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心底最深处的痛一下子被触动了,谁不知道,她的儿子一生下来就是死的。
宜嫔见敏妃愣愣发呆的样子,得意地行了个礼,走了。
宜嫔非常得意:哼!生了个公主怎样,有个当一品官的爹又怎样?能为皇上生下儿子,将来得继大统才是最硬的道理。敏妃还以为别人不知道,是她害死了笑妃的第一个孩子呢。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有发蠢的时候,居然找瑜贵人那种猪头合作?皇上是个记仇的人,恐怕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碰她一下了。
敏佳日日参禅礼佛,原以为自己已经从过去的伤痛和懊悔中摆脱出来了,没想到自己仍是那么脆弱。也更让她感到这个宜嫔越来越不简单了。
颖嫔姐妹落得这个下场全拜宜嫔所赐,可颖嫔不仅不恨宜嫔,还觉得宜嫔的话是真的有道理,笑妃果然是装病,不然才不会心虚地向皇上求情呢。如果她们这次死不承认的话,就上了笑妃的当了,皇上一定会大怒,非要了她俩的命不可。
颖嫔还在这里感谢宜嫔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被带回王府之后将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尚琪把她推进房间,劈头盖脸地赏了她一顿嘴巴子,打完之后狠狠骂道:“你小姐脾气大呀,这下你满意了?!”
庶王妃护着脸,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已经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尚琪把庶王妃身上的锦服扒了下来,逼她穿上粗布糙衣,去干府里最低贱的倒夜香、刷马桶的活,只有她的家人来探望的时候才让她穿上王妃的服饰,来人一走,立即让她脱下衣服去干下等活。
庶王妃有苦说不出,恨死了尚琪和笑儿,但她除了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她陪嫁时带来的那些丫头老妈子,有的被尚琪送了人,有的被他送回老家养老,对庶王妃最忠心的两个仆人则被他找借口处死了。
庶王妃从此在王府里过着凄苦的生活,她为自己一时的小姐脾气付出了惨痛一生的代价。
笑儿是不知道王府里发生的一切的,她天天呆在悬黎宫,被明帝严密地保护着,她要去什么地方走动,明帝都得陪着才放心。后宫的大小事务都放手交给敏佳和丽铭去管,有敏佳在,笑儿倒是很放心的。
过了一些天,笑儿的母亲和大娘都来到了京师,笑儿在悬黎宫接见了她们。齐国夫人一见到贵妃凤驾就下跪参拜,可俞氏却好像心有不甘似的,不肯下跪。
黎罗黎旭不客气地责问道:“贵妃凤驾在此,夫人缘何不跪啊?”
俞氏答道:“身有旧疾,不便参拜。”
笑儿本不是拘礼之人,若在平日,她定会摆手说声“算了”,可现在她的亲娘都在下面跪着呢,俞氏居然还敢放肆,她偏要好好杀杀她的气焰。于是默不作声地坐着。
黎罗黎旭见娘娘不作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向俞氏道:“皇宫制度森严,可由不得夫人的性子来,就委屈夫人一下了。”她们向外一抬手,立即上来两个侍卫把俞氏强行按跪在地上。
笑儿说了声:“母亲大人免礼。赐坐。”
黎罗立即亲热地把齐国夫人扶起来,搀到椅子那坐下。黎旭偏不去扶俞氏,任她摇摆着圆滚滚的身体挣扎着爬起来。然而随手一指齐国夫人下方的一把椅子,道:“夫人请坐。”
俞氏非常生气,问道:“皇宫既然规矩森严,哪有嫡母在下,庶母在上的道理?”
黎旭不屑地回道:“夫人刚来,还不太懂规矩吧?娘娘没问您话,您是不能自个先开口的。齐国夫人乃是皇上下旨所封,是一等一的夫人,您是二等候的夫人,您说应该谁在上谁在下呀?”
俞氏气得脸上的肉激烈地抖动着。
笑儿开口道:“大娘若觉得那个位置不好,就坐到右边的椅子来吧。”
虽然右边也是第一把椅子,但素以左为上,俞氏还是输了一筹,她妄想在笑儿的地盘上欺负齐国夫人,门都没有。
大家都坐稳了之后,黎罗黎旭回到笑儿的身边站好。笑儿笑着问道:“母亲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齐国夫人笑道:“回娘娘的话,老身一切安好。”
俞氏没好气地说:“托娘娘的福,还没被活活地气死。”
笑儿问道:“哦?倒是谁惹大娘生气,说来听听,本宫为你做主。”
俞氏一听:嘿,柴房里的丫头做了两天皇妃倒真是做得有模有样了,一开口就本宫本宫的了。俞氏叹了口气,挖苦笑儿道:“还不是你那不争气的大哥!听说当日你曾拿箭指着他,你怎么不干脆一箭把他射死,倒省得我们这些老骨头为他担心奔走!”
笑儿的脸一沉,回道:“桢圭显叛国投敌、侮辱圣上,罪不容恕,本宫当日若不拿箭射他,怕是他早就已经不在了,而大娘就更没有机会在这里跟本宫说话。”
俞氏反问道:“这么说来,老身倒是该感谢贵妃的大恩大德喽?他可是你一个爹的亲大哥,你居然这么对他,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黎罗大声喝道:“放肆!夫人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再敢对娘娘不敬,休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俞氏腾地站了起来,当场耍起泼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难道我说话说错了吗?你为了自己能爬到贵妃的位置,不惜把你大哥往死里整,你当别人不知道啊?”
黎罗怕俞氏还会把更难听的话说出来,立即吩咐道:“来人,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