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林玥朋友以及林玥的调查,那个写新闻报道的人故意用了假地址假联系方式,谁都找不到那个人。
看来那个人对这件事情应该知道些什么,他故意写这两份新闻稿,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他要这么关注这件案子呢?
叶子浩已经越来越搞不清楚,整个案子里到底这个撰稿人和赵艳杜晴川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杜晴川来自首他要报道,王局勒令禁止调查他也要报道呢?他究竟是想要我们继续调查还是不想我们继续调查呢?他到底在这个案子里起了个什么作用呢?
车越坐在叶子浩对面仔细看着昨晚那份报告,双眉紧蹙,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居然会收集女人用过的卫生巾塞进塑胶人偶里,难道是用这种方式来渴望赵艳和他们的孩子复活?
“有什么看法?”叶子浩找不到先前被林玥拿走的那盒烟,只好从抽屉里又拿出一盒,解开包装熟练地夹出一根烟,却发现打火机被他放在刚才那个烟盒,只好沮丧地把烟塞回烟盒。
“杜晴川会不会精神上出现了问题?”车越一只手比划了自己的脑袋,猜测着回答。车越觉得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醒了吗?”叶子浩有点头疼,可能是没睡好的原因,此时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通红一片。
“还没有,医院那边说杜晴川一直昏迷。”车越摇了摇头,看到叶子浩欲言又止的表情,立马补充道:“目前,医生也没有给出确切的昏迷原因,只知道长期以来杜晴川营养不良,医生推断杜晴川精神可能受到刺激,所以才会昏迷这么长时间。”
“不会一直不醒吧?”叶子浩皱皱眉头,突然想起那天发疯似的杜晴川,咬人时那双如同血一样的眸子。
“应该这几天就快了吧!一会我打电话问一下。”车越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报告中的照片看。
“发现什么了?”叶子浩见车越面色严肃,很难得没有平日那种怯怯地神情,不由得问出来。
“你说,为什么杜晴川要把两个塑胶人偶放进浴缸呢?为什么浴缸里是杜晴川的血呢?”那张照片上,女人偶已经倒在地上,整个身体斜搭在浴缸边,架成一道桥梁似的,而血水面上漂浮着那个被假发盖着的小孩人偶。
“你的意思是——”叶子浩拖沓着声音,脸上不经意闪过一丝笑意,果然车越这个小子对于推理有自己的独特见解,日后好好培养一定是个可造之材。
“我怀疑杜晴川原本是因为赵艳的死,决定在浴缸里割腕自杀,至于那两个人偶是代替着赵艳和他们的孩子,他是想死时能一家团聚吧!”车越的手按在照片上,指着那浴缸里的血水,接着说:“结果,他居然没死成。”
“没死成?”叶子浩越听越有精神,车越这种大胆的假设他曾经在脑中一闪而过,却没有实际推敲下去。所以,当他现在听到车越也有这个假设时,他心中有一丝惊喜。
“是,他应该割了腕,躺在浴池,抱着这两个人偶,所以两个人偶脸上有干了的血迹,应该是他抱着它们的时候沾上的。”照片上那个女人人偶的脸上,清晰可见干涸了的血迹,一道道涂抹于脸上,斑驳恐怖。
“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者是他割得不是很深或者他命不该绝,总之他没有死成,等他睁开双眼时,他依然活着,所以他才想着来自首。”车越仿佛投身到杜晴川这个角色之中,慢慢走到窗户边蹲了下去,一只手在另外一只手腕处比划了一下,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当做杜晴川似的演示当天发生的一切。
“但是,为什么杜晴川会跑来自首?赵艳是他杀的吗?他是怎么杀死赵艳的呢?”叶子浩起初还点头赞同车越的推理,但是车越说完后睁开眼睛看着他,等他对自己的话有所评价时,叶子浩开始表示自己的怀疑。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赵艳的死和杜晴川无关,杜晴川因为很爱赵艳和他们的孩子才会想和她们一起死。二是赵艳的死与杜晴川有关,杜晴川因为内疚所以才选择自杀,结果没死成所以来自首。”车越振振有词,很少见他这么有自信这么胸有成竹的分析过一件事。
“如果赵艳的死和杜晴川无关,那么杜晴川真的有那么爱赵艳吗?上次你去过赵家询问,根据你询问回来的笔录记载,赵家父母对杜晴川不满地原因在于杜晴川没有那么爱赵艳,甚至对赵艳有些冷漠不关心。”叶子浩双手环胸,带着更加笃定的口吻一一分析解释。
“你的意思是,赵家父母有可能因为自己不喜欢杜晴川,所以带了主观情绪影响了我们的判断?”车越一下子就想到叶子浩话里可能另有含义,脱口而出。
“这个等下再说。”叶子浩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这个问题先放下。“如果赵艳的死和杜晴川有关,那么还是那句话杜晴川是怎么杀了赵艳的呢?”毫无疑问,眼下这个问题是最重要的,杜晴川究竟是怎么杀了赵艳呢?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要等杜晴川醒过来才能知道事情真相?”车越有些气急,猛地站了起来。案子破不了,王局已经天天追问这件案子了,眼看叶子浩这几天也因为破案的事情日渐消瘦,怎么能一直等着杜晴川醒过来呢?万一他醒不过来呢?
“别急啊!其实你已经推理的不错,我们现在再去一趟赵家,看看杜晴川和赵艳究竟是什么关系。”叶子浩一看车越满脸紧张,就知道他也在想万一杜晴川醒不过来该怎么办,不免笑着拍了拍车越的肩膀安慰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示意车越跟着一起去。
赵家客厅,赵家二老坐在沙发上,老大爷抽着烟,吞云吐雾一番,脸上依然是散不去的哀伤。老大娘板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一角,眼眶通红眼角湿润,一提起赵艳,偶尔飞快地擦下眼角。
“大爷,大娘,其实我们今天来,主要想让二老回忆下,赵艳生前有没有说过杜晴川对她怎么样呢?”叶子浩抢先开口。
赵大娘看了一眼叶子浩,激动地用食指指着叶子浩大骂:“我认得你,赵艳死那天,你跟我说你会找出凶手,结果呢?要不是我儿子去警局大闹,你们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
“大妈,其实——”车越想替叶子浩解释其中缘由,却被叶子浩伸手挡了一下,车越见他摇摇头,于是噤了声。
“要说的,我们早就说过了。杜晴川那小兔崽子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早就告诉你们了,我们家艳儿就是他害死的,你们不抓他还把他送进医院养着,造孽啊!”赵大爷气得把烟狠狠掐死,随手往桌子上一扔。
这一扔恰好扔到叶子浩面前桌子上,叶子浩一时全心全意盯着那截烟蒂,神情恍惚。
“大爷,我们不是不去抓杜晴川,我们现在来是想让你们为我们提供更多资料。”车越心知叶子浩以及全组人都在为这件案子东奔西跑,现在被害人家属居然这么没心没肺说他们一点事情都没做,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平衡。
“我不管,我不管!”赵老大爷愤愤不平,本来就不乐意他们的到访,现见车越顶嘴,难免怒火中烧。蹭得从沙发上站起来,长着老年斑的双手拉扯着车越和叶子浩,要把他们赶出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