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界桥山上的官兵借着火势杀下来了!”
就在赵崇宇偕周宗骏开始一一收降周围的红衣败兵之时,探马来报,说界桥山上死守的官兵见山下火起,杀声震天,估摸着以为是两县援军杀到,便不顾一切地从山上奔袭下来,想借机突围。
众人听得心情各异,不知如何对待他们这些“忠勇”的官兵,赵崇宇面色如常,吩咐周宗骏的红衣众配合着德清营列阵以待,对于这些湖州的老爷兵,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如今也是看看能不能收为己用。
孙永金带着三千残兵杀到山下,见火光之中敌军已经严阵以待,蔓延过去也有好几千人,残兵被困界桥山已有十余日,粮食早就耗尽,靠着树皮野菜度日,而今一个个筋疲力尽,本来以为可以趁着山下大乱下来捡个便宜,谁知道这些援军如此不堪,尽然没有损耗人家多少军马,看样子已经被人家收拾掉了。
“尔等可愿降?”
赵崇宇坐在红衣众搜罗回来的马匹上,背火而问,反正他们一眼开过来只能看到火光中黑麻麻的一片人,根本不知虚实,红衣众溃逃的手段真是高明,除去少数顽抗之众已经受降,竟然跑掉了五千余人,德清营伤亡不大,还剩一千三百余人,加上周宗骏约束的三千余人,自己这方勉强凑了个五千之数。
若是以硬碰硬,伤亡巨大,所幸打打心理战,看看这些饿了几天的官兵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他们没有多少人了,且大营被毁,咱们只需冲杀。。。。。。啊。。。。。。”
孙永金还在原地鼓舞士气,谁知话没说到一半,旁边的数名手下全部涌上来,一把把他擒住,大张嘴喊:
“吾等愿降,还请大王莫要动手!”
余下的士兵们早已没有了战斗的欲望,见主帅都被手下给卖了,纷纷在各自正兵的带领下扔下武器,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等待自己未知的命运。
赵崇宇他们没想到情势变得这么快,原本还以为要打上一番,谁知道人家已经不战自乱,便令周宗骏率红衣众将他们一一收服。
孙永金被五花大绑着送到面前,嘴里还在破口大骂:
“一群胆小如鼠的窝囊废,你们可是犯了诛灭九族的大罪,等着抄家灭族。。。。。。你。。。。。。你们不是红衣众?你们是谁?”
赵崇宇微笑着朝他一拱手道:
“下官德清知县赵崇宇见过孙将军!”
孙永金闻言深吸一口气,若不是被人押着,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赵崇宇?你就是赵崇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勾结红衣造反。。。。。。”
“非也,下官已经攻破营寨,收降了红衣众。”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还不叫人给我松绑?”
看来这个孙将军还真是一个妙人,装傻充愣的功夫不是一般高,赵崇宇对身旁笑得如同老菊花的刘茂遐说:
“如此就有劳先生协同周将军,把孙永金和他的降兵送回德清吧。”
“得令,孙将军请吧。”
孙永金的扑克脸都快挂霜了,眼前的一切让他那小小的脑容量接受不了,什么时候德清知县能够攻克红衣大营了,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而且听他的口气,自己好像还成了他的俘虏。
“赵崇宇,你在说什么胡话,本官命令你立即给本官松绑!”
“押下去!”
赵崇宇懒得和他废话,对于这种古代的脑残,多费一滴口水都显得可惜。孙永金这才回过神来,大骂赵崇宇作乱犯上,可惜周围的士兵对他只有鄙夷,连一丝毫的同情都找不到。堂堂一个四品守备,吃着朝廷的俸禄,养着六千精兵守卫湖州坚城,却连半日都没有守住,和赵崇宇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垃圾。
周宗骏接到命令策马来到赵崇宇身边,刚巧看到孙永金被人押着下去,叹道:
“这个姓孙的据说也是秦王旧将,在湖州时就犯了轻出野战的错误,如今又众叛亲离,同时秦王府出身,他怎么就没有你半成的本事?”
“哎,我可不是秦王府出身,我只不过迫于形势给秦王干了点儿活儿而已。”
“干了点儿活就下了人家固守十年的扬州,主公你还真是客气啊。”
“不说这些,对了,周将军你率本部红衣押解这些残兵回德清,我让玄初先生与你同行,路上还须小心行事,毕竟天下大乱,谁知道除了官兵,还有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找你们麻烦。”
“主公就不怕我领着红衣众占了你的老巢再反攻倒算?”
“如你周宗骏是这样的人,你认为我会费老牛鼻子的劲劝降你吗?”
周宗骏不再言语,只是重重地拱了拱手,自去领人行动,策马出去不过三步,他猛然间回头问道:
“主公可是还要去偷袭李恢所率的部众?”
赵崇宇心道好个周宗骏,不但有勇心思还活络,微笑不语,只是默认,周宗骏脸色极其不自然道:
“主公好算计,知道我等不愿与昔日同袍拔刀相向,周某败得不冤。”
说完打马而去,刘茂遐从赵崇宇身边擦身而过,有些担忧道:
“主公,这次的赌注下的有点大啊,尽管周将军为人正直,但他的手下可不一定与他一条心啊。”
“所以还请先生一路上多多操心。”
“哎,谁叫我摊上你这么个主公呢?劳碌命啊。”
见刘茂遐紧跟着周宗骏而去,赵崇宇回头望去,裘程荣已经集结妥当,千三百人的德清营蓄势待发,他策马来到女兵阵前,对默不作声的林玉烟小声说: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否则别怪赵某眼拙不识美人。”
说完下令全军出发,只留下林玉烟香肩微耸,贝齿咬着下唇神色尴尬地呆立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