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支流繁多,早年间沿江居住的人们为了交通便利和生计,遂倚靠支流修建房屋。正因为那样,才有了今天的水乡古镇。
其中古镇汘位于地势险峻且混沌一带,有传言称其两面依山两面傍水,又有传其一面依山三面傍水,更有甚者称其四面依山或浸入水底与世隔绝。传言皆出自于附近渔民,大概是为了不让他人抢生计才编造出了那些说法,所以具体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而今有五个年轻人被汘镇的神秘所吸引,正要去往汘镇一探究竟。五人中有两个男人,其中一名看上去二十七八岁,无名指上戴有戒指,衣着十分体面。另一名稍微年轻些,虽没有特别之处但也算是个有风度的人了,上下车时,女士们的行李都亏他拿取。三个女人年龄相差不大,大概是化了妆的缘故,看上去都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
经过几个车站又换了几次车,五人终于来到了沾水乡。沾水乡虽然也临水但其几面都是陆路,独有一条水路便是通向那汘镇的。那条水路上并没有设置专门的客船,有船只经过那也是附近几个乡镇的渔船,即使有渔民捕鱼也不会捕到人家镇门口去。
五人兴致勃勃下了车,却被车站附近旅店的老板告知去不了,大好的心情一落千丈。女人们心细,认定是旅店老板为了让他们住店故意骗他们,当场吵了一架。旅店老板开门做生意不便与她们争执,又瞧他们是外地人,只好帮他们联系了一艘渔船。
渔哥很麻利,谈妥了价钱半个小时就到了。渔船上除了渔哥还有一青年男子,他上穿白色衬衫,下着黑色格子裤黑鞋。青年是在另一个镇遇到的渔哥,也是要去汘镇。
五人刚上船,掏的掏手机摸的摸相机,朝着水面咔嚓咔嚓一阵拍摄。
“大哥大姐,待会儿到了前面,可千万别拍啊。”渔哥提醒道。
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女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相机往怀里一搁,瞪着渔哥喊道:“你管谁叫大姐呢?”
“安利雅,你烦不烦啊?”年龄稍长点的男人不耐烦地制止女人道,又看向渔哥,问:“为什么不能拍?”
被称作安利雅的女人咬了咬下嘴唇,朝着旁边烫了卷发一脸得意的女人瞥了一眼。
渔哥冲着安利雅抱歉地笑了一下,回道:“我们这里打渔的全靠水阿姐赏饭吃,前面是她老人家的地盘,要对她不敬,就打不到鱼了。”
“水阿姐?”黑色直发女人惊讶地问道,“水阿姐真的存在?”
“瞧你这话说的,要是没有能不让你们照相吗?”渔哥笑着回了一句,也不再多说。
“水阿姐……”青年喃喃道,然后瞟了一眼黑色直发女人。
黑色直发女人见青年在看她,不禁脸红了一下。顿了顿,她主动对青年说道:“待会儿一起走么?多一个人多个伴。”
“是啊,一起吧。”稍微年轻些的男人往黑色直发女人身边挪了挪继续说道,“我们都是一个公司的,我叫顾东,这是我的女朋友周小丹。”
听到周小丹和顾东说话,其余三个人这才纷纷看向青年。
卷发女人抬起右手朝着青年挥了挥说:“嗨!我叫吴莎,大家都叫我莎莎。”
“不用客气,叫她沙皮就好了。”安利雅说着拿起相机对准青年,突然发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安利雅,想吵架是不是!”吴莎大声喝道。
“到底有完没完了?”年龄稍长点的男人再次不耐烦地叫道。
“马晨风你什么意思?”吴莎又将矛头指向那个男人道,“有气也别冲我撒啊,有种就去明抢啊!”
安利雅此时无心争吵,她朝着青年周围瞅了瞅,然后又把镜头对准他瞅了瞅。她认定她不是眼花,于是拿着相机偏向水面。
渔哥见她拿着相机在寻找什么,立即制止道:“小,小姐,拜托你不要拍,要是再这样我把钱退给你们,回去了。”
一听这话,五个人纷纷望向渔哥。渔哥背后不远处的水面上站着灰衣男子,五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顿时不敢再吵闹。
等众人都静了下来,青年这才自我介绍道:“我叫孟罗。”一面说着一面将右手背在身后的船篷上,敲了三下。
霎时间,整个船上印满了朱红色的草书文字。
灰衣男子从水面瞬间来到孟罗旁边,他扫视了一遍船上除渔哥以外的五个人,然后闭上了双眼,说:“臭气熏天。”
“说,说话了!”安利雅惊讶地叫道。
“阿水姐,不不不,水阿姐……”吴莎也慌张地说道。
周小丹看看灰衣男子,又看看孟罗,然后鼓起勇气朝着孟罗指了指,又轻声说道:“旁边,你旁边。”
孟罗咧开嘴角笑了笑,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都看见了么,那可得注意安全了。”
就在这个时候,水面突然荡起大波,将渔船荡得左摇右晃。船上的人被摇得坐立不稳,惊声连连。
“好恐怖,这些字是从哪里来的,我要回去。”安利雅惊恐地叫喊道,“开船的,喂,开船的,回去了!”
“没用的,已经回不去了。”孟罗说道。
这时几人发现,孟罗十分冷静,他身边的灰衣男子已经不见了。渐渐的,船波动的幅度变小了,紧接着平静下来。船家已经不见了,整个船内被朱红色的文字包裹着
周小丹的胆子比较大,她贴着船篷哆哆嗦嗦站了起来,再慢步慢步走向孟罗,然后在孟罗身边坐下。见孟罗并不疏远她,便问道:“你不害怕吗?”
孟罗斜着眼珠瞟了她一眼,又瞟了一眼一脸木讷的顾东,并不回应。
“切。”马晨风抬了抬上嘴唇,又看了看船上的文字,一脸平静地说:“对于才从学校毕业的青少年来说,耍酷就是最大的姿本了。不过,就算再怎么装模作样,心里一定怕得要死吧。”
孟罗绷着眼皮,慢条斯理地回道:“谁知道呢。”
“怎么办,这里居然真的有鬼。”安利雅揪着头发哭泣道,“我只不过是想拆穿这个谎言,我不想见到鬼,我不想去了。”
吴莎紧紧地抱着膀子,喃喃道:“真没出息。”
渔船很快驶入汘镇,汘镇三面依山独有一面傍水,正是船只行来的这面。等船上的人都上岸了以后,渔哥这才折返,他像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经历过一般。另外,船篷外面也是干的,并不像被大浪卷过。
汘镇入口有一道大石拱门,石拱门上方正中央刻着仅一个“汘”字,左右两边倒有几竖小字,由于年代久远的关系已经看不清了。过了石拱门便是一条石板路,石板路延伸的方向既阴暗又宁静。道路两边分别摆着一排一尺多高、直径半尺的柱形泥人,泥人的样貌被雕刻的都不相同。
嘀哆嘀哆嘀哆……
女人们的高跟鞋鞋跟在石板路上磕出清脆的响声,两个男人一个走在最前一个走在最后。
孟罗下船后并没有与五人同行,他回过头望向水面,水中浑浑的一团让他皱起了眉头。望了一会儿,他抬起左手,手中的鬼魂录册子由透明逐渐变成实体,册子自动翻到目录。他垂下眼帘,盯着目录上“水鬼”两个字,呢喃道:“没有这么简单。”
他又闭上双眼沉思了一会儿,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睫毛已经变成了火红色。他收起册子,转身朝着里面走去。刚走过石拱门,路边的柱形泥人“啪嗒”倒在地上。随着他的脚步,两排柱形泥人“啪嗒啪嗒”逐个倒在地上。他从余光里看着倒地的泥人,边走边轻声地说:“让我看看,你们的因果……是什么。”
五个人走出石板路便见古墙老院,墙垣连着墙垣,分不清有多少户人家。每隔十丈开有一门,或小或大。五人正往其中一处门去,门中恰有一中年妇人背着背篓出来。妇人打量了五人一遍,也不招呼,扭头就去忙活自己的事。
“大婶,请问旅馆怎么走?”顾东急忙上前问道。
妇人扭过头瞥了他一眼,然后朝着墙脚啐了一口痰,似笑非笑地说:“我们这里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个生面孔,开那玩意做什么?”看几个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又说:“你们是上水乡玩来了吧,走错方了。”
“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来许愿的。”吴莎忙插话道。
“许愿?许什么愿,你们从哪里来的,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从围墙那边传来一阵严厉的男中音,紧接着一个中年汉子从门里走出来。中年汉子朝着妇人摆了摆手说:“贵嫂,你赶快去把阿贵叫回来,趁天黑前我们把他们送出去。”
妇人应了一声,顺着围墙连走带跑向前方岔路口,然后左转弯出去了。
妇人前脚刚走,天空顿时黑压压的一片从山的方向袭来。不到半分钟,整个汘镇变成了黑夜。紧接着,镇子里的所有房屋亮起幽幽火光。见此,五人惊叹不已,纷纷掏出手机对照时间。等他们都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屏幕漆黑,就像电池里的电被什么吸光了似的打不开机。
就在五人惊叹的时候,从另一个门传来一阵缓慢而有节奏的“咄咄咄”的声音。原来是一个七旬的老妇一只手提着马灯,一只手拄着拐杖正从围墙里面出来。
“阿母,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中年汉子问老妇道。
老妇并不回应汉子的话,她走到五人跟前停下,又举起马灯逐个凑近他们的脸,打量完毕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老太婆,把灯拿远点,我的衣服很贵的。”马晨风抹了抹胸口道。
“噢噢噢,对不住,对不住,老太婆老了,眼睛不好使。”老妇连声说道,然后又将马灯凑到中年汉子面前说:“上门都是客,哪有把客人往外撵的道理。”
中年汉子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然后将五人带到了自己家中。
待几人走进了围墙,老妇又拄着拐杖慢步慢步走向镇口,一面走一面说道:“贵客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哪里……”孟罗盯着老妇手里的马灯慢条斯理地回道,“哪里。”
“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到寒舍屈就一宿。”老妇说着用马灯照了照道路两边,见所有泥人都倒在地上,又轻声抱怨道:“哎呀哎呀,这是谁的恶作剧,弄倒了可不行,会把水阿姐招来的。”
“感激不尽。”孟罗回道。
五人和孟罗聚在老妇家中,老妇家有两间空房。三个女人住一间屋,两个男人住一间屋,孟罗则和中年汉子一屋。
夜更沉了些,忽有山体崩塌之声传入屋内,紧接着又是水波拍打水岸撞击房屋的声音。
哗啦——呼嘶——
安利雅被声音惊醒,她惊惶地摇了摇熟睡的两个人,两人睡得太沉并没有被她叫醒。就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忽见门外有火光,又听见拐棍着地的声音,想是老妇起夜。于是她摸黑穿上衣服,急急忙忙跑出房屋。
“老太婆。”她朝着灯光方向喊了一声。
老妇咳嗽了两声,说:“大家都叫我练阿婆。”
安利雅吞了吞口水问道:“练阿婆,外,外面是什么声音?”
“声音?”练阿婆静下来听了听,然后摇了摇头叹息道:“是水阿姐来了,有人把水阿姐招上岸咯。”
安利雅正想再问点什么,眼中突然出现一个全身湿漉漉穿着大红花布衣裳又扎着一对麻花辫的女人,女人就站在练阿婆身后。紧接着,那个女人一点一点进入练阿婆的身体,练阿婆渐渐地垂下头。
安利雅吓得全身打起了哆嗦,叫喊和逃跑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都是有心无力。
“你……”“练阿婆”猛然抬起头盯着安利雅道,“把我叫上岸是为了什么?”
“我,我只想,只想看看水阿姐,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水阿姐。”安利雅不由自主地说道,尽管她的嗓音很颤抖。
“练阿婆”放下拐棍,一步一步逼近安利雅,然后伸出皮包骨头的手掐住安利雅的下巴。她从嗓子眼发出一声拖长的喘息,再次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串晶莹的液体从安利雅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她含糊不清地回道:“我想让马晨风的老婆死。”
“练阿婆”很钟意这个回答,她松开安利雅的下巴,说:“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作为交换条件,你得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来换。”
“唉?”
安利雅心里咯噔一紧,她想会不会像很多小说写的那样,和鬼神做交易就得付出代价,一面又想自己是不是会死。
“练阿婆”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说:“我可以不要你的命,但是你得找一个人替代,明天这个时候把那个人带到镇口。”顿了顿,她用低沉的嗓音继续说:“否则,我就会把你的命当作交换对象。”
这时,中年汉子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他瞅着门缝里的光,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走到门边正打算开门,一瞧孟罗坐在门后角落里,他被惊了一个颤。待缓和了些,他瞥了一眼床头边整齐的地铺,才知道孟罗一直没睡。
“睡不着么?”孟罗抢先开口道,“既然都睡不着,那就来聊聊,如何?”
“大半夜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这些文化人的话,我也听不懂。”中年汉子没好气道。
“那就来聊点通俗易懂的。”孟罗伸出右手抚在地板上继续说道,“比如,许愿和水阿姐。”
瞬间,房间通明,四面墙壁和地板布满朱红色的文字,门窗、家具像蒸发了一样。
中年汉子望向突然变化的四周,再看看孟罗,有些愤怒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不过是,不想被打扰……罢了。”孟罗回道。
中年汉子打量了孟罗一番,然后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年轻人,我看出来了,你不是来许愿的。”说到这里,他轻蔑地哼笑了一声,顿了顿又接着说:“水阿姐的事,劝你还是别过问。几年前也来过几位德高望重的法师,最后都投江去了。”
孟罗为了迎合汉子也咧开嘴角笑了笑,说:“我只是来记载起因和结果,再加以编撰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口述给我听。”
中年汉子抹了抹后脑勺,假装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带着呵欠说:“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干……”
孟罗垂下眼帘又抬起,双瞳燃起火焰,火焰的光直接投入中年汉子的双眸。
水面上有渔船几艘,带着斗笠的渔哥们在船上拉网,像是捕到了大家伙。渔船被振得东摇西晃,渔哥们无奈之下将渔网拖向岸边。岸上的石拱门还很新,中间刻着“汘”字,两边的竖列小字清晰可见。石拱门边站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男孩满怀期待地望着即将归来的大人们。
“阿杰,阿杰!”船上一个汉子朝着男孩喊道,“快去把你阿母叫来,跟她说打了条厉害的。”
男孩朝着几艘船挥了挥手,然后顺着石板路跑向镇子里面,石板路两边摆着破旧的渔船。
男孩回到家中,家里正有客人。他透过门缝往里看,两位妇人对面而坐。其中一位稍微年轻的妇人垂着头,从她的嗓子里发出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而另一个妇人带着哭腔,不停地问着类似于“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的话。两人聊了半个钟头才停止,稍年轻的妇人抬起头用普通女性的声音劝了年长的妇人几句,这才道别。
“阿母,阿爹他们刚才打了个厉害的,叫你去。”男孩朝着稍年轻的妇人喊道。
妇人一听,急忙在神位牌下抓了一把香几支蜡和两三叠黄纸放进篓子里,提上篓子就跟男孩跑到镇口。到镇口一看,渔哥们已经上了岸。渔网被扯得破破烂烂,网里只有一件褪了色的大红花布衣裳。妇人盯着大红花布衣裳,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重的气,怕是一时半会儿送不走了,先请上来再说。”
妇人说着从篓子里取出香蜡点着,然后把香交给男孩,自己拿着一把蜡。她走到渔网前插上两支蜡,男孩就在蜡旁边插上三根香。每隔三尺又插上同样数量的香蜡,一路插到镇口。到了镇口,妇人取出黄纸,让渔哥们一人拿几张在镇口烧着以去晦气。
几人烧过了纸后,一串带水的脚印沿着香蜡指引的方向延伸到镇口。众人一看,纷纷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作揖。
“今日无心冒犯,仙人有怪莫怪,请到镇上稍作歇息,用过好酒好菜再上路去……”妇人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之后,妇人办了一桌大席,席上的酒菜是那几个在场的渔哥为了消灾出的。等一切事情都办妥了后,妇人决定在深夜送“仙人”上路。
就在那天晚上,镇东的阿福动了歪念,心想仙人显灵就会有求必应。于是找到了镇里一个老神婆,老神婆把“仙人”请到了阿福家中。阿福当即给“仙人”立了个神位,供奉在家中。当天夜里就许了个愿,他要求家里多出一艘渔船、一张渔网。
妇人当天晚上并没有招出“仙人”,以为“仙人”吃饱喝足自己离去了,便也没放在心上。
到了第二天,阿福家果然多了一艘船、一张网,而镇西的阿海家却少了一艘船和一张网。两家隔得远,也无人注意到。
阿福见灵验,之后便天天许愿。最初是船和网,后来是钱和粮。直到有一天,阿福和镇上一个人吵架,他一气之下,许愿要那人死,日后那人果然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事让他的妻子知道了,他的妻子因为害怕和良心谴责,趁他不在家砸了神位牌。
就是那一砸,“仙人”就从阿福家的,变成大家的了。因为是在水里发现的,大家又当仙人在供,便叫作“水阿姐”。邻镇的渔民偶尔听说汘镇有水阿姐这么个仙人在,也是不敢冒犯。之后,汘镇的人越来越少,出水打渔的也渐渐不敢去了。后来镇上的人也心知肚明了,就再也不向水阿姐许愿。
自从镇上人不向水阿姐许愿后,外人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许愿传说。开始几年陆陆续续有人来到镇上,但终是进得多出的少。都怀疑是水路迷离造成了失踪和落水,渐渐的也不肯去了。久而久之,汘镇就与外界隔绝,过上了没有交易的正儿八经的自给自足的生活。
转眼到了几年前,当年的男孩阿杰已经长成了中年汉子的模样,当年的年轻妇人也成了现在的练阿婆。那天村里又来了一路人,其中有几个会点法术,一来到镇上就露了一手。镇里的人看他们有些本事,都是满怀期待,希望他们把水阿姐送走。谁知那几个人不但没有送走水阿姐,还排得整整齐齐死在水中。
接下来的每一年都会像现在这样,会有几个人来到汘镇,然后又以离奇失踪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