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双双紧跟上前,步行不过两步,外边风声忽停,一声雷响过后,不过眨眼时间,这雨便停了下来。暮双双看的新奇,一阵小跑望着外边渐渐放光的天空咋呼不停。
百里奚一动,随即走了出来,跟着青阳子望向院外。青阳子耳尖微动,见得百里奚白芷凝重神色,低声道:“师父来了。”
暮双双立时抬头,跟着百里奚等人来到门。只见门口十来步远,俩树遮住去路。暮双双侧目,这是白芷进院时随手留下的。树枝猛然剧烈摇摆,暮双双只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撞的暮双双连连后退几步,方才稳下身形。
白芷一见,气急跳脚:“老头儿,来都来了,还躲在外边干什么?小爷我可告诉你,你来晚了,青阳子可已经跟了空拜了天地!”
白芷话音刚落,只见树枝“呼啦”一声从中破开,掉下无数残枝破叶,硬直直的倒在两边。暮双双慌忙抬起衣袖,意图遮住溅起污泥。
半响,暮双双放下袖子,只见树枝之间,观主一声道袍迎风而立,一声银白道袍仙风道骨。
“白芷仙君,贫道不想与白芷仙君说讨拜堂之事。青阳子若是成亲,高堂在哪?可又经过贫道同意?更别说,小尼姑怕还是在室女子,这拜堂与否,又有何关系?”
观主阴恻恻的开口,声音还是几日前的苍老雄劲,可暮双双细细一听,却觉得份外阴寒。细细一看,观主脸上五官哪里还是当日之样,额角皱纹却已然平整许多,眼里异常清明,定眼一瞧,竟能从中找出点点亮光。
“师父,你这是……”青阳子迟疑,毫无疑问直指观主面相。
观主一愣,继而大笑:“徒儿,休得糊弄为师,为师今日所来,绝不会同意你以身犯险娶下一个滔天祸事,你若是听话,便乖乖随为师回去,否者休怪为师不顾师徒之情!”
“师父,青阳子当日便说,青阳子心甘情愿,观内众多师兄弟,青阳子相信,若是师父愿意可以权当没了青阳子这人。”
青阳子垂首,半响方道。一字一句颇为清晰,惊的白芷当即转头看向青阳子,跳脚道:“青阳子,你难道娶了亲连老头儿也不认了?”
“虽是命定,你难道就是这般对待抚养你的老头儿?”
青阳子微动,面露苦笑:“若是我换了你,你是愿意选谁?”
“自当是……”白芷话噎住,青阳子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看白芷,“白芷仙君,了空于我比晏苏仙君于你更为重要。”
观主冷哼两声,冷笑道:“罢、罢、罢。这便是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徒儿?这便是我悉心教养礼仪俱全的孩儿?倒是我瞎了眼,早两百年我就该把你溺死在水里,也不需今日这般为难!不过,你既然要死,我为甚要让你死在一个小丫头手上?那岂不是对不起我往来五十多年的心血?!”
观主口气越来越淡,淡到最后竟带了点点杀意。青阳子心里一跳,抬头一看,眼睛忽的被观主右手定住。
那是——
青阳子又惊又惧,观主此刻右手捏成莲花状,广袖下摆晕上一层紫色,飞舞之间露出观主干瘦手腕,青阳子眼尖,发觉观主手腕露出一道刀痕,紫色液体从中冉冉流出,却便便没落下一滴,俱都染在广袖之上。
暮双双顺着青阳子一看,惊惧的俩嘴张开,才要出声。就见观主露齿狞笑,一双手仿佛有意识一般直挺挺的往青阳子身上来。
青阳子一见,慌忙点地转身,急退几步。暮双双只觉腰上一紧,再抬眼,只见足下石板剧烈摇晃,张眼一瞧,百里奚所结结界竟然破出一道裂缝,观主捏决,还没第暮双双细瞧,又是一波摇晃。
“百里奚!”白芷怒喊,“你这结的都是什么结界,人间的一个区区道士你都挡不住?!小爷我真是高看了你,就你这样,还是修了几十万年的?!小爷看,连人家太白手里的丹药练出的仙都比你强!”
白芷啐骂,反手就是一个光罩打出,结在外边结界外边。观主冷笑,斜睨白芷一眼,抬手一定,从手腕处挤出几滴血液,往前一拍。
白芷惊愕,只见凝聚他五层灵力的光罩当即破碎散开。
“老头儿、老头儿这是——”
白芷没反应过来,指着观主连声发问。
“切莫逞能,你我二人结界自当稳固,只是白云观观主并非只是百来年岁,他方才也说了,他两百年前便就有青阳子。”百里奚拧眉,放下暮双双,指着观主手腕示意白芷,“你闻。
白芷一顿,当即上前几步,鼻翼翕动,凤目紧闭。青阳子望着观主一阵发愣,被暮双双推了推方才醒转过来,朝着百里奚拱手问道:“仙君,师父他——”
百里奚转身,微定,“你可知你父母何处?”
青阳子一愣,却老老实实答道:“贫道自幼上山,有师父照料。父母一词,甚少闻之。”
话音一落,白芷凤目猛开,其中精光乍泄,“这气味,实在像极了太白那厮药丹。”白芷猛一拍脑门,“老头儿竟然骗了小爷几十年!”
“他绝不止一百来岁,怕是吞了仙丹,处窥门境了。”
白芷冷笑连连,看向观主的俊脸隐隐带了抹暗光。
“看起来也不仅如此,青阳子跟老头儿可不仅仅是师徒关系。”白芷拧眉,沉吟半响说道。
这话一出,当即惊得一干人一阵错愕,青阳子脸上渐白转青,想起百里奚的问话,下意识的问道:“仙君是说,师父和我是父——”
“那倒也不是。”百里奚打断,“但是毕竟同源,否者观主也绝施不了这种应血之术。”
百里奚低头,眼神直看青阳子右手。
青阳子慌忙抬起右手,只见右手手腕竟然多出一张法图,手腕之处早已露出白嫩里肉,其中鲜红血液缓缓流出。暮双双惊讶,难道青阳子都无知无感吗?
“仙君。”
青阳子唤。
耳边却是一阵凌乱脚步声。
暮双双傻眼,只见了空掀了盖头,正疾步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