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人下毒
“皇上，戏已经开始了。”太后对坐下来的皇上笑笑说。
“打扰母后看戏了。”皇上略向太后身边倾斜，轻声说，“皇儿有些事，耽误了。”
“无碍。”太后笑笑，眼光无意瞟了一眼跟在皇上身后走进的玉儿，如今站在廊庭下，身姿婀娜，素雅妩媚，与浓妆厚抹，艳丽逼人的后宫妃子相比，犹如一朵美丽的百合花。
“皇儿是不是舍不得佳人才离去？”太后轻声打趣，“不过，哀家看来看去，还是绿衣清丽脱俗，难怪皇儿惦记。”
皇上也不否认，轻轻一笑，“让母后见笑了。”坐在一旁的皇后看了看太后与皇上，想知道他们说什么，但唱戏的鼓声太响，一个字也听不清。插不上话，只好干坐着。
“八王爷到。”殿外一声传报。
太后与皇上不由地向门口望去。英俊潇洒的八王爷，从外面走进来。
“皇儿来迟了。给母后请安。”八王爷向前行礼。
“起来吧。戏已经开始了。”太后高兴地说。
“臣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八王爷转过身给皇上、皇后行礼。
“皇弟，平身吧。不用太多礼节。坐下吧。”皇上笑笑说。
八王爷靠着太后的身边坐下。
玉儿看着戏台，暗想：皇宫里就是好，戏台搭得也真够堂皇的，戏一听，就知道是京城有名的品雅堂戏班。平时，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进去看，平民百姓还没有这听戏的钱。台上的名角，那腔调、那腰身，就知道是功底深厚。小春子在那里早就摇头摆手起来。
玉儿看了看四周，角落里隐隐约约有侍卫的身影。算了，在院子里走走吧，如今逃离此处，应该不是明智的举措。皇上警告我不要跳窗，不要引起侍卫的注意。说不定，已经下令让侍卫盯着我了。从刚才皇上的口气来看，如今一个人偷偷溜走，怕又是要落入魔爪。
玉儿走到院子里，空气一下清爽了许多，殿里人太多，空气混浊。找一个石凳坐下来，抬头看看身边的一棵腊梅，黑夜，掩盖了它动人的花姿，但幽幽的花香依然在夜里暗暗传来。
玉儿的手无意碰到放在腰上的小荷包上。玉儿拿起荷包，打开，一枚龙型翡翠玉露出来。
八王爷的信物！
它可以调动八王爷手上在京城的守备军队。
如果有一天，皇上最终知道我是高昌隙绿，或许，这个龙型翡翠玉会让八王爷招上不明之冤。我不能害八王爷。看来，这个龙型翡翠玉要及时还给八王爷。怎么还呢？要神不知鬼不觉，好像挺有难度。假借他人之手，说不定，又惹出什么事来。
玉儿拿着龙型翡翠玉在低着头想办法。丝毫没有注意，身边走来的一个人。
“上官玉儿！”一声带着激动地呼唤，吓得玉儿一大跳。
磁性的、熟悉的男声！
玉儿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玄宸王爷。
玉儿还想装出不认识的样子，被八王爷一手拿过龙型翡翠玉，阴阴地眼神直盯着玉儿，“还想骗我？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你倒好，假装不认识我。”
玉儿知道再也装不下去，只好说，“对不起，八王爷，玉儿也是有苦衷的。”
“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总不能假装不认识我吧？”八王爷英俊的脸有些气恼。
玉儿只好不出声，的确也是她没理。看着低下头不出声地玉儿，八王爷于心不忍，轻叹一声。
八王爷轻轻拢过玉儿的身子，“在南疆，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在战场上，只有一个念头，活着回去见你，哪怕只有一面也好。”有些凄婉，玉儿听了感到一阵的心痛。趁八王爷不注意，悄悄拿过龙型翡翠玉，把它绑在他的腰带上。
“玄宸，其实……”玉儿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嘴。玄宸和玄烨都很好，自己真得不想伤害他们，当他们知道她是高昌隙绿之后，伤害或许更大。玄天呢？他估计已经知道了自己一些身份吧？如果，自己逃不掉，玄宸与玄烨肯定会受牵连。对冷峻的皇上，玉儿还是看不透。
“玄宸，我能叫你一声哥哥吗？”玉儿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玄宸。
“玉儿，我不只是想做你的哥哥，我希望一生一世保护你。你知道吗？”玄宸搂玉儿的手，稍稍用了力。
“玄宸……”
“让我抱抱你吧。”
玄宸搂着玉儿，两人静静地站在腊梅树下。
不远处，一双墨色的眸子已经一团火。
“你们倒是花前月下浪漫得很。朕说呢，怎不见皇弟的身影，看来这戏比起现在无趣多了。”皇上一边走一边说，一副打趣的语气。
“臣不知皇上来到。”玄宸放开搂着玉儿的手，神情有些慌乱。玉儿平静地看着皇上，一副没做错事，不怕鬼敲门的神态。
皇上眼眸阴阴地看着玉儿，狠不得一口把她吃了。二王爷与八王爷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皇弟，这是朕跟前的宫女，笨手笨脚的。皇弟如果缺少侍候的人，朕让皇后给皇弟挑上几个新进来的秀女。娇嫩美丽，一定会让皇弟喜欢的。”皇上好像对刚才之事不以为然，只是认为八王爷年轻情盛，缺少一些侍妾而已。
“那就多谢皇上了。”玄宸王爷也顺着这个梯子下来。毕竟，自己搂着皇上殿里的宫女，也实属不雅。
“皇弟，我们一起进去听戏，母后兴致正高，不要扫了母后的兴。”皇上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一幅玉树临风之态。
玄宸王爷回头看了玉儿一眼，也跟进去了。
“笨手笨脚！”玉儿忍不住叫出来。皇上的俊脸上划过一些得意的笑意。
玉儿远远地跟在皇上与八王爷后面，看着他们走进殿里，自己也悄悄回到走廊下，百般无聊地听着戏。京城的戏与天山的戏不一样，玉儿还是喜欢天山的歌舞多一些。
走廊的另一个拐角，两个人在黑暗中轻声谈话。
“小春子，刚才皇上去了哪里？”喜儿的声音。
“这这，不好讲。”小春子有些为难。
“有什么不好讲的。说你在哪里找到皇上的，不就行了吗？”喜儿拉拉小春子的手，“你不说，以后我不理你啦。”
“皇上在御书房。”小春子真受不了喜儿的嗲声嗲气。
“皇上一个人吗？”喜儿追问。
“两个人，还有绿衣姑娘。我就奇了，御书房后宫妃子都不能进，而绿衣就进去了。往常擅自进入的后宫女子，杀无赦。今天，皇上只是生气而已。”小春子想不通的摇摇头，一会嘟起嘴，轻声说，“亲一个。”
“去你的。看来要带你去检查一下，你小子是不是没净身？”喜儿娇气地推小春子一把，转身就跑进去了。
“喜儿姐姐，你过河拆桥啊。”小春子恨恨地说。
戏结束了，太后、皇后、各宫妃子与八王爷相互告辞回自己的宫里去了。八王爷与皇上告辞也回自己的王府。
从闲乐殿出来，皇上大踏步向玄龙殿走去。一路上眉心紧锁，脸色阴深。
小春子、随行的其他公公与宫女大气不敢出。玉儿跟在后面，心里直捣鼓，等下会不会“杀无赦”？知道了是寒木一伙的，皇上不会手软。
回到玄龙殿，皇上叫小春子侍候，躺下了。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玉儿慢慢走回偏殿去，心里觉得奇怪，是不是皇上还没想好如何处置我？想起萧昭仪凌迟处死，就觉得有些后怕。
一夜无眠，到了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玉儿睁开眼的时候，听到皇宫里稀稀疏疏的鞭炮声，肯定是那个顽皮的小主烧鞭炮来着。除夕之夜，举家欢庆，偶尔做出些出格的事，也不会追究，大家图个欢乐吉祥嘛。
皇上要怎么处置随她？唉，大不了一死。玉儿从床上起来，将头发梳好，赶紧出去，看看这玄龙殿还有什么没有布置妥当要帮忙的，与大家一起过个快乐年。
小春子正在院子里指挥花工搬运鲜花，红的、蓝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千姿百态，让人感觉不像在冬天，倒是进入了春意盎然的春天。
“绿衣姑娘你可来了，吃早点没？我那里有皇后娘娘赏赐的糕点，你尝尝。”小春子热情地叫着。
“谢谢小春子公公。”玉儿对小春子笑笑。
“甭客气。”小春子不好意思地傻笑，“绿衣，今晚御花园有游园，记得去瞧瞧。”
“知道了。”玉儿应道。游园？今晚这里也是人走楼空？玉儿脑子闪了一下。不过，念头马上就放弃了。皇上这么放心地让她在这里，分明是很有把握地让她偷不着。防御图或许根本就不在御书房。
玄龙殿的几个宫女从外面走来，手上抱着满满一堆新衣服，还有挂饰与发饰，见了玉儿就说，“宫里发新衣服了。绿衣过来瞧瞧，挑些喜欢的。”
“我来帮忙。”玉儿帮抱起一些新衣服，一起往宫女住的地方走去。
“回来了，回来了。”十几个宫女一起涌上来，每人挑自己喜欢的新衣服和饰品。整个院子一下子叽叽喳喳地都是女子快乐的声音。看着她们真是快乐，一年到头，领新衣服应该是最大的快乐吧？玉儿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绿衣，这个头饰很适合你。”一个小宫女拿着一个淡蓝色的发夹递给玉儿。因为兴奋，小宫女脸红扑扑的，很可爱。
“每个人都有吗？”玉儿问。
“是。每个人一件新衣服，一件挂饰与发饰。你也有份。”小宫女声音带着一些激动。
“我那份就送给你了。”玉儿笑着对小宫女说。
“真的？你不要？”小宫女有些怀疑。
“嗯。我用不着。我不习惯用新东西。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那我拿走了。”小宫女脸上乐开了花。
就要离开了，这些东西对玉儿来说，毫无意义。把它们送给喜欢的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看着小宫女开心的样子，玉儿也跟着开心起来。
除夕年夜饭，加了不少好菜，还配了酒。十几个宫女坐在一起，高兴地吃起来。玉儿与几个宫女要吃得快些，等会皇上下朝回来，会到太后那里用餐。必须跟过去的。所以，每年这时候，都会给这些公公与宫女准备晚饭早一些。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听见小春子的吆喝声，提醒众人，皇上已经回来了。放下碗，赶紧出去迎接。
皇上大步走进寝室，对小春子说，“更衣吧。”
“是。皇上。”小春子走向前，把龙袍脱下，换上一件淡黄苏绣的外衣。皇冠从头上拿下，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玉冠束起，一瞬间，威严的皇上就变成了一名翩翩公子哥。小春子在一旁啧啧几下，“皇上，好帅！”
“少来拍马屁，小心拍到马蹄上。”皇上打趣说，“走吧，别让太后等久了。”
“是。”小春子赶紧到前面带路。
皇上经过玉儿身边，眼光不由地飘过来，但没有停下脚步。
十几个公公与宫女跟在皇上身后，不敢发出声音。玉儿在宫女中间，也紧跟大家的步伐。
皇上到太后坤宁宫时，八王爷也刚到。
“臣给皇上请安。”八王爷向前行礼。
“皇弟免礼。昨夜可睡得好？”皇上笑着问，像是有些绵里藏针。
“很好。”八王爷笑笑，“皇上请。”
“皇弟请。”皇上说完，就迈进去了。
八王爷随后走进坤宁宫。八王爷故意走得慢慢地，靠近玉儿身边，偷偷地说，“你好狡猾，什么时候把龙型翡翠玉绑在我腰带上的？”
玉儿抬头看了看八王爷，笑了笑，大眼睛熠熠闪光。
八王爷愣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这是想气死我。”
玉儿眨眨眼睛，轻轻说，“玉儿不敢，纵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气死八王爷，太后还不把我的皮给扒了。”
“你……”八王爷有些语噎。
前面的皇上无意回头，刚好看见八王爷低着头，与玉儿窃窃细语，好像暧昧得很，玉儿的笑意浓浓。该死的玉儿，平时也没见你对朕这样笑过。
及至坐下来吃饭，一直到吃完，皇上的眼睛还带着火星。
“皇儿们，同哀家一起去御花园游园吧。”太后一手握住皇上，一手握住八王爷，一起向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到处火树银花，灯笼挂满枝丫。御花园中央搭建了一个舞台，杂技、魔术、杂耍，五花八门，早已敲锣，等候开始。四周的树上也挂满了灯谜。除夕之夜，人人也乐得开心。
太后与皇上、八王爷来到时，皇后与一群妃子已经等候多时。妃子们打扮一个比一个漂亮，都希望皇上能够在除夕之夜宠幸自己。
一干人一一行礼后，太后、皇上、皇后、八王爷坐下来，其他妃子也按照位次，逐一坐好。一位公公跑上台去，高呼，“开始。”
皇上眼睛偷偷飘了一眼远处的玉儿。皇后看看眼里，眼眸闪过一些嫉妒与仇恨，双手握得紧紧地，脸上依然微笑端庄。
一个时辰过去了，太后脸上有些困意，对皇上、八王爷说，“身子骨比不上年轻人了，哀家回去休息了。八王爷，王府离皇宫路途也不近，你就同哀家一起走吧。”
“是，母后。”八王爷站起来，扶住太后，一起离开御花园。
玉儿站在后面，看着杂耍，突然，一个宫女拉拉玉儿的衣袖，满脸羞涩，悄悄对玉儿说，“好姐姐，我来葵水了，我要回去换衣服，太黑，你送送我。”
玉儿会意一笑，“好的。”
转过身，跟那宫女离去。黑灯瞎火的，也不知拐到那个宫。那宫女走进房里，点了灯，给玉儿倒杯茶，“你等等，我换了衣服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