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在这一瞬间似乎变得耀眼之极,那光芒,甚至盖过了当空的明月。将整个天空,照得宛若白天。
周辰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错觉,因为无数的零散的星光同时汇聚过来,形成聚焦效应,才会形成眼前的一幕。
他迎风而立,不闪不避。电光火石间,广袤无限的天空中,无数星光已经然汇聚而至,快得让人无法反应过来。
最终,一个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小小光点,凝聚在他头顶,嗖的一下灌入他的眉心之中。
“咝——”
一瞬间,周辰只觉得一股炙热之极的气息,在体内霍然爆炸开来,血液如同沸腾一般。全身的皮肤霎时仿若染血一般,触目惊心的红。俊秀的脸上,因为巨大的痛楚,微微扭曲起来。死死紧咬住的牙齿缝隙里,发出难以忍受的吸气声。
星光虽然微弱,但是集沙成塔,无穷无尽的星光聚集起来,最终浓缩成一道如针细的光线,其中蕴含的能量是何等的可怕。哪怕是钢铁也直接熔穿了。何况是血肉之躯?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
“嗄——嗄——”
片刻后,周辰整个人脱力般慢慢蹲下,以手撑地,随着他剧烈的喘息,一滴滴汗珠掉下,在石头上形成一个个圆形的湿斑。
他脸上那层妖异的血红,正慢慢消退。
安静的山谷中,只剩下他浓重的喘息声。
“妈的,这次居然没了一半!”
忽然,周辰脸上浮现惊怒交加之色,手狠狠地捶在地面上,光滑的巨石,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掌缘因为反震之力变得红肿起来,一阵钻心的痛,他仿佛半点也感觉不到。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的修为会被全部消磨,点滴不剩。更不要说突破到蕴气境第二重。”
他焦燥不安地握紧拳头,心中一股郁气直冲上头,忽然,他跳了起来,俊秀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怒吼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有种的,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
山谷中,声声回音渐渐远去。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碧绿的小湖清明如镜,映着他愤怒的倒影。
自然,不会有任何回答。
自从重生后,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怪异之处,每到夜晚,他就会觉得特别的舒服,人也特别有精神。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相反,如果是夜晚时乌云遮天时,整个人就会莫名地烦燥,浑身不自在。
后来他长大了,进入武馆,开始练武后,更加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吸收星光。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等到他成功晋级到武者时,情况愈发严重,当天晚上,无数星光,竟然汇聚到他的头顶,浓缩成一条耀眼的光柱,钻入他的眉心中。
接着,他骇然地发现,自己辛辛苦苦一点点修练出来的内气,凭空减少了近一成。
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发生这一幕,不论是阴天晴天,也不论他躲在哪里,那无尽的星光,仿佛能穿透虚空,最终钻入他的眉心中。
每一次,他的内气都会减少一部份,而且减少得越来越多,一开始是一成,几个月后,变成两成。现在,竟然一次性消失了五成之多。叫他怎么能不惊怒交加。
他不知道隐藏在自己眉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他父母与弟弟。
怀璧其罪的道理,在任何世界都是相通的。若是被人发现自己身上的异象,那等待自己的,就是头颅被生生破开,死状奇惨的命运。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忽然,一个粗豪的声音突兀的在他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霎地转过身,见到来人,脸上浮起一丝惊讶,“年叔?”
山谷口,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一身粗布麻衣,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剑刻斧凿般的痕迹,正是他父亲的知交好友郑大年。
“你父亲见你久久未归,怕你有事,正派人四处找你。”
郑大年见他眉宇间凝结着淡淡的愁绪,心中暗自一叹。周家逢此大变,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家族的生死荣辱,全都压在他年轻的肩膀上,他能否承受得住这样庞大的压力?
“已经这么晚了?”
周辰一惊,抬头一看天色,已是月上中天,不知不觉间,在这里呆了两三个时辰。心想家里父母肯定着急了。急忙从大石上跃下,道,“年叔,咱们快点回去吧。”
“武馆大考还有一个月吧?”
两人沿着小路,往望月城方向赶去。没过一会,郑大年忽然问道。
“嗯。”
“明年,你就二十岁了。这次考核,你有信心吗?”
郑大年的话,让周辰拳头一下子握紧,心头沉重。脸上故作轻松地道,“当然了,一个月内,我一定会突破到蕴气境第二重。”
按照国法规定,进入武馆修习,若是二十岁之前无法突破到蕴气境第二重,就必须进入军内服役五年。违者,以逃兵罪论处,罪及家人。
进入军队后,要么被送到南方与凶残的山蛮作战,要么被送到西面阻挡噬血的妖兽。这两个战场,均是天楚王朝最凶险的所在,死亡率奇高。
可是,二十岁之前修练到蕴气境第二重谈何容易?望月城中,几年都出不了一个这样的学员。
即便如此,无数人还是宁愿花费不菲的学费,也要进入武馆中。因为对于普通平民来说,这是一条改变自身命运,改变家族命运的终南捷径。
周辰明年就是二十岁,若是这次无法在考核前突破,就会立时被召进军中。他这一走,家中只剩下两位不通武技的老人与残废的弟弟。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像。
所以,无论如此他都要成功。不但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父母与弟弟。
“……那就好。”郑大年情绪有些低落,“可惜年叔没用,帮不到你什么忙。”
“年叔,您已经帮了我们家很多了。”周辰诚挚地道。
“你不必安慰我。”郑大年苦笑一声,之后,就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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