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厚在宇文邕的强压之下,不得不把女子带来见他。
苏离再次被拉出了草房,不知这一次又是什么等待着她。
进入军营大帐,苏离依旧没有抬眼,只垂眸看着脚下的路,待到一个男声突兀而惊诧地响起时,她才莫名抬起头来。
“是你?”
宇文邕有些意外,张开的嘴都忘记合上。面前的这个女子不是当初在郢州大街上就的人么,她居然是高长恭的心上人,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
赵德厚见宇文邕面色有些不对,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闷闷地上前提醒道:“四皇子,人已经带到了。”
宇文邕这才回过神来,方才放松的面目再次紧绷起来,露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道:“这人我带走了!”
赵德厚没想到他竟会有这般举动,一想起宇文护凶神恶煞的表情,便吓得再次跪倒在地,哭求道:“四皇子,这万万不可啊,这要是让……”
“他知道了又怎样!”宇文邕阴鸷的眸子闪着幽深的光,这么多年了,皇兄跟他一直被压制着,这朝堂之上俨然成了宇文护的天下。可是他皇兄还没有死,他宇文邕也还没有死,他决不允许,绝不允许宇文护一直这么猖狂下去!
赵德厚被宇文邕的一声吼吓得硬生生将到口的话又憋了回去,宇文护不是好惹的,可面前的这个宇文邕哪又是什么善善之辈。赵德厚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宇文邕很满意他的态度,瞥了一眼后就朝苏离走去,推开了她身边的两个士兵,强硬地将她拉出了帐子。
苏离有些茫然,被他牵着一路走出了周营,又上了马,直到宇文邕拉紧缰绳,挥起长鞭大喝一声“驾”,她才回过神。可刚想开口询问,马儿已经急速飞驰起来,苏离心惊地只顾得上坐稳身子,看着前面的路。
不知飞奔了多久,马儿终于在一座府门前停下,苏离抬头一瞧,门牌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鲁国公府”。
宇文邕率先下了马,又伸出手,苏离瞧了一眼,并不搭理,在她看来,周人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能相信,她独自下了马,冷冷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宇文邕欣赏地打量了她一眼,才漫不经心道:“难道姑娘想一直呆在军营,那在下再送你回去便是。”
说罢,作势又上了马,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离,苏离皱了皱眉,咬牙道:“你是故意的!”
宇文邕轻笑出声,眼里、嘴角满是笑意。在营帐里,他阴冷的样子早就见识过了,没想到还有阳光的一面。
苏离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宇文邕兀自下了马,伸长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见苏离半天没有行动,也不再勉强,自顾自地进了府,边走边道:“你若想走我也不拦你,只怕你还没走出城就会被抓回去,下次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苏离瞅了瞅陌生的长街,暗自叹了口气,望着那个神秘的、特别的背影渐行渐远,不自觉也抬起了脚步,朝府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