘就用过膳再走吧。一会儿,皇上来陪本宫去接诚儿回来,咱们就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