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丰田闷闷不乐的从严年忠家回到严家大院儿,坐在自己屋里发了一会儿呆后,喊进了两个家人,低声在两个家人耳旁耳语了几句,两个家人点着头退了出去,又一直出了严家大院儿,朝庄子南侧的麦田走去。
当两个家人来到赵继业家那片麦田旁时,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两个人看到赵继业家的麦子和周围其他人家的麦子几乎全被扑到了,被人割倒的那片麦子,也好像是被风吹得到处都是,麦田当中一把镰刀插在了地里,但是整片麦地里不见一个人影。
其中一个家人快步站到那把镰刀旁,弯腰想用手拿起插到地里的这把镰刀,可手刚一触碰到镰刀柄,又惊叫着把手缩了回来,再看那把镰刀,从木柄到铁镰头就像“酥”了一样,化作一堆灰尘“唰唰”落到了地上,一阵微风吹过,又随风四处散去,变得无影无踪。
见此情形,两个家人惊叫着向严家庄跑去,失魂落魄地跑回了严家大院儿,把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严丰田。令两个家人不解的是,严丰田听到此事,倒并没有显出半点儿紧张,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两个家人退了出去。
接近中午时分,一阵马蹄声在严家庄的东西大街上奔驰而过,这是一天当中,好多严家庄人第二次听到这**蹄声,这在严家庄似乎是好长时间没有过的声音了。
严家很快有一个家人跑进严丰田的屋里,悄声告诉严丰田:“赵继业和他的婆娘带着儿子赵传福,从外面回来了。”
严丰田瞪着眼睛问道:“回来几个人?”
那个家人怯生生地答道:“三个,只有三个,其他女眷一个也没回来。”
严丰田没有说话,满脸疑惑地向屋外看去,那个家人小心翼翼地从他的屋里退了出去。
很快红菱就得知了赵传福回来的消息,她风风火火地跑回到了严丰华住的屋子,兴奋不已地把听到的一切全部告诉了严丰华。不等红菱说完,严丰华什么话也不说,抬腿就往外走,红菱赶紧跟在身后,压低声音说道:“小姐,你先别急!有什么话,晚上再说,这样跑过去,被大少爷知道了,还不骂死我们!”
可是严丰华根本听不进红菱说了些什么,两个人急匆匆冲到了前院儿,抬头看到严丰田正站在大门洞里,有两个家人正在关大门。严丰华急忙停住脚步,稍一犹豫,又转身向回走去,红菱不知所措地紧跟在后面,并不时地回头向大门洞里看着。
对严丰华来说这一下午的煎熬,再加上天气的闷热,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外面大槐树和东面花园里树上知了的鸣叫,也显得格外烦人。她一会儿命红菱到前院儿看看大门打开没有,一会儿又叫紫燕去看看大少爷在那个屋子里,一会儿又自己站到屋门口左右看着,要不就象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走着,嘴里不时地说出一句、两句红菱和紫燕谁也听不懂话来。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可红菱从外面回来说大门还是紧紧地关着,严丰华急得简直就要哭了。红菱赶紧安慰她,说道:“小姐,你别急!我来想办法。”说完快步走进里屋,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摸出了一个物件儿,攥在手里急步向前院儿大门口走去。不一会儿,又满脸欢喜地跑了回来,附在严丰华耳边低语了几句,严丰华脸上这才露出了微笑,转身对紫燕说道:“紫燕,我和红菱到东面花园儿赏花去,你留在屋里盯着,有人找就告诉他们我在花园里。”
紫燕很不情愿地撅着嘴说道:“你们俩就是哄骗我还行,除了我谁会相信你们晚上还敢去花园?小心那个吊死鬼把红菱拖去。”
红菱听她这么一说,嘴里连忙“呸——呸——”地做了个鬼脸,也不管紫燕愿不愿意,跟在严丰华身后快步出了屋子。
严丰华和红菱悄悄溜进了大门洞,看到一个家人正在门房里打盹,而大门竟开了一条缝儿,严丰华一阵窃喜,侧身出了严家大院儿。红菱紧紧跟在后面,两个人出了严家大门,就像两只获得自由的小鸟,沿着东西大街嬉笑着向东飞奔而去。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赵家门前,但此时却没听到赵家大黄狗的狂叫,整个赵家东西两个院子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儿响声。红菱站到赵家门前仔细看着,看到大门好像是从里面关上了,又趴到门缝上向院子里望去,可是赵家院子里一片漆黑,一点灯火都看不到。
红菱回过身来,对身后的严丰华小声说道:“小姐,不对呀!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也没点灯,那只大黄狗怎么也不叫了?好像没人。”
严丰华向前跨了一步,也趴到门缝上向里看着,也是什么都没看到,院子和屋子里都是鸦雀无声,漆黑一片,她又用力一推院门,院门竟然被她“吱——呀——”一声推开了。
严丰华急忙向后退着,站在原地没动的红菱,吃惊地看着被严丰华推开的院门,竖着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可是院子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红菱壮着胆子向前挪了半步,瞪大眼睛向院子里看着。赵家院子里还是一片漆黑,且静的出奇,严丰华站在红菱身后,伸手拽了一下红菱的衣襟,声音颤抖着小声说道:“红菱,不对,没人,快走吧!”
可就在这时,严丰华感觉到有一只手从自己身后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一股凉气迅速传遍了她的全身,她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身子哆嗦着僵硬在那里,上下牙齿不停地相互敲击着,发出一阵“嘚嘚”声。
红菱感觉到了身后严丰华有些不对劲,慌忙回头看去,她一下子惊呆了,黑暗中严丰华的身后静静地站着两个黑影。她想喊叫,可是马上感觉到自己只能是干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看到严丰华也只能是浑身哆嗦,僵在那里喊叫不出来,而两个黑影默默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其中一个黑影正把一只手搭在了严丰华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