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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汉晋南北朝:南洋海路的探索 (2)

自古江山多勇士,物是人非气不休。今人难觅,唯浩瀚的南洋波涛依旧。浩瀚有穷时,梦想无尽处。转身欲问昨日事,千层浪潮叹息时。几仰天宫,明月朗朗。希冀人间,风雨茫茫。

在梦想与现实之间永远横亘着一条百转千回的路,有时候也会是一片茫茫的海洋。所谓浩瀚有穷时,梦想无尽处。地域是有边界的,而心灵的欲望永远在膨胀,没有尽头。每个人都背负着一个梦想的包袱,这包袱不大,东西不多,但是却压得人难以喘息。这个包袱还颇为古怪,如果没有它的施压,人不但不会行走得快,反而会越来越慢。

人生永远是天际的一缕虹,神奇而美丽。瞬间的绽放,瞬间的掉落,人生要经历多少的风雨才能迎来这一缕彩虹梦呢?

纷扰的世间,动乱的王朝,在天翻地覆的生活中,不寒而栗的号角声、硝烟、战火,蛰伏其间的小人物被驱赶上时代的战场,而这个战场只是单纯的屠杀。一番番搏斗,几回合征伐,无数的生命颠簸在崎岖的世路上。

天空万缕冤魂,他们没有渴望荣誉,没有渴望过占据城池,没有渴望封赏,他们只是单纯的渴望平安、幸福的生灵,而战争抹杀了这一切。

同样的世界,同样的环境,同样的人群,但是思想千差万别,后果千差万别。前人已逝,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他们的魂魄就那样萦绕在南洋的上空。

这一切还要从伟大而血腥的秦始皇统一中国说起。当时,秦王嬴政发兵五十万征服百越之地。秦灭亡后,当年攻打百越的赵佗被封为南海尉。后来,赵佗便在这里自立为王,建立南越国。汉武帝时期,汉朝国势强盛,一举消灭了南越国,然后将南越国分置九郡,后来又改为七郡,统称为交趾,管理这里的长官称为交趾刺史。

当时,七郡中的南海、苍梧、郁林、合浦四郡的越人,渐渐的主动与汉人融合。而其中的交趾、九真、日南三郡由于条件的差异,则是很多汉人主动与越人融合。当时有雒越人受到的民族压迫很重,雒越又称骆越,是曾经百越的一支。雒越人主要分布在广东西部,广西、海南与越南北部。

东汉光武帝时期,交趾郡太守苏定压迫百姓,还杀死了雒将诗索。公元40年,诗索之妻征侧起义反抗,征侧的妹妹征贰也起兵响应。两人成为起义军的领袖,历史上称之为“二征起义”。当时的起义军得到交趾、日南、九真、合浦等郡越人的纷纷响应,他们一举击败了汉朝驻军,取得汉朝六十五座城池。从此,征侧自立为王,称为“征王”。

回望历史,每一次的人民起义都是从压迫开始。记得有句话叫:“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其实每个人都怕死,手无寸铁的平民更是怕死,让平民去对抗训练有素的士兵,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平民之所以敢和皇家士兵对抗,那是因为他们走在一条不归路上,与其被压迫致死,不如起义寻找一线生存的希望。这就是所有平民的想法。

历朝历代如果朝廷昏庸,官员腐败,起义军就会壮大的特别快。归根到底,人民才是一个国家的主人。战国时,思想家荀况著作的《荀子?王制》篇中有这样一句话:“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者载舟,水者覆舟。”

水能载舟穿山越海,同时也能大浪滔天,将其沉没。而人民如水。

历朝历代皇帝与大臣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他们难以控制自己的私欲。人与动物的差别在于控制力。动物往往随心所欲,那种疯狂在人类的世界很难找到,因为人类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种族,最文明的种族,有法律制度约束着人类的原始兽性。在人类的世界里,只有战场上缺失人性,所以人类都拒绝战争,而战争又是一种获得生存获得利益的最佳途径,所以少数的掌权者都酷爱战争。

但是,朝廷还没有腐败到一定程度,只是出现了少数蛀虫而已。大汉的江山不是几只蛀虫就能腐朽的。因此,汉朝廷得知征侧起义称王后,光武帝便立即下诏,令华南各郡储备军粮,制造车船,修筑道路。公元42年,马援担任伏波将军率领汉兵八千,与交趾兵合并共两万军人,车船两千多只,水陆并进,准备强势镇压二征起义军。

马援军到达浪泊(今天的越南河北省仙山)之时,遇到了征王的军队。两军迅即展开了一场激战,因为征王军队力单势薄而又非正规军,因此交战不久便败退锦溪(今天的越南永富省安乐县)。马援率军一路尾追。公元43年,将二征抓获斩首。同一年,马援向九真进军,镇压起义军余部。马援善战且勇猛异常,俘获起义军首领三百余名,将这些人流放到零陵(今天的中国湖南省境内)。

南洋就这样记住了这位善战将军的名字。

不过,马援并非战争的发动者。但是,如果不镇压起义军,那么以后会有更大的战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更多人白白付出生命。从战争,从和平,从人类的自由出发,应该从哪个角度去翻阅这本沉重的历史之书呢?战争的起因是二征、光武帝、苏定,还是无辜的马援?从不同的角度会看到不同的事物,看到不同的荣耀。

忽然想起大文豪苏轼一首诗中的句子:“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世事也是一样,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世界,看到不同人。从一个角度看一个人,也许感觉他很单纯,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就会发现他很狡诈。比如马援,对于汉朝来说他是勇士,是英雄;对于“二征”及其背后的族人来说,他又是罪人,是扼杀幸福生活的魔鬼。

站在人类的角度,马援是一名有华夏民族优良传统的人物。战后马援的军队所经过的地方,他们都会帮助郡县修筑城墙,挖掘水渠,以利于人民灌溉,尽早地恢复生活。马援可算是一位血性男儿,正义将军,可硬可软,对待叛乱者、战争发动者是那样的勇猛坚硬,而对待平民是那样的用心、仁义。

历史上有太多的善战者,太多的勇猛将军,他们也曾在南洋的海岸得到了胜利。但是南洋却没有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因为他们的战争是为了荣誉,他们在战争胜利后便尽快撤离,然后去享受朝廷封赏。

因此这些人的名字是不会被南洋记忆的。历史之所以会记忆下这个人的名字,自有它的道理。

###信仰是人类脊椎——高僧法显的还乡之旅

一直认为,人只有强大的信仰支撑,才能在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内心坦然。持有信仰的人,往往对生活不抱怨,不管世界将以何等狰狞的面目出现,他都会勇往直前。

古代人常常会对信仰的终极意义模糊不清,他们认为信仰即是对神的信服和尊崇,对鬼、妖、魔或天然气象的恐惧。当然,这样的解释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正确的。

古代由于科技不发达,人们常常对一些自然现象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便会有人编制出故事,然后附带着鬼神的喜好,警告世人说如果不怎样去做,那么鬼神就会来惩罚世人。这明显是抓住了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惧而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

世人也深陷其中,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在这个根本就没有鬼神的世界,这样的解释显然很荒唐。现代人对于信仰的解释大致为:“一个人对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等的选择和持有。”

现在常常有些人会对自己好朋友谈起信仰,但是他们谈话的最后大多以叹息作为结束语。因为他们的信仰大多与这个世界背道而驰。因此,现代人大多缺少信仰,他们经常会因为顺应环境的要求而对自己做出改变。

那么,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信仰坚定的人呢?

在中国的浩瀚历史中有很多,比如中国历史上遭到别人迫害的清官,他们的信仰异常坚定。在朝廷腐败不堪的时候,所有的官员都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时候,他依然奉行自己的做人准则。这钱不属于我,我不能拿,拿了便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千千万万正在受苦受难的人民。他们的信仰是坚定的,他们不顺应环境,只奉行自己的做人准则。

又比如精忠报国的岳飞,爱国便是他的信仰。我的祖国,我的民族,不允许遭受任何人的侮辱、践踏,哪怕死,也要为祖国的完整而驻守。古今人们一直认为军人死在战场才是最光荣的,但是岳飞没有死在战场,他的死亡将另一位受千万人唾骂的名人推向历史的舞台,那个人就是秦桧。正因为岳飞坚定的信仰,无论他死在战场,还是死在大牢,他都是受人尊敬的民族英雄。

唐时期的一位高僧玄奘也有着坚定的信仰,他不畏艰险去往古印度求得佛经。在当时没有汽车、飞机的条件下,他依靠的是自己的两条腿和几匹马,其中艰苦可想而知。但是有一位早玄奘大师两百年的高僧法显,他带着更为坚定的信仰去往中天竺取经。之所以说高僧法显带着更为坚定的信仰,是因为他在取经之时已年近古稀。

自东汉汉明帝刘庄因梦请来天竺高僧到中国传法以来,佛教在中国兴起,并且建造了中国第一座佛庙白马寺。天竺高僧来到中国,带来了一批佛像、佛经。由于当时的运输并不发达,佛经也仅仅是一小部分。中国的佛教信徒渐渐壮大,所运来的佛经便显得稀少。中国佛教信徒对于佛教的深奥理论知之甚少。虽然经过了很多年的发展,但是到了东晋时期,佛经依然缺失很多。当时的高僧法显在研读佛经时,往往碰到一些无法解释的义理。并非是无法解释,只是经书的缺少,让他只得搁浅佛学海洋。

在有一年的春天,当时已经六十五岁的法显从长安(今天的西安)出发,前往天竺求经。在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没有邮递的年代,法显只得徒步前往万里之外的天竺。是什么让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远涉万里路而无所怨?唯一可以解释的,只有信仰吧!一种强大的精神支柱,支撑他走千山涉万水。

和高僧法显同行的有十人,但是只有他完成了全部旅程。当时到达北天竺的时候他们还有七人。最开始的同行者有的因为路途中的险恶、艰辛而选择了放弃,有些则因为价值观的取向不同,而选择了其他地方。在进入中天竺的时候只剩下法显、道整两人,高僧法显在中天竺周游四年多。在公元405年,他又到达了达摩竭提国巴连弗邑,这里是天竺中佛教极其兴盛的地方。

法显在这里用了三年的时间学习梵书、梵语,并且对于中国缺失的经律进行抄写。而这时候却只剩下法显一人,无论发生什么,他总会坚定自己的目标,这就是信仰。法显周游南天竺和东天竺。在公元409年,搭乘商船到达狮子国(今天的斯里兰卡),在这里他得到了《长阿舍》、《弥沙塞律》、《杂阿含》、《杂藏》四部经典。而这个时候法显高僧已经离开自己的故乡长达十二年之久了。

十二年的风雨漂泊,离乡十二年的风雨是怎样一种考验?现代社会,当一个人的学生生涯结束,他背井离乡去工作,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梦想,这其中的痛苦相信很多人都能理解。有很多人无法忍受,最后依然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当一个人独自行走在异乡的路上,本来微不足道的风雨,却让他感到极其恐惧。

无助、迷茫、恐惧……众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伤感的神经经过一个导火索的碰触,顿时星火燎原。而法显高僧十二年都身处异国土地,其间的苦楚不言而喻。面对着浩瀚的南洋,不知道法显高僧是否有过倾诉。他所经历的痛苦虽然没有倾诉于笔端,但是滔滔的南洋一定有所了解。

后来,法显经过一年多的海上漂泊,在公元412年的夏天终于抵达了中国。穿过了浩瀚的南洋,穿过了十三年的沧桑,高僧法显获得了众多的佛教经典,并且经过近三十个国家。不知道法显在抵达故乡的土地时,有没有老泪纵横,当一股泥土的芳香迎面扑来时,相信他的手一定在颤动。很多言语所不能形容的情感在这一刻喷薄而出,身后的大海却仍旧在不停地咆哮。

只有南洋安静地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它无法行走,但是它会长久地记忆着法显这位高僧曾经走过它波涛汹涌的洋面,长久地记忆着他那坚定的信仰。

如今,南洋悠闲的海岸,人们快乐的嬉戏着。不知道他们是否了解这段历史,他们有没有坚定的信仰。天际一行海鸥鸣叫着飞过,从那犀利的声音中,仿佛听到它们在问世人,现代谁的信仰还能如此坚定?

###·愿乘风破万里浪——宋文帝征讨林邑王

安静的南洋犹如一位与天地共存的老者,它静安时光一隅,看世间潮起潮落。问普天之下谁能与天地同在!时光荏苒,这个世界的繁荣与沉沦、生存与死亡仍然是个不解之谜。只有千山与海洋是历史的见证者,它们时而高耸险峻,时而奔腾咆哮。虽然它们无法用语言来描绘当年,但是在它们的静默中,在它们伤痕累累的躯体上,也许我们能发现曾经的狂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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