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一把甩掉脖子上的手臂:“喂,小王爷,大街上注意点成吗?”
一脸乖巧,妖孽瞬间变小白兔:“注意注意,以后咱们只在私下搂搂抱抱。”
“你!”简直沟通不了,明心强忍住暴揍小白兔的冲动:“我说,小王爷,你该干嘛干嘛去,凤栖巷在那头,别折腾我成吗?”
“小心心,自从你答应嫁给我,我就不去凤栖巷了呢~,哎呦呦,你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我?”小白兔睁着雾蒙蒙的桃花眼,甚是惹人怜。
这时,行人纷纷都好奇的看着两人,小王爷可是扬州城大名鼎鼎的风/流人物,可现在竟扬言为娶一个女子不再去**,这真真是新鲜事啊。再看看女子,面容十分普通,撑死了就算个清秀,也就一双眼睛灵动璀璨,煞是诱人。
不一会儿,二人周边已经聚集不少看热闹的行人。
明心皱眉,气急败坏:“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喂,你再乱说,你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言罢推开几人,迅速朝回府的方向行去。
刚走到一个巷子,毫无意外,明心又被桓逸缠住了。
“我说,小王爷,我都易容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来?”明心无奈的瞅着挡着她去路的桓逸。
桓逸花枝招展的笑着:“小心心~你就是化成灰,小爷我也能认出来。只因小爷我对你……”
“停停停……”明心伸手制止:“你有完没完?”
“好好好!”桓逸突然把脸探到明心面前,可怜兮兮道:“给你。”
明心愣了一下,连忙后退几步,刚刚她甚至能感觉到桓逸的气息扑在脸上,死妖孽,祸水啊祸水:“死狐狸,你又发骚?”
桓逸一脸委屈,桃花眼又起了一层雾水:“小心心,你刚刚不是说要撕烂我的嘴吗,给你撕,你又骂我。”
明心哭笑不得,对着桓逸,她还真是一筹莫展:“好了好了,不撕了。我有事情先回去了。”
“看看,小心心~还是你最心疼我呢!舍不得毁了我的红唇啊。走,小爷带你去喝酒,昨日刚偷了老头子一坛二十年好酒。咱俩来个一醉解千愁好不好呀?”妖孽变脸的本事绝对是登峰造极。
明心淡淡笑了笑:“下次吧。下次一定陪你。”
桓逸很是自然的捏着明心的脸:“那说好了哦~,小心心可不许反悔呀!”
怒!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捏她的脸,难道很有肉感?
明心狠狠拍掉妖爪:“不许再跟着我,再跟就不陪你喝!”
妖孽再变小白兔,一脸哀怨:“好好,小心心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可不许不想我!”
明心懒得言语,挥了挥手离开。
她自然没看到,身后的小白兔早已消失,此刻桃花眼里没了一贯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几抹深深的忧虑和怜惜。
被桓逸这么一搅合,明心的心境不知不觉竟平静很多。
刚刚还很阴冷的巷子,也渐渐洒入了几抹暖阳,光线深深浅浅笼在光秃秃的树干上,似乎也不见得有多少凄凉。
一路回了兰馨园,不见云泉,明心只好对着小肉球发呆。
想想之前,她径自喜欢她的,从不求他是否回应,她尚能快快乐乐的守在他身边。可如今,她却没有了那时的豁达。
与其这样猜测,不如回头问清楚,如果暮文真的是为了金羽令才接近她,对她虚情假意。那么她心中再留恋再悲痛再委屈再怨恨,她都不要再留下来了,哪怕去皇宫都好过这里。
“咦,明心?这就是小肉球?”
桓蜜的声音突然传来,明心微微错愕,不知何时她竟来到了她身边。
“是啊,它睡了好些日子了。蜜蜜,你怎么来了?”明心起身请桓蜜坐下。
“听文哥哥说,前些日子你救了他,又受了重伤。他让我代他来谢谢你。”桓蜜笑的一脸真诚,口气俨然成了一家之主妇。
明心勉强笑了笑,敷衍道:“我本就是他的侍女,应该的。”
桓蜜接着一脸好奇道:“听文哥哥说你有盒药特别灵,能给我瞧瞧么?”
明心眉头一颦,暮文还真是事无巨细都告诉桓蜜呢。嘴角暗暗勾起一枚嘲笑,呵呵,果然够恩爱呢。
明心取下荷包,拿出碧素的药盒递给桓蜜:“就是这个。”
桓蜜打开好奇的看着,明心也全然没有理会,心里琢磨着如何向暮文问出口。又有些纠结,问还是不问,不管真相如何,她心里只要留下她所认为的美好,以后分开,她也不会过于怨恨着他,这样,会不会更好?
“明心,明心?”桓蜜合上药盒,递给明心:“这药很特别啊,名字也很有意思呢。”
“是啊,名字好特别,我总怕会吃错呢。”明心淡淡的笑了笑。
“好了,都在这里呆了一天了,该回去了。你保重身体啊。”
“谢谢蜜蜜,路上小心。”
看着桓蜜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消失在园外,明心,再也笑不出来了。
话又说回暮文。
明心一气之下走后,暮文正要追去,暗中跟随的止水上前告知说苏昀到府。暮文点点头,让止水先回复苏昀稍候片刻,他找到明心再一起回去。谁知这一耽搁,加上街市上确实人山人海,暮文追了一段路后仍没有找到明心,只好自行回府。
暮文方一踏进竹林,远远就听到了苏昀的笑声,笑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心中的些许烦闷在听到这样的笑声后竟也散去几分。
“什么好事,让潜阳这么开心?”暮文一入书房,就笑看着苏昀。
苏昀一身青衣,面容和暮文倒有五六分相似,可二人气质却大为不同。同样的日光,一个骄阳似火,一个和煦温暖。同样是水,一个澄澈清透,一个静默幽深。
苏昀看到暮文反而笑的更欢,拍腿道:“暮文啊!你竟然……哈哈哈……你也有这般幼稚的时候,哈哈哈……”
暮文微微挑了挑眉,明白了些原委,目光落在止水身上。
苏昀接着道:“你可别怪止水哦,他那呆脑子绝对想不明白,你跟小羽唱的是哪出。”
“哦?那潜阳明白什么?”暮文落座窗边的矮几前,开始煮茶。面上仍是风轻云淡。
苏昀一脸促狭:“听说某人每每看到小羽的荷包就移不开眼,据闻那荷包里面好东西还真不少,什么信啊,香啊,药啊……可令某人介怀的是,里面没一件是和他有关的。对了,我当然不会给你说这是探月告诉我的。”
一旁的止水,自从回答苏昀几个问题后,就一直看他笑的前俯后仰不明所以,听了他这一解释,恍然大悟:“难怪公子不喜欢明心姑娘选的东西,原是太大了,放不进去。”
“哈哈哈……”苏昀刚收住的笑声,又被止水勾了出来:“暮文啊,你这飞醋吃的也太霸道了吧?”
暮文低头专心煮茶,对苏昀的取笑置之不理,嘴边似有若无的含着一抹薄笑。
这时,探月走了进来:“公子,桓小郡主来了。”
手里竹夹一顿,暮文望向止水:“你去招待招待,言明我有贵客。”
止水傻眼:“郡主若问我……”
“如实回答即可。”暮文一脸漫不经心,桓蜜能问什么,无非就是关心他和明心的事情,迟早要知道的,有点心理准备总归是好的。
苏昀听到桓蜜来访,脸上沉了沉,目送止水离开方问道:“你和小郡主的婚事……”
“探月,你去看看辰部有没有找到明心。”暮文出声打断苏昀的话。待到探月离去后,暮文方淡淡叹道:“总有办法解决的。”
苏昀忍不住追问:“那以后呢?皇后她都不愿做。待你事成,又是一座冷冰冰的皇宫,又是三宫六院,她怎么办?”
暮文低头静静的望着茶汤,许久后方抬头定定的直视着苏昀:“你放心,今后除非她负我,我绝不负她。”
“我有什么好放心不……”苏昀话到一半,愣了半晌,暗暗后悔刚刚心太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连忙澄清:“那个……我一直视小羽,就如同亲妹妹一般。你可别乱想。”
暮文忍俊不禁,边倒着隽永边笑道:“我有什么好乱想呢,你这身边又是云泉,又是秦大家,现在竟还多了一个小魔女,哪里有空关心亲妹妹?”
“哎呀,小羽要害死我了!那个懿儿……哎……头疼……”一提懿儿苏昀就头大如斗,烦躁的在屋里走过来度过去。
暮文看着苏昀抓狂的样子,笑意渐深,忙转移了话题:“你今日过来,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哎呦,差点忘了!”苏昀脚步猝然一停,面上慢慢变得严肃:“衡山四怪的那个令牌,是……凌公的。”
凌公,凌风怀,为何会突然杀他?
他们的行动,朝中有所察觉并非难事,可一直按兵不动,显然是那位陈夫人的作用。可为何等了这么久又突然要除去他,难道是,陈夫人有了什么闪失?
这个答案,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好半晌,屋门一开,探月走了进来:“公子,找到明心姑娘了。”
“去了哪里?”暮文唇角轻扬,眸中荡开粼粼微波。
止水迟疑了片刻,低头道:“那个卖元宵的食肆,就是前几次试图靠近沁风园的人,其藏身的地方。如果没猜错,那里该是今上在扬州的暗庄之一。”
笑容,只增不减;黑眸,越发深沉;声音,凉若秋风:“看紧。”
“是。”探月会意,行礼退了出去。
苏昀连忙落座暮文对面,望着暮文宽慰道:“暮文,小羽那么傻,就算她和今上有联系,也绝不会,绝不会太复杂。”
暮文给苏昀倒了一杯茶,面上挂着完美的微笑,双眸却深若寒潭,烟雾缭绕:“我说了,她若不负我,我自不会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