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咔擦一声,明心脚下一空,身体急速的下坠,突如其来失去重心的感觉让她几近窒息,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反映。就在她试图提气时,她的手被暮文一把抓住,接着腰身一紧她已进了暮文怀中。
或许是因为暮文的怀抱很安心,或许是因为他用内力降低了下落的速度,总之明心落入暮文怀抱的那一刻感到无比的踏实。
暮文抱着明心缓缓落地后,轻柔的将她有点凌乱的头发拢了拢,拉起明心的手低声嘱咐:“以后遇到未知的情况,记得先保护好自己。”
明心乖巧的点了点头,取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他们此刻置身于一个七八人宽的甬道。甬道两侧有涓涓细流似乎通向山外,正前方是一面机关石门。
暮文尚未开口,明心已经上前观察,很快找到了方法,轻松打开了这道石门。明心冲暮文得意一笑:“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她当然不知道,她的双眸在火光的映衬下,璀璨如星辰,弯弯如新月。那恣意洒脱又明媚灿烂的笑容让暮文一时间竟如何都移不开眼。
不过暮文很快又恢复了从容,微笑赞道:“很厉害!这是阵门,并非普通的机关。世上能如此轻松通过的人不出十个。”
明心撇撇嘴:“你这么一解释,证明你也懂的。倒像是夸你自己一样。”
暮文唇角飞扬,走过了石门,自然的拉起明心的手继续前行:“可我没你快。”
甬道慢慢变宽,流水声也渐渐变大,两边不时出现了一个个龙头模样的壁灯。明心试着点了点,竟然都能亮,开开心心的一路走一路点灯玩,不一会儿,阴沉沉的甬道就有了几分生气。
破第二道和第三道阵门的时候,暮文都袖手旁观,放心的交给了明心。看到她脸上信心满满的微笑,他暮然升起一个念头,似乎觉得有没有金羽令都不那么重要了。
行至第四道石门,明心转了几个石头雕刻的莲花后,突然被门右侧一个图腾吸引,心中升起一种无以言状的激动,鬼使神差的向那图案伸去了手……
“小心!”
即便暮文已经拉住了明心的身子,可明心的手仍触到了那个图腾。明心只感到天旋地转间,暮文已果断的将她紧紧抱住,护在了身下。刹那间,两人身体狠狠一震,接着明心看到暮文双眸流过一抹欣慰的笑意后,缓缓的阖上。
“暮文暮文?”
“暮文,暮文,暮文……”
没有反应,她如何叫都没有反应,一直,都没有反应……
巨大的惊慌和惶恐让明心失魂落魄,泪如泉涌。她咬着唇将暮文反抱起来,让他靠着自己。朝他身后一看,只见刚刚那个棋盘大小的图腾就落在不远处,显然是一枚机关暗器,方才飞射到了暮文的背上。
急急查看了一番,暮文背后除了少许浮尘,并没有外伤,明心强自定了定心神。她拿出荷包里的木盒,将上次暮文晕倒在雪中用过的内伤药,尽数喂进了他口中。
望着怀里脸色苍白如纸的男子,明心眼泪复又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她并非爱哭之人,这些年,即使遇到再伤心再委屈的事情,她也不曾如此泪如雨下,悲痛万分。
小手放在他鼻翼边,感受着微薄的呼吸,她的心慢慢归于平和。轻轻抚摸描绘着他的清眉、他的薄唇,他的额头……她突然想,如果他能永远这么安静的和她在一起,没有家国天下,没有身份束缚,没有灭族仇恨,没有那一个个不得已的算计和欺骗……该多好啊!
恍惚间,明心突然觉得脸上一凉,回过神才发现暮文已经醒转,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清泪,和煦笑着,声音略带低哑:“你是不是常常心里骂我是坏人?”
明心稍显窘迫的收回抚摸着暮文脸颊的手,扶他坐了起来,想到他的问题,讪讪道:“呃,也没有常常了。”
暮文冲明心眨了眨眼睛,略带俏皮道:“所以不用怕,坏人哪里会这么轻易死掉?”
明心撇撇嘴:“谁怕了!”
“哦……灰进眼睛了吗?过来,我帮你吹吹。”暮文清澈微笑,要多单纯有多单纯。
明心怎么忽然有种想揍人的冲动,若不是他身上有伤,她就……咬了咬牙撇过头,不愿再看到那可恶的笑容。
暮文按住胸口缓了缓气,稍稍活动了下背部,仍旧很痛。不过万幸刚刚内力相抵,没有伤到筋骨。忽而他觉的身体里有股异常的躁动,强自压了下去。忆起刚刚明心反常的举动,暮文一脸认真询问道:“你刚刚破阵门的方法一直都没有错,怎么会突然去碰曦云图腾?”
“那个是曦云图腾?”明心怔怔的望着地上的暗器。石刻的纹路很精致光滑,却也不至于让明心看痴了去。
究其根本,只因那是一个太阳形状的图腾。鹤山少年的面具上的图腾,一个个梦里出现的神秘图腾。竟然出现在这里的。
鹤山少年难道是暮文?
明心想起来自己的梦境,第一次梦到带着图腾的少年,他一身白衣,置身于一片山林之中朝她缓缓走来。
之后她从树上莫名的掉了下来,遇到了暮文。
第二次梦到带图腾的少年,他们就是在一处地宫!虽然那次梦里卸下面具的少年一会儿是尉迟澄,一会儿是暮文,可毋庸置疑的是地宫!如现在一般的地宫!
这就不难想象,当明心看到一模一样的太阳图腾时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明心转头凝望着暮文,一字一句道:“暮文,你有这样图案的面具吗?”
暮文先是有些许意外,接着点了点头,坦然承认:“幼时是有一个,后来被潜阳拿走了。”
苏昀?鹤山少年是昀哥哥吗?难怪小时候对她不冷不热的昀哥哥,扮状元郎的时候同她亲近了很多,当时还让她纳闷了好一阵子。
从这个地宫位置来看,苏昀出现在鹤山只可能是为了寻找金羽令的下落,却不想受了伤,恰巧被她救了出来。如此来说,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暮文和苏昀已经开始谋划今天的一切了。
可是她为何总做着和这个图腾有关的梦境,鹤宫的使命?因为金羽鸟?还是她和暮文之间那若隐若现的羁绊……
“明心,你给我吃的可是上次的药?”暮文低沉的声音拉回了明心的思路。
“没错啊。”明心发现暮文的声音似乎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你那个格子很多,有没有搞混过?”暮文接着问道。
“怎么可能,药能乱混吗!”明心原本想也没想答道,顿了顿,秀眉徒然一颦:“不好,桓蜜有次看过。是不是药有问题?”
明心想起桓蜜曾勾结山匪欲毁她清白一事,心中大惊。那日桓蜜寻她要了药盒一看,她彼时恍恍惚惚并未留意桓蜜,若桓蜜趁机随手换了几颗药……
这样的事情,她绝对做得出!
暮文此刻也忆起木面人曾报过,桓蜜见明心提出观药一事。他双眸微微眯了眯,飞快的划过一抹狠戾。
明心这时已经心急如焚,伸手去摸暮文额头,发现很热,又抓起他的手:“暮文暮文!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
暮文凝视着明心,半晌后意味深长的笑了:“你给我吃错药,我若有什么闪失,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都这会了,他还有心情计较这些,明心越发着急:“你快告诉我,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你既然不愿就算了。”暮文闭起眼睛,竟是不再理睬明心的架势。
“我没说不愿意负责啊!”干嘛非要纠结这些,明心发现对着慢条斯理的某人,她再急都没有用。
暮文抬了抬眼,不疾不徐随意道:“会一直负责吗?”
这个骗子,时时刻刻不忘给她挖坑!
她能说不行吗?
能,可她绝对会被暮文憋出内伤。而且暮文的伤本就是因为救她,接着又是她给他吃错了药,无论怎么说,她此刻都只是满满的自责、内疚和焦急。
暮文望着明心一脸闹心样,笑的春暖花开:“不说话,我就全当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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