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叶子浩。”
“叶队，我是王硕，我们有发现。”
“什么？有发现？”
“是，刚刚鉴证科同事才化验完所有东西，结果出来了。”
“好，我马上回来！”
墙上指针正好指到十二点，叶子浩带着一抹得意之笑迅速穿戴整齐，急急出门。看样，死胡同那道墙就要被打开了。
等到叶子浩匆匆赶回局里，整个鉴证科只剩下王硕，他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熟睡，呼吸均匀。
叶子浩不忍打扰，悄声走到王硕身边，那份报告书正好在王硕身体一边。叶子浩轻轻拿起时，王硕身体动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叶子浩，眯着的双眼慢慢睁开，整个眼球布满红血丝。
“你来了，等我下，我去洗把脸。”王硕很快起身，叶子浩点点头欠身子让了一条道。
叶子浩自己一个人翻看着那份调查报告，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洗完脸的王硕走了进来，灯光下叶子浩皱着得眉格外扎眼，他一言不发走到办公桌前，熟练地拉开第三格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毛巾擦了擦满是水珠的脸。
“烟蒂里提取不到有价值的唾液，毕竟过了这么多天，很难保证DNA的存在。”王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现在他的精力与体力不容许他还跟叶子浩客套。
“浴缸里的血液我们分析过，证实是杜晴川本人的。”王硕顿了顿，从烟盒里掏出一只烟，似乎是想稳定情绪，叼在嘴上并未点着，继续说道：“那两个人偶身体里面有些东西，因为人偶是塑胶做的，密封性还不错，没有被浴缸里的血水污染。”
“经我们化验，女人偶身体里有大团大团的卫生棉，卫生棉上的经血属于赵艳，至于那个小孩子人偶身体里藏着几团赵艳卫生棉和杜晴川**。”王硕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什么？”叶子浩双眼大睁，不可思议地看着王硕，脸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杜晴川那小子搞什么鬼？真的是心理变态吗？
“你没听错，女人人偶身体里藏着赵艳用过的卫生棉，小孩人偶身体里不仅有赵艳用过的卫生棉还有杜晴川的**。”一开始打开那两个人偶时，他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态才会做这种恶心的事情呢？更何况那些卫生棉应该是不同时期的，杜晴川究竟是怎么收集到的呢？
“他是不是想要借此表明赵艳还活着，他和赵艳的孩子还存在呢？”刚想到这一点，很快叶子浩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
“屋子里的脚印是属于鞋柜里一双女式拖鞋的。”王硕没有理会叶子浩个人的猜想，慢条斯理继续说着调查报告。“我们特意把鞋和鞋印送到足迹专家那里，根据专家分析，那鞋印应该属于死者赵艳的。”
“赵艳在死前去找过杜晴川？她还有杜晴川家里的钥匙？”叶子浩脱口而出，后来又笑笑，他现在真的是糊涂了，赵艳显然和杜晴川后来还有联系，要不然她怎么样进入杜晴川的家中呢？还有既然杜晴川多日不在家，那段时间内他去了哪里？
“我们只在杜晴川家客厅采集到鞋印，说明赵艳应该没有看到浴缸里的一幕。”王硕脑海里浮现出当日剪开塑胶人偶发现它们体内的卫生棉，已经发出一阵阵恶臭。
“还有一点很奇怪，赵艳为什么会换拖鞋？”叶子浩突然想到刚才王硕说得是女式拖鞋，那么赵艳进到杜晴川家里，看到满地灰尘，为什么还会换拖鞋呢？
“不，奇怪得不是这里，而是门口并没有找到赵艳换鞋的痕迹。”王硕摇摇头，确实一打开大门他们所有人只见到脚印在客厅部分，并没有看见门口有相应的痕迹。
“还有其他的吗？”叶子浩实在是想不明白了，难道赵艳在大门口外换鞋后再进去的吗？或者有人特意清理了门口？
“没有其他发现，目前只发现这些。”王硕摇摇头表示没有其他发现，疲惫地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快回去睡吧！”叶子浩见状不好意思地拍拍王硕肩膀，看着所有办公桌上一片片狼藉，也猜到了他们这几天有多劳累。
“嗯，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王硕环顾一圈办公室，点点头，几天几夜的化验，确实让人疲惫。
叶子浩不方便叨扰王硕太久，便拿着报告回到自己办公室，他小心翼翼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之前写下疑点的那张白纸。
第一，调访赵艳做身体健康检查的那家查体中心，看看员工中有没有在外面做药物研究的，另外调查一下王娜是否也在那家查体中心检查过身体。
这一点车越去调查过，显然所有人员都身份清白，但是那个王娜的确曾经在这里做过身体检查，但是检查报告显示，除了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以外，身体一切正常。而且，王娜是很早之前在那家查体中心做得身体健康检查。
第二，去调查赵艳的手机清单查看赵艳近半年内都和哪些电话经常联系，尤其是近一个月频繁打电话联系的人，另外从赵艳出事之后，那些之前一直给赵艳打电话的人中有谁从赵艳死后也就是下午一点半之后再也没打电话进来。
车越针对这点去做过详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杜晴川是这整个案件中最有可疑的人，案发前天天给赵艳打电话，可案发后赵艳手机中再没有出现杜晴川的来电，这也是他们最初怀疑杜晴川与本案有直接联系的一个关键点。
第三，访问赵艳的朋友、同事、家人，列出与赵艳来往较为密切的人员名单。
根据赵家父母以及赵德顺的口供，与赵艳来往颇为密切的应属突然出现的杜晴川，他成天徘徊在赵艳家门口。莫非那几日他不在自己家而是一直在赵艳家附近徘徊，从白天到黑夜，从晚上到黎明？
想到这里，叶子浩脑海里出现一幅诡异的画面：瘦得不成人形的杜晴川躲在赵艳家楼下某一处，偷偷看着赵艳上班，尾随着她，等到晚上再痴痴傻傻看着赵艳房间窗户，日夜交替。
第四，散落在沙发上的短发是谁的？
叶子浩曾经让王志仁私自调查过这件事情，那短发是杜晴川的，叶子浩曾经为此怀疑过，为什么为什么在赵艳家沙发上会有杜晴川的头发呢？赵家父母坦言不清楚女儿是否与杜晴川复合，但是就算两人复合了，杜晴川的头发怎么会一直留在赵艳家沙发上呢？
第五，在档案库里搜索近三年来S市所发生的类似案件。
三年来，只有王娜那件案子涉及到女人肉瘤似的心脏异变，所以叶子浩现在已经彻底排除了有一个非法研究新药用以人体研究的组织利用人体来试验这一可能。
第六，杜晴川。关键。无辜？知情？
这一点被叶子浩圈起来画了一个巨大问号，杜晴川绝对是这件案子的关键，但对于他知情还是无辜，叶子浩真的是无法肯定。
杜晴川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他醒过来之后，还会发疯似的到处咬人吗？现在所有的谜团都是围绕着杜晴川，他究竟和赵艳是怎么样的关系？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第七，杜晴川家浴缸人偶代表什么含义？女人偶身体里是赵艳用过的卫生棉，小孩人偶身体里则是赵艳用过的卫生棉以及杜晴川**，这意味着什么？
叶子浩双手抱着脑袋，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双眼直勾勾盯着那张白纸，巴不得这样就能瞅出什么玄机。最后一点是他刚刚加上去的，他实在想不到杜晴川的心理，是什么心态让他做出这么变态的举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