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卿四岁的时候追着自己的母亲找寻父亲,只得到了母亲默默的哭泣。什么都不说,只是搂着他哭泣……没有人再带他去见过父亲,追问的紧了,母亲总是说:你父出了远门,替你皇帝舅舅办事去了,很久才能回来……
周世卿见到自己的舅舅,求他安排父亲早日回来见他。连这个世界最大的舅舅,也只是躲闪他的问题,悄悄擦了眼泪郑重的跟他说:只要他喜欢,什么都可以得到,除了……他的父亲……
四岁时周世卿就开始明白的,这府里举凡任何的事情,只要自己说喜欢,母亲定会送给自己,那就是自己的。这府外的事情,只要自己说喜欢,自己的舅舅也会毫不犹豫的送给自己。只是不能找寻自己的父亲,因为他去的远了……
……
林如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青芴阁,一样的青青院落,一样的高大桂树,一样的紫檀桌案,一样的倾容纱帐……直到碧痕来服侍她睡下,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碧痕看着小姐慢慢的回来房,明明自己站在跟前服侍,姑娘也一样梳洗打理,眼神却不知道放在哪里。想了想,还是服侍姑娘歇下,自关了门,出了来找红纹问话。
“红纹,姑娘下午找到太太了么?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你们自己在哪里待了到现在?”
“姑娘本来是想去找太太的,但是到了正房乔嬷嬷说太太还没有回来,我就服侍姑娘去了东跨院的池塘边,姑娘让我去找少爷,我找了一大圈,原来少爷和表少爷一起书房喝茶去了,等我回来找到了姑娘,我们就一起回来了,也并无遇到什么人或者别的……”红纹想了想答道。
碧痕看了红纹说:那姑娘的刚刚绾头发的雕牡丹花羊脂玉簪子哪里去了?
红纹说:我见到姑娘的时候也问了,姑娘说是丢了,没有找到,也不让我转回去找,只说回来休息。姐姐,姑娘可是说什么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看着有点不高兴,可能是为了簪子的事情。有些不舍得吧。”
红纹闻言说道:我说呢,姑娘这样子也是无益的。举凡羊脂玉,玳瑁,珊瑚,镶金,嵌玉的我们姑娘什么没有,上次那个红翡手镯掉了湖里,后来回了太太也就过去了。姐姐还是多劝劝姑娘吧。
碧痕点头应是,杨五娘却在旁边接了话:把你们俩急的,这大太阳下,走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累着了,你们仔细伺候姑娘休息就是了,想必晚上还有的忙碌呢。
碧痕和红纹一齐施礼退下了。
……
林宗扬夫妇忙碌了一天,晚餐也是恹恹地没有怎么用餐,连带着林如蕙也没有什么胃口,早早用餐毕,问了父母安好就回来青芴阁。
碧痕以为姑娘真的是为了下午簪子的事情烦恼,下午服侍姑娘睡下后也找了几个婆子去正房和东跨院找了个遍,确是什么都没有,也不好多多劝慰什么,只有更拿了姑娘平日里多看的几本书摆在林如蕙手边的炕桌上,希望转一下注意力。
也不是什么大事,碧痕无所谓的想着。
林如蕙还和往常一样手里捧着本书,却一直没有翻页,盯着手里的书册默默出神。
唉,这世也好前世也好,第一次被人告白,居然是这个样子……能不能有谁重来一次啊!
唉,死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早熟呢?
唉,臭小子,看那拽拽的样子,不必问也肯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孩,那性子!
唉,就是偷懒一次,莲子还没有吃几个,招惹一身是非……
唉,肯定不知道她是谁,不然也不会这么说。要不就当没发生,我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我自己的日子而已。就当没有这回事!
林如蕙使劲的摇了摇头,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些事情,这些人从脑袋里面赶出去一样。
……
正房里,孙氏看着女儿离开,安排身边的小丫鬟收拾干净下去不提,亲自服侍林宗扬更换了常服,又洗漱清爽,拉着他坐在院中西边亭子里纳凉。
希希微风带走阵阵焦躁,说不出的惬意安静。林宗扬把八角桌上的点心里,捡了井水里镇的西瓜和葡萄放在孙氏面前一些,自己端了茶浅浅抿了一口。
魏嬷嬷看着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就让跟随的丫鬟,婆子一样退下,只自己带了端苏在旁边服侍。
孙氏看了丈夫一眼,说道:二姑娘的陪嫁庄子,我嘱咐宋总管在京里找了几日,却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只城西一块连着的几十亩上田,剩下的都是一些中下等田地,不知道老爷觉得怎么样?
“这是难免的,这京城周围的田里凡是能安守田地过生活的谁会愿意把自己的田拿出来卖了?现成的肯定是难寻的。有些样子就好了,本来这些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田庄不好想必唐家也能多谅解,嫁妆上我们补上一些就是了。等到他们自己当家了,遇上了合适的再置办也是一样的。”林宗扬也清楚其中缘由,现在有这样的局面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老爷说的极是。嫁妆的事情我也想的七七八八了,我们这边的媒人已经央了大理寺卿钱真舒的夫人黄氏来应了。这三十二抬的嫁妆也是色色齐全了,只是这头一抬总要讨了秦王妃的赏。秦王妃前几日还遣了人特地来说了此事。我想着,我们虽说也准备了一些预备着,总不如由秦王妃来准备,一是全了她们姐妹之情,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二是,亲王府王妃亲自赐予,定必体面许多。这些铺子倒是小事情,衣装等有郑嬷嬷助着一起准备,首饰这些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孙氏慢慢说着,看林宗扬轻轻点头,知道这些安排也合了他的意思,也不再这事情上继续纠缠,就说起来另外一端事情,“前日里去给父亲请安,他问了二姑娘的婚事,顺便问起了如蕙的婚事,让我们多关心人品,少看中那些家世之类的,更是让我们早早做了打算。我确是不舍得如蕙的。”
林宗扬又想起了女儿有时候扬起的额头,分明还是小孩子一个,站起来在院子了走了几步。回头对着孙氏说: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是这样的心思。如芊嫁于皇家,也是上意使然,芷娘,也是志贤对了我的眼缘,机缘巧合总归不舍得这样一桩姻缘。我私心里想着,最后这一个宝贝姑娘,总要多陪我们夫妻几年吧。不过,既然父亲说起了,肯定也有些缘故,不如改日去见了父亲说了分明的好些。”说完这些,又觉得不够,就又对孙氏低声说道,总要等如蕙及笄了才可。
孙氏看着丈夫只是笑着,原来这女儿不仅仅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啊。
“婚事虽不着急,这嫁妆的事情总要提前准备起来,不至于和二姑娘一样临时没了章法”
林宗扬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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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妈妈动了小手术,不得时间更新,大家见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