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鬼一开始只是一身酒臭,现在这副模样,倒替他中和了一下,那一颗满脸横肉的脑袋抬起来,白瓦瓦的,正面门涂满了豆浆,脑袋上顶着稀饭跟豆腐脑,乍一眼看上去,跟那喜羊羊似的。
他不抬头还好,这一抬起头来,把所有人都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一秒的沉默之后,全场爆笑!
文鲸还好,一边笑一边摇头,感叹这丫头未免也太会整人了,小箐则十分夸张地捂着肚子笑得瘫软在座位上去了。
被整得这副抓哇形象,那醉鬼大约也明白过来了:这丫头并非等闲,自己单枪匹马,并非她的对手……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狼狈不堪地爬起来,一边往客栈外退去,一边大声叫嚣道:“臭丫头,你等着!你等着!”
“等什么等?!”晏箐柳眉一挑,杏眼圆瞪,倏然从座位上跳起来,猛地三大步追过去,还隔着老远呢,就听那家伙跟见了鬼似的,吓得‘哇’地一声惨叫,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扑倒,还跟雪球似的翻了个滚,然后才手脚并用,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头也不敢回,屁滚尿流地逃之夭夭,去也~
“哈哈哈哈……”惹得全场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那醉鬼临出店门,正巧打外面就有一人想要进来,两人刹那间的交错,若不是来人反应敏捷,千钧一发之际侧身让过,几乎要被那醉鬼撞了个满怀。
“哟,这不是周家的么?”那人似乎与醉鬼认识,扭头冷眼扫过他一身狼狈,酸不溜秋对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这行头好啊,够新潮的!”说完,乐呵呵地进了店。
局时文鲸正拉着晏箐,故作生气状,伸手敲了她脑门一记,板着脸训斥道:“你这个淘气包,又耍小孩子脾气,跟你说过好多遍,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可造次,你看你,又闯祸了不是?”
晏箐一脸无辜的表情,虽然不吭声,却噘着嘴,负起双手,垫了下脚尖,摆明了就是撒娇赖皮不服气。
“……赶快付了钱,我们走吧,一会给人找上门来,可麻烦了。”文鲸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得轻叹口气,直奔主题。
“好。”关于这个,两人倒是不谋而合。
就这功夫,客栈外一行装潢豪华的车马列队呼啸而至,两人去柜台结账,就听见旁边那人在那里同不知什么时候凑合过来的老板交代:“不要再让人进来,这一层我们包了,这是订金,若伺候得好,另加赏钱。”他说着,眼不眨,眉不皱,打怀里摸出两只大银锭子搁柜台上,又道:“茶要上好的大红袍,配菜不宜辛辣,以菌类、菇类为主,清素为佳,另外……”他说到这里,无意中瞄了身旁两名少年少女一眼,忽然就不吱声了。
“另外什么……?”老板二章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要追问,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对方抬起一只手来,示意他闭嘴。
文鲸、晏箐二人,根本就没注意到旁边那个人在那里叽咕个啥,忽然听他不说话了,赶紧趁这空当和店伙计商量‘公共设施赔偿费’等,很快将价格敲定下来,付了帐,然后转身走人。
他们往外走出客栈的同时,外面那一队车马已安停妥当,在大群仆从小厮的簇拥下,一名衣袍华贵的少年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由于对方来人众多,气派又大,文鲸猜测这可能是哪家贵族子弟出游途经此地,要在这客栈之中稍作休息,方才小箐刚闯完祸,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于是便十分低调地拉着小姑娘侧身让于一旁,只待这些人全都进来完了,再走。
就这会子功夫,念生意经已念入化境的客栈老板、老板娘,早已招呼着手下伙计,将那张被醉汉翻身砸碎的桌子,以及起初小箐那一桌烂摊子收拾停当,又忙着上瓜果小吃,忙着沏茶待客,礼仪得当,热络周全,一看就是那种见过世面,摆过气派,上的了档次的生意人。
来人虽多,却各司其职,除了陪同那贵族少年左右几名一看就是够身份地位的,其他人都不大吱声。
终于,一队人马统共三百余人,稍有身份的,都进了客栈,其余人等,都留在外面看护车马行当,文鲸瞅着差不多了,这才拉起小箐的手默不作声地往外走。
刚出客栈,两人还没想好往哪边溜达,就听身后一声疾呼:“等一下!”话音未落,两道劲风,夹杂着森冷凌厉的气息,照着二人背后劈斩而下!
唰——
文鲸的反应是就势前翻扑跃,回避开来;而小箐,已反应敏捷地扭转纤腰,双手一抹,一柄长枪横空出世,她双臂高举,持枪往头顶一挡,‘咚咚’两声闷响,与头顶落下两只梅花锤迎头相撞。
随后双方就势前推,各自借力往后退开数步。
只要一进入战斗状态,小箐身上自然而然就会生出数道铭纹,或清风,或流云,剔透晶莹,翩跹流淌,仙韵十足,仿佛那姑娘原本就乃灵胎所化,又好似神话中的‘哪吒’托胎转世。
文鲸知道,那清风流云的铭纹,是用以增加攻击和移动速度的仙术加持状态,除此之外,据说小箐最近还在修炼一种‘身法’加持的铭纹,传说那东东能增加回避率、移动速度和攻击精准度,修炼好了,战斗过程中能够在人身后多呈现出一道幻影来。
只不过这个时候,她还做不到这种地步罢了。
“你做什么!”小箐遭人突袭,根本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便又见那家伙双手秉持梅花锤,身法精妙地杀将而至。
没有任何回答。
行动,已是最好的回答。
文鲸从旁看得清楚,此人瘦削身材,一袭武衣,正是方才率先抵达客栈之人。
“仙缘境·第七阶?”一开始没注意,这会儿看他和小箐正面交手,文鲸才发现这竟然也是位高手。
要知道,修仙原本就超脱于世俗凡尘之外,并不是哪个人说练就练的,而即便是修炼,除了对本身天赋资质要求极为苛刻之外,‘师承高人’或者‘师出仙道门派’也是一项不可或缺的先决条件。
这家伙什么来头?
想到这里,文鲸不禁又再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人,发现他保养虽好,可年纪起码也是二十七八开外,并非那种举世罕见的角色。
二十七八开外,如果并非师出仙道名门,能在这个年纪修炼到‘仙缘境·第七阶’,恐怕也并非易事吧……当然,小箐本身天赋异禀,不能算在其中。
眼见那人不言不语,欺身杀来,小箐心中更是恼火,她闯祸之后,也想低调,不过没见过谁被人逼至这份上了,还能低调得了的。
于是抖枪迎击,一杆长枪,在她手中,被耍得银光点点,如同一道铺展开来的银幕,枪之所及,处处生寒,手法同样精准,气焰同样凌厉,虽为女儿身,却在战斗过程中展现出飒爽英姿,打得可圈可点,分毫不露怯懦之态。
两人当街械斗,唬得附近摊贩心惊肉跳,能收的收,能让的让,一下子腾出老大一块地盘,专供此二人舞锤弄枪,你来我往打得好不快活。
由于声势浩大,旁边围观者,除了平民百姓之外,稍过片刻,连先前那名前呼后拥进了客栈的贵族少年,也转出来,手捧一盏大红袍,就倚着店门,荣辱不惊地站在旁边看热闹。
顺便与旁边两名身份显赫的随侍低声细语,声音太小,没人听见他们究竟在嘀咕个啥。
“那贵族少年,名叫姜镇海,修为在仙缘境·第六阶左右,旁边那年纪四十开外,神情清冷中年男子,名叫姜岭,修为已达到仙缘境·第十阶,还有一个,名叫姜臻……嗯,这人从文,应该不会动武才对。”文鲸心思细腻,这三人甫一出现,他立马冷眼扫过,先不先将基本信息读取过来了再说。
“真奇怪啊……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呢?”文鲸至今仍没搞懂。
他之所以到现在仍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是因为,虽然一开始暂时被使梅花双锤那家伙出其不意抢占先机,可后来小箐凭借着一手精湛的枪法,与其争斗,渐渐扳回局势,甚至渐渐表现出稳压对方一头的强劲。
所以文鲸站旁边看稀奇看古怪不嫌腰疼。
那使一双梅花锤的家伙,技艺虽然出类拔萃,未必较小箐逊色,可无奈双锤较短,面对长枪,只要小箐走位防守谨慎严密,这家伙根本讨不着半分好处,几乎只剩下在那里被动挨打的份儿。
文鲸看着看着,忽又想起,小时候,他们村子里,有一个名叫‘李常肃’的孩子,年纪较二人大出整整六岁,他家境殷厚,体格又壮,生得高高大大的,是村子里公认的‘孩子王’。
那小子自幼习武,临到仙缘考试,却因为‘发挥失常’(他自己说的)而与仙道失之交臂,并由此十分嫉恨村子里唯一因为‘走红运’(也是他说的)而通过仙缘考试的晏箐,从今往后,时常带着一大帮孩子整天找那小丫头的茬,顺便连带同晏箐青梅竹马的文鲸也一并被憎恨和孤立了。
开始也有企图拉拢的,后来文鲸拒绝了,所以十分干脆就被其归划为‘臭丫头的同党’去了。
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经常是文鲸与晏箐二人,不得不联合起来,与一大帮(起码十七八名)别人家孩子打群架。
那时候两个人才仅仅五岁。
那一群孩子里面,七八九岁的有五个,最大的都有十二岁了,他们两小家伙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开始连续三个月的时间,一直输,几乎每天都被揍得一身淤青回去。
文鲸是不爱哭的,就被打得昏死过去,也不见哭过;小箐却不行,那妮子很奇怪,她自己被揍得都蜷成一团了,也不见哭,偏就看不得文鲸挨打,每次回来,都会偷偷抹眼泪,好像那比自己挨打还难过似的。
后来这个事情无意中被对方中一人发现了,于是一群人就处心积虑设计文鲸,将他在后山小树林中抓起来一顿海扁,然后挟持小箐,逼她哭,不哭就一直打。
结果那天小箐被逼无奈,为了保住文鲸,她第一次强忍屈辱在卑鄙无耻的‘敌人’面前,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事后文鲸因受伤过重,在家里躺了大半个月,而小箐,则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在自家小院中发愤图强地练功,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仇报回来!
她之所以钟情长枪,也就是在那个时侯打下基础的。
因为长枪长啊!老远就能够得着人,左右摔打跟鞭子抽似的,打人可疼了。
然后她就练,一天到晚就练这个,别的都不管了,也不出去玩(主要是文鲸下不了床,她一个人出去,面对那虎视眈眈的十七八名小孩,根本就是自投罗网,小箐又不傻,才不干这白吃亏的事儿呢)。
练了三个月,那时候文鲸伤势也好了,两人又可以结伴出去,漫山遍野到处撒野去了。
见那俩小家伙终于肯‘出窝’单独行动了(他们一群小屁孩总不好跑人家家里去闹腾的),那憋了好几个月没找到蹂躏对象的李常肃,手痒脚痒牙齿痒,得到消息之后,立马纠结他那一帮子人马,找了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将之团团围住,还想要故技重施,再好生羞辱二人一番,谁知道,这回却活该落得个‘自取灭亡’的下场。
三个月的潜心苦修,配上晏箐过人的天赋,虽不能说对‘枪之奥义’能有多么深刻的领悟,不过至少把‘枪术技巧’最基本的走势运用,在动作皮毛上,学会了三五层,要拿出去打打杀杀固然还差强人意,只不过,她一才刚六岁的小女孩,需得着么?
仅仅枪术皮毛三五层的境界,收拾一群‘小毛贼’,足矣。
那一场架,是有史以来打得最快的一场,小箐左冲右突,勇猛非常,手中一柄长长的木枪(当然没人敢给那么小的娃儿真枪)或扫或刺,或挑或打,被她舞得乱七八糟却仍然虎虎生威,很快将那一群小屁孩打得一个个哭爹喊娘,撒丫子四散奔逃而去。
其余人等,尚且可饶,唯独那李常肃,在小箐看来,罪无可恕!
于是报复性地强迫他在她面前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不哭就打,多打几下,自然就哭得稀里哗啦了。
李常肃是连哭带求饶,一个劲说了好多好话,又保证以后再不敢了,小箐这才肯饶过他的。
随后又命令那素日里作威作福的‘孩子王’,跪在文鲸面前,磕一百个响头‘谢罪’。
要知道,文鲸那一回可是被他打得头破血流,不省人事,回去整整躺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床,偏他家财大气粗,根本不当回事,事后也不见赔礼道歉,不过给文鲸家送来两担大米作为‘养伤的费用’。
孩子都快被活活打死了去,竟然想用两担大米就算了事!
要知道,文鲸十分聪颖灵慧,学东西几乎是过目不忘,吟诗作对什么的,更是长项,遇见什么困难事儿,左右邻里都爱来找这孩子问个法子,故而其自幼就有‘神童’的美誉,家中父母二人也一直以这孩子为荣,可就指着他十年寒窗,将来考中状元,一家子发家致富好飞黄腾达来着。
那一回差点没把文妈妈心疼得哭死过去。
所以啊,小箐硬押着那李常肃给文鲸赔礼道歉磕一百个响头,一点都不过分。
那年,文鲸六岁,李常肃都快十三了,他觉得特丢脸,死活不答应,任小箐怎么揍他,硬是不干。
文鲸就笑眯眯地同晏箐商量:“小箐,我们将这家伙倒吊在山中虎穴附近的大树上,让那里边的老虎陪他玩玩,你觉得怎么样?”
晏箐自然拍手叫好,可把李常肃吓得魂飞魄散。
于是,尽管十万分之不情愿,那一百个响头,他也只能乖乖交出来了。
从那以后,村里的孩子们都争相巴结小箐,又因为小箐最看重文鲸,所以他们基本上都唯文鲸马首是瞻。
李常肃就被孤立了。
任他家富庶殷厚,他还是被孤立了。
那李常肃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呀,该!
想着想着,文鲸不觉摇了摇头,轻轻笑了起来。
也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小箐与那人之间的战斗,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一时间,锤影如织,枪似白练,密密层层,动作越来越快,几乎已到了让人目不暇接的地步。
突然,对方右臂大肆开合,挥舞着梅花锤重重砸在长枪枪身上,将一杆银枪生生砸得歪斜出去,随即趁势缩地成寸,欺近小箐,左臂舞锤,狠狠往那丫头右肩砸了下去!
“小心!”文鲸没料到局势突变,竟然会被那人寻到可乘之机。
小箐心下大骇,偏那一枪去势生猛,如今被人生硬砸歪,她收势不住,整个人在那一刹那根本没办法及时闪避开来。
也不知怎地,那一锤明明是照着小箐肩头砸下去的,最后却阴差阳错地巧妙一转,几乎贴着她的右肩凌空削过!
咦?
这个人,他似乎并不真想出手伤人呢……
“呔!”那一击,虽然未曾真正伤到小箐,却一下子激怒了那小姑娘,整个人往后乍退三尺,手腕一抖,枪如银蛇,连番往那人身前点去,与此同时,又陡然突进,收枪如弯弓,又如闪电般凌厉地暴弹而出,以猝不及防之势,由下往上,斜削向对方首级!
这一招与方才对手那一招同样凌厉狠辣,只不过之前对手那一记,只能伤筋动骨,而小箐这一招,却足以致命。
当街杀人,那可是要以命抵命的!
“小箐!”文鲸见状,急得连忙大喝一声,暗叹这丫头怎如此不知分寸!
“住手!”
不仅是他,就连那一直倚在门前,满面和颜悦色的贵族少年,也禁不住暴出一声厉喝。
偏那一记,去势汹汹,对方除了能在刹那间稍微往旁边偏过脑袋回避之外,还真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
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临到那一招真的要将对方脑袋横削做两半的时候,小箐一只右臂陡然往上一撩,于是那枪尖几乎就贴着对方耳廓子堪堪扫过,轻描淡写斩断那家伙两三缕头发。
虽然那一招最终并未真正伤及对方,不过,经此一记,也算为这场争斗定出个输赢成败来。
这就叫做示威!
“哼!”小箐洋洋得意地收了枪,一脸‘谁叫你先惹我,活该!’的表情,根本就懒得再与之多费唇舌,招呼道:“小文,我们走!”说着,率先扭头大步走开。
这丫头打小争强好胜,又岂能容人有对她当众欺辱之举?也算那家伙踢到铁板,自讨没趣吧。
文鲸怜悯地望了他一眼,转过背跟了上去。
对于这种结局,原是意料之中,他并不想多说什么,不过,相对于‘两败俱伤’而言,当然是‘点到为止’来得更好。
他刚刚才吁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追上小箐,就瞧见那小丫头一脸小馋猫的样子,指着前面一处摊点,孩子气地嚷嚷道:“我要吃羊肉串,我要吃羊肉串,小文我们去吃羊肉串吧!”说着话,拉着文鲸就要往前冲。
“……”文鲸哑然。
虽然他已经很习惯这妮子那种坦荡纯粹不记仇的性子,可是有时候还是觉得这孩子竟然能变脸变得这么快,也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得很。
前一刻才飒爽英姿地与人打得精彩纷呈,下一刻就变成撒娇赖皮的小好吃鬼,其中几乎两个极端的差距……文鲸揉了揉鼻翼,表示不予评价。
“姑娘,姑娘,请留步!”而这个时候,之前险些在小箐手中送掉性命的家伙,终于反应过来,竟然又再度不死心地追了上来,匆忙道:“在下欲与姑娘商量件事!”
“……”小箐扭头瞅了那家伙一眼,忿忿然呲牙咧嘴,不耐烦地嘀咕:“好讨厌啊,死缠烂打的,人家才不要理他!”说着,撒丫子跑得更快了。
“小箐!”文鲸真是哭笑不得:这丫头还真是孩子气!
两人手牵着手的,小箐虽然想跑,却被文鲸一把拽了回来,那丫头还一脸的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嘟起小嘴,狠狠瞪了文鲸一眼。
“听他要说些什么,不喜欢拒绝了再走不迟。”文鲸也只好顺势劝道。
实际上打一开始那家伙主动挑衅,到最后彻底落败,文鲸就猜到他必然有事,不然也不会故意试探小箐的武术功底了。
他不肯伤她,应该是在试探她吧……
“那好吧,”小箐轻叹口气,无可奈何道:“既然小文这么说了,就听听他究竟有什么屁话要说吧~”
“……”那人追上来,赶巧听见那妮子最后一句,一下子跟吃东西被噎着了似的,半晌无语,无奈又看见面前一对少年少女正大睁着两眼瞪他,他也只好强行咽了口口水,回归主题,诱拐道:“主人外出狩猎,以山中妖兽为主,底限二十五天,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在下奉主人之命,愿以每日三百两白银的价格聘请姑娘同往,敢问姑娘可曾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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