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晴川在来警局前是否磕过药？”叶子浩突然想起这个主要目的，那天杜晴川突然发狂起来，怎么看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服食了软性毒品。
“嘿嘿，你也知道我们没按规矩办事，杜晴川的血液尿液样本哪那么好拿啊？”王志仁干笑了两声，摸摸后脑勺之后又说：“不过，我医院里有个同学，恰好是负责杜晴川的医生，于是我死乞百赖地要到了。”
“化验结果呢？”叶子浩就知道他有办法，要不当初也不会拜托他来调查这件事情。
“正在验。”王志仁可怜巴巴眨了眨眼，一上午连口气都没让他喘，好不容易要到了样本可以化验，出结果也需要时间啊。
叶子浩刚想埋怨两句，电话铃声响起。“喂？……什么？……你怎么不拦着啊？……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放下电话叶子浩的脸色更加难看，王志仁观察着他的脸色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
“我先回去了，结果尽快出来，出来后给我电话。谢谢了，志仁。”说最后一句话时，叶子浩已经在走廊拐角。
王志仁自己在办公室一角呆怔了一下，很无奈地耸耸肩，熟练地抄起桌上的电话按下一连串号码。“喂？结果出来了吗？……是，我很着急。……好，我等你消息。”
电话是车越打来的。赵艳的哥哥赵德顺大概是看到娱乐报上的报道，得知杜晴川来了警局，大吵大嚷着来闹事。事不凑巧的是，当穿着制服的王局正往外走，刚进门口的赵德顺一眼瞅见了王局身上那身警服，立马撒泼耍无赖似的拉着王局不许走，非要为妹妹的死讨个说法。
“我不管！我妹都死了！那个姓杜的臭小子不是来自首的吗？为什么不抓起来？他犯疯了就不算杀人了吗？天理不容我告诉你们！”叶子浩进门时，赵德顺一米七六大个子的人，虎背熊腰，坐在地上岔开双腿，紧紧抱着王局的左腿，硬是不撒手。
一群人围在那里，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本来局长就发福的厉害，让赵德顺这么一折腾，豆大汗珠挂在额头上，他眉头紧锁，双唇发白，眼看就要中暑了。
叶子浩皱了皱眉头，正想抬腿迈步拉开赵德顺，却被不知从哪伸来的手拽住了衣角，他回头看了看，车越瘪着个嘴，眼睛一眨一眨正委屈地看着他。
“怎么了？”叶子浩一惊，就算平时车越再怎么怕他，也不会无端露出这么可怜的表情。
“叶队，你别过去。王局发了短信特意嘱咐，我们两个不要露面。”车越一边说一边拉着叶子浩一瘸一拐走到拐角。
“为什么？”叶子浩不解。
“不知道，大概是怕我们越添越乱吧！”人有时候在混乱的时候往往思维逻辑都不同寻常，所以做的事情都和平时不同。比如此时的车越居然敢这样随口回答叶子浩的话，并且没有意识到叶子浩皱着的眉头。
“添乱？”叶子浩小声嘟囔了一句。“赵德顺怎么知道杜晴川是来自首的？”
“我也不知道，他一进来抱着局长大腿，嘴里就一直这么念叨着。”车越耸耸肩，脸上一副苦哈哈的表情。
“你没事吧？屁股还疼吗？”一看到车越苦大仇深的表情，叶子浩就忍不住想起上午的场景，杜晴川那一嘴咬的可不轻，车越去了医院才知道屁股被咬出了血，可见当时杜晴川是对他有多“咬牙切齿”。
“从医院回来时候已经没事了，可是回来没多久就遇见这档子事。”车越冲王局和赵德顺方向努努嘴示意。“我想着上去拉开赵德顺的，结果他情绪太激动，一脚踹在我屁股上，给我踹趴下了。”
叶子浩挑挑眉毛，怪不得方才看那副情景，换做平时早一堆人围上去了。敢情是这赵德顺撒泼了，见谁踹谁。
“行，你回去歇着吧！”叶子浩挥挥手，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车越一把拉住。
“叶队，王局不让我们过去。”车越死拽着叶子浩的衣服不松手，看那架势，要是叶子浩非要往前踏出一步，他甚至都可以像八爪鱼似的挂在叶子浩身上。
“你看见王局脸色没有？一会他要趴下了……啧啧！”叶子浩眯起双眼，隐藏了眸子里闪过的狡黠。
“这个……”车越一阵犹豫，叶子浩就甩开他走向王局。
“呜呜呜……我那个可怜的妹子哟！呜呜呜……她怎么就这么早死了呢？呜呜呜……天妒红颜啊！呜呜呜……还没人替你伸冤哦！呜呜呜……”好大块头一男人，就那么坐在地上打着滚，双手还死掐着王局的大腿不放。
叶子浩距离他们不远，就被赵德顺的鬼哭狼嚎吵得头痛。
“来来来！哭什么哭！”叶子浩一边费事穿过人群，一边提高嗓门对赵德顺说着：“挺大老爷们儿一男人，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赵德顺听完，先是一愣，接着扭头看了看来人，继而又转过身子，更加使劲地抱着王局，张嘴就要嚎哭。
“看看看！赵德顺，你说你有没有出息了还？”叶子浩双手抱胸，双眼直视着赵德顺，嘴上故意说着：“王局那是要给你调搜查令，去搜查杜晴川那小子的家，你可倒好，硬是把替你妹妹伸冤这条路给阻断了。哎哟喂！”说完，叶子浩还故意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
“真的？”赵德顺用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双眼圆睁着，盯着王局看。
王局听了叶子浩的话，使劲瞪了他一眼，刚想否认，腿上一阵疼痛传了过来，原来赵德顺看王局和叶子浩之间像是有所隐瞒，不免警惕起来再一次狠狠勒紧了抱着王局的双手。
“王局，你说是吧？”叶子浩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问王局。
王局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他本想反驳，可身体再也受不得赵德顺的折腾，只好顺着叶子浩的话往下说：“赵德顺，要是你现在没拦着我，估计我们早找到有力证据了。”
“真的？没骗我？我妹妹的案子你们还在查？”赵德顺闻言手上的力道轻了一轻，他格外认真地看着王局和叶子浩，眼神不停徘徊在他们之间，生怕漏过一个表情。
“你还不松手？真要等到杜晴川那小子逍遥法外了，你才放手吗？”叶子浩抢着回答，心里却已经得意不已。
“好，说话算数。要是杜晴川那小子跑了，我妹妹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会回来讨个公道！”赵德顺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过头对王局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口。
“叶子浩！跟我进办公室！”王局铁青着一张脸，甩开众人搀扶的手，声音有点走调地低吼着。
“上午，我跟你怎么说的？”王局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端着杯子的手略微颤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刚刚被赵德顺闹腾得虚弱。
“您说，咱们是人民的公仆，咱们一定要按照规矩办事。”叶子浩很认真的想了一想，然后慢条斯理说着。
“结果呢？”王局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是按着规矩办事来着，那公民得不到正常的保护，我们自然要保护他们，这不合法合理也合情吗？”叶子浩打着哈哈。
“狗屁！”王局骂了一句脏话，继而说道：“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什么？”叶子浩凝眉，满脸写着大大问好，转而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啊，您说去杜晴川家里搜证的事情吧？得嘞，我这就去办理相关手续，还劳请王局一会签上您的大名。”说完，叶子浩拍拍屁股走人。
王局看着离开的叶子浩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好小子，算你狠，别怪老子我心狠手辣对付你！当初你老子斗不过我，你一黄口小儿奈我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