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S市娱乐新闻报娱乐版头条为《警察局里念妹情,男子撒泼又打闹》,内容如下:
“据某记者报道昨日一市民赵某因为最近其妹身亡,警局迟迟为给出结果,赵某思妹情深,跑到警局里上演一出撒泼打闹的戏码。据知情者所言,当日某领导在场,迫于死者家属的死缠烂打,立即派人调查此案。更让人惊讶的是,此案犯罪嫌疑人乃是前日咬伤警员之杜某。杜某因不知名原因现正躺在医院……”
梁秋柔放下报纸,一脸的心事重重。叶子浩还在洗手间里洗刷,伴随着他的洗刷声,梁秋柔拍了拍自己的脸,露出一个微笑。
“子浩,快一点出来吃饭啦!”梁秋柔端起一只碗盛满白粥,放在空位处。别看她已经五十二岁,但她体态匀称皮肤细腻有光泽,俨然一副小媳妇模样,浑身无一处不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妈,我不是说过了吗?”叶子浩擦完脸冲了出来,一只手拿了根油条,一只手端起了方才那碗白粥。“以后不要这么早起来做早点了,我上班路上随便吃点就行。”
“哟!妈妈就你一个儿子,还不能给你做饭咧?”梁秋柔一脸慈爱地看着这个儿子,随后想起什么又故意沉着脸说:“呐,你给我找个儿媳妇,我就不做喽!你啥时才给我找个儿媳,我的好儿子?”
叶子浩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扯到这个话题,要是他再多嘴一句,梁秋柔八成晚上给他弄一张相亲照片回来。
“别装没听见哈!”梁秋柔见儿子不作声,知道他想用沉默抵抗,偏偏不从了他。“上次我朋友那闺女介绍给你,咋样?有下文没有?”
叶子浩又拿起一根油条,嘴里扒拉着白粥,沉默不语。
“那姑娘小时候蛮漂亮的,不晓得现在如何,你跟我说说呗!”梁秋柔不死心,继续追问。
叶子浩继续吃着粥,只是头埋得更深了些。
“哎哟!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嘛!”梁秋柔伸手想抢过叶子浩的碗,却在碰到碗前,叶子浩自己放下了碗。
叶子浩回屋拿了手机和证件,出门前,想起母亲还在餐桌前,于是说道:“妈,我出门了,晚上不用等我。”
“哎!你这个孩子,到底和那个林玥是有谱没谱啊?”梁秋柔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又白搭,叶子浩已经出了大门,回应她的只有“砰”地一声门响。
叶子浩下楼时,王志仁在车里刚点着一根烟,听到叶子浩上车的声音,才转过脸看他一眼。
“咱妈又给你介绍对象了?”王志仁一见叶子浩的脸色臭臭,就猜到一准梁妈妈旧事重提,大清早给叶子浩心里添了堵。
“开车。”叶子浩拱了拱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冷冰冰吐出两个字来。
“小的遵命。”王志仁可没有天大的胆子,敢在现在这种时刻玩命地刺激叶子浩那个黑面神。
“有点意思哈。”叶子浩抓起今早王志仁买的报纸,恰好看到那篇《警察局里念妹情,男子撒泼又打闹》,笑得格外阴冷。
王志仁瞥了一眼报纸,微微皱起眉头,听到叶子浩说的那句话,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结果出来了。”车内的气氛太过严肃,实在让王志仁憋屈的慌,刚刚转弯,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化验报告出来了,于是开口缓和下。
“什么时候出来的?”叶子浩狐疑地看着王志仁,王志仁尴尬地扭过头,装作看后面车辆。
“杜晴川血液和尿检都显示一切正常,看来我们都想错了。”王志仁腾出一只手,打开副驾驶前的暗格,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递给叶子浩。
叶子浩迅速打开袋子,掏出里面的报告仔细看了起来。杜晴川没有服食软性药品,那么当天杜晴川为什么会一口咬上来呢?是装疯还是真疯?
“你说会不会这是一场我们不知道的阴谋,从杜晴川来警局自首后,那份娱乐新闻报就一直在用‘知情者’之类的字眼爆料。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这样下去真不知道王局会怎么样做。”王志仁时不时瞥眼娱乐新闻报,报道上一直用的是“某记者报道”,这位“某记者”会是谁呢?
不仅王志仁会这样思考,叶子浩也在琢磨这“某记者”的真实身份。他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清楚,但说得又很模糊。而且一篇这么“凌乱”的报道居然可以发在娱乐版头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有什么居心呢?为什么要这么纠缠赵艳的案子呢?
一阵铃声打破沉默空间,叶子浩不慌不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王志仁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睛的余光却扫到叶子浩手机屏幕,是王局。
叶子浩转过头看了一眼王志仁,坏心眼地笑了笑,把手机凑到王志仁耳边,利索按下接听键。
“叶子浩,你马上给我滚回来,越快越好!”一阵怒吼咆哮而出,说完对方便收了线,可怜的王志仁一脸苦瓜相。
“大哥,我没得罪你吧?”王志仁揉着被王局怒吼震得发痛的耳朵,苦哈哈地看着叶子浩,不满地小声抗议。
“下次记得早点把报告给我。”叶子浩耸耸肩,一脸无害表情,挪了挪身体,窝在副驾驶座上。
叶子浩手指轻动,找到车越的电话,按下拨号键。“车越,我是叶子浩。……昨天我让你申请搜查令,文件弄好了吗?……他不签名?哼哼,放心,这事我来搞定。……嗯,我在路上呢,一会回去说。”
挂上电话,叶子浩嘴角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心里琢磨着,王局你这个老狐狸,就是不肯同意我调查吧?咱慢慢来!
王局办公室里,王局腆着个大肚子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桌子上是一份S市娱乐新闻报,斗大标题《警察局里念妹情,男子撒泼又打闹》那一页被摊开在整张桌上。
这个混蛋臭小子,说了不要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今天早上就看到这么一封报纸躺在他家门口,仿佛示威一般,怒火不由升了起来。明明昨天那事是在臭小子的迫使下才同意搜查令一事,准确来说他自己根本没有松口,全是那个臭小子自说自话。
为什么媒体会知道这件事?难道是叶子浩那个混蛋怕自己反悔,才给捅到报社的?王局想到这里,脸色绿了下来。踱步也越来越快,不时看看门口。
“叩叩”两声敲门,王局立即像遇到危险的兔子,竖起耳朵提高警惕。“叩叩”又是两声敲门,王局这才清咳两声,慢步走到桌子前坐好,整理好衣服才低沉地说了一句:“进来。”
“王局,您找我?”叶子浩低眉顺眼,乖顺的站在桌前。
王局眉毛一挑,手指使劲敲了敲桌子上那份报纸,报纸发出一阵“沙沙”声表示不满,随即声调上升几分说道:“这是你做的?”
叶子浩起初皱了皱眉头,心想王局你也太高估我了,我文笔再好也不能达到这个水平啊。之后平复一下内心波澜,羞涩地笑了笑说:“王局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呀?”
王局先是一愣,整张脸扭成个麻花似的,心里却一直挂念着是谁把这事抖了出去。抬头一看,叶子浩正一脸笑眯眯盯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嗯?”叶子浩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笑。“昨个您不是答应去搜查吗?今就让车越打份正式的搜查令,只要您一签名,这不就很快继续调查下去吗?”
王局努努嘴刚想反驳,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