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看着转身就要走的林尘落,杜府尹连忙张口叫住。
“又有何事啊?草民不是已经很好的解释了嘛,我是无罪的。大人应该还我一个公道,替我伸冤。”
“本官最多可以不治你的罪,这件事情具体如何解决还得看你自己。你小心一点,那群读书人,真要发起怒来会搞出人命的!”杜府尹说道。
其实他本来就没这闲工夫来整林尘落,他是贪财,不过还没贪到这个地步。
对于那群吃饱了没事干,成天斗来斗去的读书人,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那群王八蛋,天天骂我是个贪官,还想让我替他们办事,做梦呢!
是的,杜大人是个很记仇的人。
所以宁惹阎王,莫惹小鬼。
大燕朝的读书人,除了皇帝不敢骂之外,其他人都敢骂。
皇威这个东西,大燕极其注重。因为前代隋朝之时,就爆发过书生大规模请愿,辱骂皇权的事情。
这件事情,被载入史书。这便也造成了大燕非常的注重皇威,读书人可以议政,但是搞到逼宫皇帝,实乃大不敬!
如果皇威一失,何谈治理天下?
除非一个皇帝昏庸无道到全天下暴怒,不然你骂了纯粹是找死。
当今燕武帝虽然并没有带领大燕走上新兴之路,但是大燕也还没到亡国之地。
皇帝不能骂,那倒霉的自然是下面的官了。谁要是敢犯错,被人揪了出来,绝对是要被人大批头的。
很不幸的,杜府尹虽然没什么把柄被他捉住,但是他贪官的称号早就被金陵城内的读书人争相传诵了。
“我自己解决?成!”林尘落点点头,转身又要离开。
他自己解决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派潘耀光等人也去传播另一个版本的留言。
对方要是敢找上门来,那就拳脚上见真章。
是的,就是拳脚上见真章。
一来这是林尘落最喜欢的处理方式,二来大燕的文人有时候真的会很无耻,辩论不清的时候就会选择斗殴来分胜负。
所以杜府尹之前说让林尘落小心一点就是这个原因,要是真有一大帮读书人群殴林尘落一个人,就算搞不出人命,也有可能把林尘落打残了。
“等等!”
“又怎么了,大人?”林尘落无可奈何的回道。
杜府尹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道:“本官····许久没吃叫花鸡了,有点念想。不如·····你帮本官做一只叫花鸡再走,如何?”
“大人,你可是下了公文严禁交易一切关于鸡的东西的。”
“本官家中的鸡,让你来做,何来交易一说??”杜府尹连忙说道。
“因为我要收钱,所以就是交易。”林尘落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你····你····”杜府尹伸手指了林尘落半天,最后终于颓然的放下来,苦着脸说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事了嘛。”
“恩,大人言之有理。做鸡费,十两,封口费,二十两,心理道德压力费,三十两,总计六十两!”
杜府尹的脸抽搐了几下,然后对着林尘落臭着脸说道:“本官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哪里来这么多的银子!”
“没钱也行,请大人帮我正名,发布告示,将城内那些恶意中伤我的流言除了。”做亏本生意向来都不是林尘落的做人准则,如果杜府尹真愿意发告示,那么再加上潘耀光和燕平等人的配合,将舆论风向转过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行!”杜府尹终于点了点头。
为了叫花鸡,为了自己的口福,发一张告示就发一张吧。
···········
虽然林尘落对柳香怡和潘雨柔说的是,半个时辰后自己还没回来就去找布政使,但是柳香怡和潘雨柔却是没有这么做。
在她们二人想来,如果真的半个时辰后再去找,万一再一耽搁,林尘落出了事情怎么办?
不管林尘落这一次去衙门是凶是吉,提前去找布政使总是没错的。
于是,二人在林尘落走后不久,便朝着布政使的府邸而去了。
至于澹台青竹,则是先去城内通知那一批乞丐。
田峰今日正在家里休息,却有下人跑来禀告有两个女子带着少爷的传家宝玉佩在门口求见。
那玉佩在林尘落那里,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一时好奇,便亲自出了门去。
“二位姑娘,你们找本官有何要事啊?”看着站在门外的柳香怡和潘雨柔,田峰问道。
他身为布政使,掌管一省民政,大多时候都是忙于处理公务的。
今天也是难得的休息之日,不然柳香怡和潘雨柔就要扑个空了。
“大人,我家公子被府尹大人派人请去了的府衙。我们二人是遵我家公子之命,前来找大人相助的。这块玉佩,今天便奉还大人,希望大人出手相助!”见到田峰出来,柳香怡连忙将玉佩递上前去,低头躬身说道。
田峰接过玉佩后,问道:“林公子到底是因为何事,才让杜府尹给请去的啊?”
“我们也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担心。”潘雨柔连忙说道,面色焦急。
“呵呵,那就是没事了。杜府尹若是要对林公子不利,又岂会什么罪名都不说呢?”田峰笑道。
对于杜守言这位下属,田峰还是清楚的。
这人虽然人不如其名,不仅失言,还经常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不过这人也算不得是个坏人,贪污现象的确有,倒也只是小贪,还没贪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此人属于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类型,治理能力稍弱,守成还是可以的,算是懂得分寸。
所以田峰对这个下属没什么好感,同样也没什么恶感。
要说这杜守言要拿林尘落做些什么文章,他还真不大相信。
“不管如何,还是请大人去看一看吧!”柳香怡以为田峰不愿意去,一时急了,然后直直的便朝地上跪去。
潘雨柔以柳香怡为主,见到如此,也连忙跪了下来,求道:“大人,求求你去看看吧!林大哥,不可以出事的!”
“两位姑娘这是作甚,快快请起,我去就是了!”田峰连忙让二人起来,应道。
听见田峰答应下来,二人齐齐露出了喜色。
“爹!”在府内的田宇也跑了出来,“我听管家说,有人来还玉佩了啊!”
他跑到田峰身旁,瞧见在自己老爹手里的翡翠玉佩,连忙伸手拿了过来。
“宝贝啊宝贝,你总算是又回来了!”田宇对着自己的玉佩亲了又亲,这可是价值千两的玩意儿。
“没一点读书人的风度,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田峰有些郁闷的指了指田宇,怒其不争道。
“错!是我娘生了我,不是你生了我,你能生吗?”田宇放好玉佩,笑道。
他跟田峰的虽是父子,不过关系比起一般人家的父子来的更加融洽。
田峰对于田宇的教育很放得开,基本不会去干涉什么。在这个年头,是极为少见的现象。
“少逞口舌之利,等你进了京,我看你还能不能逞!”田峰对这个儿子其实也算是满意,这儿子性格是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了一点。
不过学识还算不错,在乡试之中虽未拔得头筹,却也拿了个第二的好名头。
听到老爹提起进京的事情,田宇就想到了自己那个彪悍的未婚妻,顿时就愁眉苦脸,不复得意之色。
“两位姑娘,我们动身吧!”
“我也去,我也去!”田宇向来爱凑热闹,而且还是林尘落的热闹。他可是很清楚记得,林尘落那天对付自己的飞龙探云手。
那姓林的也不知走了什么运道,竟然有两位如此貌美的女子青睐,而且两个都是温婉贤淑。
田宇在内心不住的感慨,自己那个未婚妻,容貌倒也是不差。可是这脾气,就差了太多了。
这要是成了亲,也不知是他振夫纲呢,还是她振妻纲了。
金陵府衙的衙役自然是认得田峰的,这位布政使大人以前也没少来过府衙。
“大人,不知您前来是为何事啊?”一位衙役连忙上前恭迎道。
“你们杜大人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杜大人正跟人在后面偏堂,我这就带你去见他,您请跟我来。”衙役恭敬的说道,然后转身带路。
一路朝里走去,到了偏堂之后,才发现这里没人。
找人问过之后才知道杜府尹和林尘落又跑去了后院,也不知是去干什么了。
一行人于是又浩浩荡荡的朝着后院而去,到了后院却也不见人影。
“咦,不是说在这里吗?”田宇抓着那个衙役说道,“你不会耍我们吧?”
“田公子,我哪敢啊!刚刚我问别人,你们也是听见了的啊!”那衙役连忙说道。
“我想,应该是在厨房吧。”这时,柳香怡指着朝外冒着烟的烟囱说道。
“厨房?林大哥他们跑厨房去干嘛?”潘雨柔疑惑道。
“不管是干嘛,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田峰似是明白了什么,捋了捋自己的一把胡须,笑着走了过去。
一行人刚刚走到近处,就发现从厨房里冲出来一人,正是林尘落。
“咳咳······咳咳·····”
不多时,又跑出来一人,此人全身脏乱,脸部熏得乌黑。
“杜大人,我让你把鸡烘烤,你把火升那么大干嘛?你想死人啊?”
林尘落拍着胸口埋怨道,也不知道这姓杜的怎么想的,往炉灶里使劲的塞入柴火。
这不是烘烤,这是要命啊!
这出来的鸡,能吃嘛,还不得变成一团焦炭。
“林公子,本官····咳咳····本官也是想早点做完叫花鸡,早点吃啊。故此,就多加一些柴火进去呗。”
“那你为何突然之间又舀水往里泼,何故突然之间灭火呢?”
“你不是说火太大,这叫花鸡烘烤不当嘛!那我自然要给这叫花鸡降降火,减小火势了。”
“那你干嘛用那么一大碗的水,火全都灭了!”
“我一时没多想,怕水太少,就拿了个大碗。”
“那你干嘛还用扇子去扇?你不知道这用水泼灭的火,扇不着的吗?而且,你扇也就算了,干嘛还往里面点火?不知道这样会冒更多的烟出来吗?”
“这个····我看火灭了,便想着用扇子扇了。一看扇不着,就加火呗!”
“咳咳···你····你真是一朵···千年难遇的奇葩···奇葩!”
林尘落郁闷道,君子远庖厨,难怪孟子要这么说了。
因为这不简简单单的是君子不忍杀生的仁慈表现,而是跟进厨房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啊,尤其是跟个蠢货一起进去。
丫丫个呸的,幸亏跑的快,差点被烟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