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的好事?二奶奶转眼打量此人,他面容祥和,身材因他的宽衣裳看不出胖瘦,高度倒是不高,满脸的胡渣一看就知晓多久没清洗了,尤其是看他脚上已经破烂的鞋。他的身上并无药箱,倒是有一个布袋,只有这布袋干净的,似乎一点儿灰尘都沾不上,与他此时的打扮是完全不曲调,也不知道里头装着些什么宝贝。
二奶奶越看越奇怪了。他哪里像是个大夫啊,简直就跟乞丐没什么差距,这样的人她此能相信他不是来混白饭的?
她正要说话,那人却先开了口。
“二夫人,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夫人您认为像我如此邋遢之人就不配做大夫?”苏清賀直截了当的说让二奶奶一时对不上话,她心里想‘这个人,且不说有没有本事,脸皮却是足够厚的’她想了一想乔正母子还在,便先开口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这才送走乔正母子,回头便见这名邋遢的男子开口说道“我知道他们今日所来的目的,看来二奶奶同意了。”
他这话让二奶奶心头一紧“你是什么人?”
苏清賀已经毫不客气的自落座入椅子上,并且对春香看了一眼,示意她应该给他倒茶,春香哪里肯啊,她可是陪嫁丫头,可不是什么粗使丫头,要她给这个邋遢的人倒茶…休想。
二奶奶当然看得见此人的一举一动,她唤春香倒上茶,春香明面答应,实则不满,给他倒茶时不禁没到满,而且还故意淋到桌子上,她正想趁擦桌子上的水的机会给苏清賀一个教训,不想那苏清賀手上功夫太快,茶杯早就落入他的手中,正高高兴兴的喝了起来。这**香只能咬咬牙,自认栽了。
二奶奶见此更是说不出话来,男人她见过不少,但是如此厚脸皮跑到人家家里说会治病,却毫无礼貌的入坐喝茶,也不先做个介绍,她想这除了无赖会干的事,但凡一个有学识的人都不会有的举止,她不由的看向管家:这都是什么人啊,你竟然敢往家里带。
“鄙人姓苏,字清賀名清賀名号也是清賀,北方人士,来自北方,生于北方,属牛,生辰六月初六,家有一母,另有一位兄长,尚无妻室,今日路过此地,听闻赵府聘任大夫,所以我就来了。”他一口气说完,完全没有顾及二奶奶和在场的人会怎么想,其实自他道完了话,二奶奶不由的对他感到一丝畏惧,这个人是什么人?她才想知道的事情他就一五一十的说了,甚至还知道乔正母子的来意…看似不简单。
二奶奶也不是没见过市面,这也不至于吓到她,虽然她确实吃惊,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心思“先生当真是大夫?”
“当真是。”他又补了一句“而且还是个不收人半点医疗费大夫。”
这让二奶奶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样的人才让人觉得害怕,尤其是关乎自己丈夫性命之事,她深吸一口气“我看这样吧,先生怕是一路劳累,不如暂且休息些时间,再提治病之事。”她的意思很明显:我的丈夫我是不会让你轻易接近的,真心想要替我丈夫你就留下,另有它想,麻烦请绕道走。
换做是另有所图之人,绝对会拍拍屁股走人,谁想这个苏清賀竟然没有半点含糊就答应了“好,那就打扰了。”
他这么快就答应了,反而使二奶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可是个无赖啊,说不定就是个来混白食的,她真是糊涂了才会没想到这一层。不过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如果他真是个无赖,到时候她也有理由把他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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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离开赵府不久的乔正母子正往家赶,这一路上连氏就不停的‘引导’自己的儿子。
“等二奶奶传来消息,儿子,要记住娘说的话,一定要说是误伤,千万别提和那无赖争执的事情来,反正赵四如此昏迷不醒,只要你不说说来,把所有的错都归给他,二奶奶那边也好说话。”
乔正平时老实巴基,听到连氏的交待他还是有些担心“二奶奶可没答应帮咱们。”
“二奶奶说找二爷,那就算是应诺下来了。”连氏顿了顿“说来是我们老乔家祖上积德,当初在二奶奶家中遇到困难时,替李家保了这个姻缘,不然今日只怕是真真斗不过那赵四,娘就你怎么一个儿子,没了你,娘也不活了。”
乔正想了一想觉得他娘说的话很在理,他们乔家当初帮过二奶奶,二奶奶就算是不想管也得管,怎么一想他感觉自己的颈间安稳了一些。
连氏想了一想仍是忍不住问道“儿子,你老实告诉娘,到底是谁先下的手?”她一听乔正和赵四打架,也没来得急详问只想着找人帮忙摆平。
乔正心想此事也不能不告诉自己的母亲,虎毒不食子,何况现在能帮他的也就自己的亲娘了“是我先下的手,是那赵四太欺负人了。”
这一句大大的实话着实把连氏吓了一跳,她发自内心的庆幸,此时的赵四昏迷不醒,他昏迷不醒就无法公堂对正,赵四是个人人狠的恶霸,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是赵四先下的手,别人也不会不相信。
“从今往后,不管对谁你都不能说出实情,对谁都说是赵四先下的手,你知道了吗?”
乔正点头应答,只是他还是不放心,遂问“可是那赵四要是醒过来了,那可怎么办?”
“这不有二奶奶呢,毕竟他们同是赵家,赵家人能不能赵家人没面子?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一下,母子两各自安心的穿过巷堂,不过他们高兴没多久,就在自家门口前看见了正匆匆赶来的官差,这一下可把两人急了,时才乔正打了人回到家中,与连氏说明了来意之后,便立即由连氏进了赵府,也没来得急与官差打上交道,此时看见门口上的官兵,母子都吓白了脸,还是连氏反应及时,她推着乔正往后退,看了一眼那些官差,确定没发现她才说道“你且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官差散了,晚上你再回家。”
乔正点头答应,连氏还是不放心的交待了一句“别让人看见。”
“我知道了。”乔正转身就去了,他一刻也不能在此耽误,免得被人发现他回来过。
望着乔正远走没被发现,连氏安心不少,拢了拢衣裳,还故意解开了一个扣子,从那地走出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吓了一跳,困惑的看着那些官差“官差爷,你们…”
没等她把话说完,梁捕头便发话了“你可是乔正的娘?”
“是,是,是,官爷我家乔正怎么了?”她着急的问“可是出了什么事?这个该死的东西,他怎么能够去惹事?他简直就是要把我活活气死…”
“赵家告他蓄意谋杀赵廉,你儿现身何处?”
蓄意谋杀?这个赵家可真真是要想她儿子的命,连氏顿时呆住了眼“赵家…”之后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蹲坐在地“那赵家是什么人啊,他竟是惹上了赵家。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我只问你,乔正如今身在何处?”连氏这撒泼让梁捕头头疼不少,当差就怕民闹。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早上开始就没个人影,他爹死得早,想不到他也成了无赖,什么都不学,就知道惹事。””她故意笼了笼衣裳,将适才那颗解开的扣子扣上。
那梁捕头见她此举,更是眉头紧锁:该死的不守妇道的东西,儿子犯事,老娘偷腥。这家人真叫人发指。梁捕头心想问她也是毫无所获,转头对那几个兄弟说“收队。”
官差一走,连氏站起身,内心一阵狂喜,哎呀呀,想不到这一招真管用,不过有件事情也让她提了心,这事不能就这样托下,得让二奶奶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