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昏倒于殿前,鼻血长流不止,众大臣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去寝宫,宫中御医连番救治,这才将他救回了一条性命,只是病态愈发的深了,躺在床榻上,年仅三十余岁,却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着实没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御医为他诊治后,不由暗叹:“陛下自登基以来,终日奢靡,身子骨却是已经被掏空了,恐怕活不多久。”虽然心中如此想,但此话是万万不能轻易讲出的,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平白掉了脑袋不说,连家眷也会被连累,因此只能违心的劝说灵帝好好调养身体,莫要再动怒,这才退下。
灵帝这一生病,差点驾崩,朝廷中的诸位公卿大臣们也不由得消停了下来,十常侍一方不再紧咬着何进出兵一事不放,而何进一方也暂且停下了对十常侍的谋算,虽然没有私下沟通,却极为默契的停止了攻歼,只是静心等待着,时机到来的那一刻……
却说唐城,早已挥兵回了济南郡,得到张让书信回复后,仰躺在椅上,沐浴着阳光,身后又有侍女为他捏肩,眼神开阖间却蕴含着异彩,对身旁的王薄道:“陛下如今一病,朝廷里的那些人却是也消停了,我们虽然不能太过放松警惕,心神却也不必终日紧绷,有了安心发展的时间。”
王薄闻后,不由笑道:“大人所言极是,这几日,某还真怕何进那边不甘心失败,再派大军前来与咱们过不去呢。”
唐城不置可否的一笑,满含深意的说道:“陛下这次,可是无意间帮了咱们一个大忙啊。”
两人相视一眼,‘咯咯’笑了起来,犹如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笑罢,唐城整容问道:“学院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华佗先生可正在等着呢,此事万万不能懈怠。”
王薄沉吟一番,说道:“已经请了工匠,正在动工。”说罢,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道:“大人建造学院,此想法虽然不错,只是未免有些劳民伤财,此时做来,是不是有些不智?”
唐城听后不语,王薄也不急着催促,两人一直沉默着,过了许久,唐城才打了个哈欠,恹恹的说道:“只要钱财能够支撑,此事必做不可,待得几年过后,学院初具规模,出来一批良才,就会变好了。先行设立‘中医学院’,院长自然是由华佗担任。再设立尚武院,这人选嘛,呵呵,看来还是要再出门一趟啊。以后军队中的猛将,还要全靠这个尚武院征选。”
王薄看向房中,悬挂在盔甲之旁的镔铁长枪,心思电转间,自然明白了唐城的心意,不由好笑道:“大人,你的老师可不是如此好请来的,此行恐怕需要多费周折。”
唐城听后,不由伸指点着他,大笑道:“知我者,王薄也……”
两人商议之后,唐城命王薄不得松懈,紧抓学院之事,又跑去军中观望一番,吩咐典韦将此地守好,让霸岚安心养伤,只带了十几个护卫,骑马往济北而去。
来到济北之后,赵云见过唐城,两人同进了城主府,落座之后,赵云苦声埋怨道:“师弟,你师兄我的确不是管理郡县的料,这几日都在苦苦支撑,整天忙于蝇头小事,没了时间整顿军队,你还是快些请人来吧,我也好将心神放在军中。”
唐城听他好一通诉苦,不由失笑道:“堂堂男儿,怎的几日不见,就成了怨妇?此事我会加紧处理,只是在做这件事情之前,还有一事,需要师兄相助。”
赵云见唐城答应,不由压下心中烦躁,问道:“有何事?只要为兄力所能及,定然会全力以助。”
唐城遂将心中想法告知于他,赵云听后大喜道:“如今我们已经有了容身之地,某其实早已想向你说此事,只是一时没得出空闲而已。此事若是成功,故我所愿也!我们师徒三人,一同打下一片天地!不知何时动身?”
唐城见赵云兴奋的模样,不由笑道:“宜早不宜迟,当趁着如今朝政稳定之时,将此事落实,若拖延到日后混乱,则没有时间动身了。”
赵云听后,忙吩咐手下将领暂管郡中事务,唐城打眼一望,却是黄晓,不由深沉笑道:“既然赵将军如此信任你,我姑且也信你一次,你若胆敢头脑发昏,效仿那马天厚之行,某定斩不饶!”讲到最后,一股杀伐之气从唐城身上发出,直让黄晓打了几个冷颤,忙躬身道:“请大人放心就是,末将定不会辜负大人厚望,绝不做那无义之事。”
唐城盯视着他,良久才点头道:“如此甚好。”
赵云笑道:“大人,你莫要吓他了,黄晓在军中表现甚好,某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做那等糊涂事。”
霸岚那边发生的事情,赵云先前已然知晓,因此听唐城讲出此话,没有丝毫疑惑,笑着向唐城立下保证,力挺黄晓。却说黄晓得了赵云力挺,心中感激自然不用多说,领命而去。
此处是了,唐城与赵云驱马赶往太行山,过得四五日,才于山中寻到昔日之地,见风景一如往昔,人却非先前之人,不由心生感叹,将马匹拴在茅屋前的马桩上,压下心中的激动,轻轻叩响了木门。
屋中的人听到响声,‘吱呀’一声开门,却见唐城两人立于门外,惊诧之余,不由喜悦轻笑:“你们两人怎的来了?快快进来。”
唐城两人恭敬喊了一声:“师娘。”这才随她进了屋中。
进去之后,正见童渊坐立椅上,借着窗外的明亮阳光看书,见到两人前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不讲话,又将心神放在书籍之上。
唐城与赵云在此地学艺时,早已了解童渊的习派,因此毫不在意,不敢有丝毫亵渎,恭敬坐在凳子之上等候。
颜云见两人老实的样子,不由又想起了先前的热闹景象,轻轻一叹,复又笑道:“你们两人现在是做的什么事情?一别两年,却是比先前更成熟了些。”
赵云接过颜云递来的茶水,听罢笑道:“师弟现今乃山东太守,某自然是在他的麾下做事,掌管军队之事。”
颜云闻言,不由差异的望了两人一眼,掩饰不住惊奇道:“未曾想两年未见,你们两人竟是到了如此程度,着实令人感叹。”一直看书的童渊,听到赵云的话,也是抬头望了他们一眼,满意的微微点头,眼中略带笑意,却是仍旧没有讲话。
唐城听颜云夸赞,不敢得意,忙谦逊道:“我们能有如此成就,还要多谢老师的教导,若无老师,我们在这乱世中定然难以如此顺利。”
童渊闻后,终是忍不住,不由将书籍丢在桌上,笑骂道:“你这小子,就莫要给我灌迷魂汤了,说吧,此次前来,有何事?别拐弯抹角的。”
唐城听后,与赵云对视一眼,不由笑道:“如今我们师兄弟二人,已经在山东一地站稳了脚跟,生活舒适,却见老师与师娘两人仍旧在这人烟绝迹之地生活,心中不忍,感念老师之恩情,因此特来请老师离开此地,与我们一起共享荣华。”
童渊听了唐城所言,沉吟许久,摇头道:“你们两人有此孝心,为师深感欣慰,只是那日你离去之时,我就已经对你讲过,我与你师娘两人,见惯了人情冷漠,在这山中生活习惯了,并无入世之意向。待得吃顿便饭之后,你们就离去吧。”
唐城见状,不由大急,苦声劝解道:“老师正值壮年,为何却看透了尘世?如今乱世将至,徒儿与子龙虽然有些基业,奈何身边可信任之人着实不多,每日战战兢兢,恐日后必有祸事,因此特来请老师相助,还望老师成全。”说罢,不等童渊再讲,唐城又将心中计划尽数讲出,继续说道:“如今学院正在创建,其中尚武院必须有一位镇守之人,若是老师答应,当可做那尚武院的院长,徒儿自然不敢命老师领兵出战,只是每日教授些学生,将老师的武艺传承下去而已,万望老师出山相助!”
童渊一直静心听着唐城讲话,直到他讲完,这才笑骂道:“我就知道你来此没安什么好心,呵呵,竟是将主意打在了你老师身上,你这小滑头,着实该打。”虽是如此说,可是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愠怒。唐城见童渊已经有些松动,正要多加些火候,让他答应下来,却听童渊沉吟问道:“你说,你创建的学院中,有一‘中医学院’,那院长真是华佗?”
唐城不知童渊为何有此问,却仍然老实的点头道:“却是此人,这华佗一身医术着实了得,虽不可能生死人肉白骨,却也非同小可。”
童渊听后沉默下来,颜云也是惊喜中带着悲伤,两人表情如出一辙,直让唐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过了许久,童渊才长叹一声,说道:“如此,就与你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