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苑四位秀女都入选了！
当夷光四人牵着手出来正殿时候，众人都围拢过来，她们是第一波，大家都眼巴巴看着呢，不过瞧这几人都喜气洋洋的模样，却不见一人垂头丧气，难道四人都能当选不成？
最关注的要数淑芸，她是比邻夷光而住的，接下来便轮到她们屋子五人。
“怎么样？薛婉姐姐？夷光妹妹？怎么样嘛？你们到底选上了没有？”淑芸心口悬着一块石头似的，倒盼着她们落马呢，自己的机会就会多几成。
早知道她们会有这么一问，薛婉倒也大方，说道：“托陛下之福，我们四个……都选上了！可算松了口气！”
众人哗然！她松了口气，轮到其他人忧心忡忡了！
“不是吧？怎么可能四个都当选？”尽管真真切切出自当事人之口，淑芸也不敢置信，“就算你们几位都很优秀，历来都没有全选上的记录啊！”
她的话也是所有人的惊讶和疑问，有人问道：“莫非是陛下乃酒色之徒？想把天下美人归为己有？不然充盈后*宫也没这么夸张啊……”
“若是如此才好呢！”淑芸说道，“那样的话，咱们也不必担心落选了！诸位姐妹都能做陛下妃嫔，服侍圣上！”
她们可不关心陛下是否沉迷酒色，耽误政事，只要她们荣华富贵即可。话虽说得轻松，她们望向夷光四人的目光都夹杂着艳羡。殿选是一道分水岭，是临驾万人之上的主子，还是抬不起头的奴才，只在陛下一念之间。
“想得美！”澹台薇薇忍不住笑道，“卫王陛下可是明君，这么多年，仅仅只有寥寥几个嫔妾，我们所有人要选上，还差得远呢！”
被她的话敲醒，淑芸接口道：“是啊，别说和梅夫人不能一较高低，就是比起她们一屋子四姐妹，咱们相形见绌，回家自行惭秽去吧！”
众女七嘴八舌讨论，那边老太监又来传话了，带着包括淑芸的东苑五人进殿。秀女皆暗自捏着手指发狠。
“锦瑟，你猜这拨有几人能得到陛下的眷顾？”澹台薇薇在原地转了两圈，始终落不下心来。
“瞧你，记得跟丢在水里的虫子似的！”锦瑟打趣她，“你放心，在南苑你可是出类拔萃，陛下不选你选谁？何况陛下肯定喜欢端庄沉稳的女子，你心急乱跳的，只会坏了印象！”
听这么一说，澹台薇薇正色，双脚合拢，站立端正，只小声问道：“真的？”
“锦瑟可不骗姐姐！”
如果纪云容在，一定会惊讶锦瑟哪里像几月前的小女孩！彼时的青涩羞敛已然不在，再也不是那个见到弥子瑕就低头不敢说话的丫鬟。如今行为言语得体大方，可独当一面，浑身蜕变成少女模样了。
尤为眼神变化最大，没了羞涩，闪着睿智冷静的光芒。
只是不知道纪云容见到了，是该喜还是该悲。
在秀女们煎熬等待中，五人终于出来了，其中四女闷闷不乐，唯独淑芸，几乎是飞奔出来的，碎步跑到众人中间，似乎身子都变灵活了，跟燕子似的轻巧。
“我成御女啦！哈哈哈！”淑芸毫不掩饰地分享着她的喜悦，“我选上了！你们看，以后我就是御女了！”
只是她的喜悦，变成了其他人的愁绪。
但是恭贺声也不绝如缕，无非是“恭喜淑芸姐姐”、“淑芸妹妹天资出色，当该被选上”、“淑芸一步登天，以后可不要忘了咱们姐妹”之类的话。
淑芸也一一应承下来，只是头昂得更高了，言语间嫣然把自己当成了主子，而其他人则是下人，再也说不出姐妹二字：“放心，咱们好歹也相识一场，以后不会亏待各位的！”
澹台薇薇不屑地嗤笑一声，妒声道：“不过是御女而已，又不是成夫人！值得这么高兴么？鼠目寸光！”
只是她也不敢说太大声，万一自己没选上，肯定会被淑芸为难死。
不过几盏茶的时间，东苑的秀女已经全部入了殿，让她们更感惶恐的是，在淑芸之后，再无一人当选！
这无疑是另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她们心里，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而接下来的西苑，更是惨不忍睹，全军覆没！从正殿出来的秀女都是闭口不言，她们以后便是做宫女、任人使唤的命运了。
有心志不坚者咬着手帕角，差点哭出来。好在北苑终于有了好消息，北苑一共三位秀女入选了，只待陛下下旨册封，便是正式御女了。
排在最后的南苑并不出众，唯有锦瑟和澹台薇薇两人成了御女，但聊胜于无，尤其是对于她们来说，却如同九死一生的陷阱中逃出生天，一跃成凤。
纪云容的差事总算落幕了，她也舒了口气，幸得没出差错。如此，此届秀女中，东苑五人，北苑三人，南苑两人，共十人入选。最后只要吩咐敬事房的人做好绿牌，不过这不归她管了。
恍若一日之间，便将一对女子的未来决定了，纪云容感慨着，走出正殿。
“容嬷嬷！”首先叫她的是西施，她牵着纪云容的手说道，“与我一屋的姐妹，妍妍姐、薛婉姐姐、茗香她们都当选了呢！除了鲤儿……”
“嗯，我知道，你也不必再说一遍啊！”
看着夷光喜悦的样子，纪云容突然想起宁无情来，只是他对夷光是否心存暧昧，纪云容也不敢肯定，改天得找个机会问问清楚。
薛婉也走过来，牵着纪云容的手说道：“这些日子多谢嬷嬷的教导，你可照顾我们姐妹不少！我们定记在心里。”
茗香和夷光都应和，唯有孙妍妍转移了目光，对她来说，纪云容始终只是个奴才，而现在已经没有事情需要仰仗了，自然没必要溜须拍马。
“锦瑟。”
纪云容忽然开口叫道，这些天锦瑟不知什么缘由，从不和她搭话。本应是最交心的两人，锦瑟却有意避开她。
“锦瑟多谢嬷嬷一向的提点教诲，只是时候不早了，锦瑟告退。”说完不管纪云容如梗在喉，锦瑟转身便走。
亲密无间的二人中，多了一堵无形的墙，将她们分隔两地。这赌墙，叫作形同陌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