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古剑有灵（三）
……陈小羽在脑海里听到这句话，不禁嘴角微微抽搐，她知道，沈言这个人，完全无视世俗的规定，说的出来就做的到。
陈小羽没办法置之不理，别说到时候变回去她没衣服穿，就算是沈言控制了躯体的时候，沈言看到的听到的，陈小羽都会直接感受到。沈言敢裸奔，但是陈小羽她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知道了，拿到酬金我就去买。”
得到保证，沈言也不再浪费时间，要知道，跟这具身体契合度低的不能再低的她，是不可能像陈小羽一样长期出现。
她嫌恶的把那把匕首扔在一边，抬起右手，细长柔嫩的指头在空中随意一抓。无数淡红光点自她眉间飘散出来，前仆后继地拼命涌向她掌心，很快，一把缠绕着淡红雾气的长剑凝聚成形。
她赞赏的看着手中颜色艳丽、狭窄细长的剑身，眼神温柔的好像在与爱侣对望。形状美好的红唇轻启：“红月。”
陈小羽觉得，也许意识体也是可以有鸡皮疙瘩的。
意识当然没有鸡皮疙瘩，沈言脚步轻快地走进了主屋内，陈小羽也看到了主屋的情形。里面看起来正常的很，建造此屋的人可能不太喜欢繁复精巧的风格，而是偏向古朴简洁，主屋内便是这种风格的体现。
很简洁，没有一丝多余的摆设，对着门口的是一张挂在墙壁上的人物的水墨画卷，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画中男子的神态。沈言知道，绘制这张图的必定是水墨画高手。在这种小镇里能碰到这种手笔，也算是小的可怜的几率才会有。
画卷下是一张紫檀木做的桌子，上面除了一把横悬在剑架上的灰色的长剑便什么也没有。略显空旷的大厅里只摆了几张同是紫檀木制的椅子。清一色都没有雕刻花纹。
沈言神色如常，却在看到那把横悬的灰色长剑瞬间将她的红月剑尖递了出去。她眼中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没有什么灵体能在能伤及魂魄的红月剑下讨好，这把灰色长剑自然也不能。
如同感受到了灭顶危机，那把灰色长剑斜飞了出去，漂浮在靠近房梁的位置。一只惨白的手握住了剑身，竟是之前遁入荷池的白衣“人”。
看到正主终于被逼了出来，沈言微微挑眉，将目光放在那个“人”，或者称呼它为剑灵神色。真是卧虎藏龙，沈言心道，这种小地方居然会有难得一见的剑灵，没猜错的话，它手中的那把不起眼的剑就是它本体了。
“这世界真是不真实啊，剑为至阳至正之物，由天罡正气产生的剑灵居然在一处小宅里作乱，还被人传成了鬼怪。莫非是我看走了眼，你不是剑灵？”
沈言观察着剑灵，剑灵也静静的注视着沈言的眸子，它依然脸色惨白，与青年男子相同的俊逸脸上没有表情，不带一丝杂质的眼中却满疑惑。它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与之前有所区别，但是本质上，又却是带有之前的气息。
陈小羽不知道剑灵，沈言却了解的很。剑灵是一种类人意识，它智商等同于人类十一二岁之时，而且，在沈言的知识里，剑灵没有自己的情绪，也没有自己的想法，它的所作所为忠实的遵照剑主吩咐。
有意思，难道它作怪是它现在的主人要求的？那么它主人是谁就很匪夷所思了，谁会放着剑灵的本体之剑在一座多年不曾住人的宅子里，而不是放在自己身边。
对望并没有持续很久，剑灵出招了。
每个剑灵都是风格独树一帜的剑术高手，根据本体之剑形状大小用途而各不相同，剑细长的，就走轻灵敏捷路线，剑厚重的，就走霸道直接路线。而眼前的这个剑灵，正是它所持长剑一般，沉稳低调，而又悄无声息。
沈言在用剑方面并没有多出色，她招式很简单，拿剑当刀砍就是了。她没有必要去专注练剑，曾经的她，光是一身修为就能轻易制服敌人。一力降十会。
了无声息的一剑经她脸上擦过，嫣红的鲜血流下，沈言浑不在意，她只想着果然是具凡人身体，没有经灵气淬体真是薄弱不堪。她轻灵旋身，剑灵的剑势一改，又毒蛇般贴住了她的身形。
泥人也有三分火，何况早已习惯被人惧怕的沈言。她口中轻喝，红月往剑灵之处横劈过去。剑灵躲过了攻势，但它手中的本体之剑却没有躲过红月周身缠绕的红雾，剑身被红雾粘到的地方颜色深了几分，而表现在剑灵身上就是一阵剧痛，如被灼烧般冒出烟状物体来。它似乎极为震惊，竟停顿了一瞬。
再次清醒，红月剑尖已直指它持剑之手，它足点地，轻飘飘的向后荡去，沈言明显发现对于红雾的忌讳让剑灵束手束脚，她见此更是趁他病要他命，招招不留情面。没过多久，剑灵身上已经有好几处冒着烟了。
“为…什么？”剑灵躲到房梁上问道，它的声音生硬凝涩，显然是久未开口，已经不习惯人类的语言了。
沈言轻轻抚摸红月细窄的剑身，她心情很好，自然是对这有着与众不同好奇心的剑灵有问必答：“你是人间宝剑所生剑灵，我手中的却是仙家宝贝，虽然没有生出你这般似人的剑灵来，却还是能伤你灵体。”
剑灵歪了歪头，它跟沈言聊了起来：“仙家宝贝？你是仙人吗？我以前也遇到过跟你一样使用这种能伤到我的武器的人。”随后它又像在回忆什么一样：“不过以前遇到的没有这把厉害。”
“那当然，我的红月不是那些不堪一击的法器所能媲美的。”
剑灵眨了眨眼睛，它生涩的语气流畅了许多：“所以那个人被主人杀掉了，仙人跟凡人有什么大区别吗？我刺进那个人身体里的时候，发现他的血跟普通人一样，是有温度。”
“就像…嗯…就像我割破主人脖颈后，他伤口流出的血一样。”
“很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