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停止了,空气好像凝固了,严丰华、红菱和两个黑影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突然,赵家东院儿传出“啊——,啊——,啊——”三声惨叫,划破了赵家东西两院儿的寂静,也把夜幕下的严家庄再次拖入了一种阴森、恐怖之中。惨叫声还未停止,三道绿光从赵家东院儿直冲天空,把好像凝固了的严家庄夜空击碎了,一群栖息赵家东院儿果树上的鸟儿,“呼啦啦”惊飞到空中,又“叽叽喳喳”四处乱撞乱飞着。
严丰华和红菱同时抬头向赵家东院儿的上空看去,绿光闪过之后,惨叫声消失了,鸟叫声飞远了,赵家东院儿的上空又沉浸到一片黑暗当中,天空中几颗星星好像也受到了惊吓,在云雾当中不断躲闪着。站在严丰华身后的黑影重重地推了她一把,严丰华踉跄着撞到了前面的红菱身上,两个人同时被推进了赵家院子,后面的两个黑影紧跟着进了院子,并回身把院门关了上来。
严丰华和红菱紧紧靠在一起,瞪大眼睛看着两个黑影,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只听两个黑影当中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把她俩带到屋里去,看看是谁?问问她们黑灯瞎火的跑到这里干什么?我再进东院儿看看去。”
严丰华和红菱被推进了屋里,赵家屋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后面跟进来的人点上了一盏小油灯,火苗如同豆粒般大小,整个屋里还是一片昏暗,一切都在模糊之中。
严丰华和红菱这是第一次进赵家,但是也无心看赵家的摆设,眼睛紧盯着身后的人,借着微弱的灯光,红菱模模糊糊看出推自己进屋的正是赵继业,只不过比平时显得高了、瘦了许多,红菱一颗惊恐的心平静了许多,兴奋地叫了起来:“赵大叔,是我,严家的丫鬟红菱,这是我们家的小姐。”严丰华马上反应了过来,知道站在自己旁边的正是赵传福的父亲赵继业,脸上马上觉得火辣辣的,急忙把头微微低下,把脸侧到了一边。
昏暗中的这个赵继业举起手中的油灯,在红菱和严丰华的脸上照了照,但却好像根本不认识红菱和严丰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把脸躲到黑暗中大声说道:“哦,红菱?红菱,小姐,你们俩黑灯瞎火的跑到我们家门外偷看什么?有事吗?”
红菱一听声音有些不对,马上警觉了起来,脑子迅速转动着,惊恐再一次涌上她的心头,她判断此人不是赵继业,可这人如果不是赵继业,那又会是谁呢?赵继业又到哪去了?她连忙应答着:“大叔,我们没事,天太热,我陪小姐出来凉快凉快,溜达到了你们家门外,没听到你们家大黄狗的叫声,就壮着胆子趴到大门上看看大黄狗在不在家。对了,大叔,白天听人说你家传福少爷从外面回来了,怎么没见到他呢?”
赵继业又咳嗽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屋里的土炕,说道:“传福,传福在炕上躺着呢。”严丰华和红菱扭头向土炕上看去,这才模模糊糊看到炕上躺着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红菱急忙上前一步,瞪大眼睛仔细看着躺着的这个人,模糊当中倒很像是赵传福。可能是听到了屋里几个人的说话声,那人轻轻动了一下,赵继业忙喊道:“传福,别睡了,睡了一下午了。”
炕上躺着的人好像听到了有人喊他,呻吟着抬起头来看着屋里的三个人,但是又好像谁也没认出来,盯着看了一会儿,又重新躺了下去。严丰华瞪眼看着赵传福,见他根本不理自己,刚要说什么,红菱偷着用手扯了她的衣角一下,并抢在严丰华前面说道:“传福少爷可能是走路走得太累了,好像还正在做梦呢。大叔,没别的事,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赵继业忙答应着:“哦,对,是走路走累了,睡了一下午了。你们两个女孩子晚上最好少出门,最近我们庄里可是不太安宁,可别遇到什么鬼怪。”
红菱马上一边答应着,一边轻轻拽着严丰华就往屋外走,严丰华急忙扭头看着躺在炕上的赵传福,想说什么,可又感觉到了红菱的举动有些异常,只好一边回头看着赵传福,一边紧跟着红菱往屋外走去。
赵继业没有拦她们,跟在后面像是要送她们出去。红菱急急忙忙来到了院子里,快步朝赵家院门走去,她发现赵家的院门不知时候又打开了,回头扯了一把身后的严丰华,慌忙跨了出去,并头也不回对身后的赵继业说道:“大叔,我们回去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不等赵继业说话,抬腿就往西走去,并竖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赵继业站在门口说了句:“慢走啊,小心脚下。”接着再次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严丰华和红菱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赵家院子里那个女人的声音:“你怎么让她们走了?她们是谁?黑灯瞎火的,又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接着又传来那个赵继业的声音:“什么不是好人,是严家的小姐和丫鬟。”
红菱一听,拽着严丰华跑了起来,可没跑几步,严丰华一把甩掉红菱拽着自己的手,说道:“红菱,你跑什么?赵公子为什么不理我?竟然还装作不认识我?走时连个招呼都不打,回来就装作不认识我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红菱停住脚步,转回身来,说道:“哎哟,我的好小姐,你没看出来吗?那人根本不是赵公子,那个赵继业也不是赵继业。你没听到他家院子里的那三声惨叫?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快跑吧!”
“什么?不是赵公子,不是赵继业,那这俩人是谁?还有那个女人又是谁?你不是说赵公子回来了吗?”严丰华吃惊地问道。
“好小姐,快跑吧!谁知道他们是谁,说不准还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呢。”红菱着急地说道,“那三声惨叫,很可能就是赵家人的叫声。小姐,快跑吧!跑慢了,妖怪就要追上来了。”
严丰华一听也害怕了,回头看了一眼黑夜里的赵家,然后跟在红菱后面跑了起来。此时的严家庄东西大街上,不见一个人影,两个人拼命地跑着,忽然隐隐约约觉得后面有人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