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关上房门,整个身体贴在门上,隐约听到王志仁离开,她才从房间缓缓走了出来。
“妈——”方琳坐在沙发上,神情疲惫,眼神望着大门口,若有所思。林玥看了一眼,眼皮一沉,低低喊了一声。
“小玥啊,过来坐。”方琳看到林玥脸上立马露出温柔的笑容,拍着身边的位置对林玥招招手。
“妈——”林玥乖巧地坐在方琳一边,双手环抱着方琳的胳膊,头依偎在方琳肩膀上蹭了蹭。
“孩子啊,志仁他……”方琳总想找个机会和自己女儿谈谈王志仁的事情,但每每被女儿拒绝,今天看这样子实在不能再拖延下去。
“妈,我们不提他好吗?”果不其然,林玥出声打断方琳的话,摇摇头闭上双眼,她不愿再提起那个人,不愿再想起过去的事情。
“可是,都已经五年了。”方琳算算时间,这是小雅离开的第五个年头,小雅的死是个意外,不能完全怨王志仁。
“妈——”林玥低低呢喃,再次阻止了方琳的话题。对于姐姐的死,她不是不知道根本原因不在王志仁身上,但是如果不是他不够珍惜,姐姐应该会更幸福的离开。她,只是想姐姐更幸福一点。
方琳揽过女儿的肩膀,轻轻拍拍她的背部,头贴着女儿的额头,希望可以能安抚一下女儿的心情。
“对了,你和那个叶子浩怎么样啊?”方琳换了个话题,方才脑子里出现女儿与叶子浩在楼下亲密的场景,不由嘴角带笑。
“什么怎么样啊?”林玥突然直起身体,一脸通红地看着母亲。刚刚母亲说起叶子浩,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咯噔”一声,脑中一幅幅画面闪过。抱着她的叶子浩,说别怕的叶子浩,逗弄她的叶子浩……今晚的每一幕都快速滑过她的脑海。
“你说呢?刚刚我可都看见了哟!”方琳食指弯曲刮了一下林玥的鼻子,笑了笑,故意强调刚刚楼下哪一幕她都看见了。
“什么呀?您都看见什么了呀?”林玥起初一愣,脑子里飞快想想刚刚在楼下发生什么事情,随后吐吐舌头,故意问起方琳。
“啧啧,刚刚我们家小玥和那个叶子浩可是有说有笑甜甜蜜蜜恩爱有加,在楼下更是依依不舍啊!”方琳耸耸肩,接着一脸坏笑,双手环胸很有自信的娓娓道来。
“哎呀!才不是那个样子呢!”林玥急得直跺脚,什么有说有笑甜甜蜜蜜恩爱有加?她哪里有啊!什么楼下依依不舍,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啊!
“那是哪个样子呢?”一脸疑惑的方琳不解地问道,她倒是很好奇,不是这样那应该是怎么样的事情呢?
“我,我不跟你说了,讨厌!我睡觉去,明早还要起早呢!”林玥看着母亲的表情心知母亲是故意想套话,于是一跺脚娇羞地回到房间。
方琳看着女儿羞涩模样会心一笑,女儿的心思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转念又难免担忧起来,也不知道那个叶子浩对女儿是怎么样的心境呢?不行,改天一定要和梁秋柔合计合计这件事。
“儿子,你在哪啊?”梁秋柔最终还是沉不住气,抓起电话管他三七二十一立马给臭小子打电话。方琳那边每个消息,叶子浩这个臭小子也不打个招呼,这让她怎么能心中沉稳呢?
“哎呀,老妈,我就在楼下,马上就回家了,别催了哈!”叶子浩真是不想这么近距离接电话,可梁秋柔真是夺命电话call,在电话第十一次想起,叶子浩不得已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挂线的“嘟嘟”声,梁秋柔才反应过来儿子刚进了电梯,立马把电话放好快步走到门口。
叶子浩钥匙还没掏地出来,家门就突然一开,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拉了进去。
“哎——”叶子浩刚要开口询问这是闹得哪一出,那只抓住他的手就把他使劲推在门上。
“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梁秋柔就跟八爪鱼似的贴在叶子浩身上,板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叶子浩,大有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势。
叶子浩抬头看到墙上的钟表,快十一点了,他皱皱眉头,眼睛微眯着,调侃着说道:“我亲爱的母亲大人,不是您老人家交待今晚让您儿子我别回家的吗?怎么我现在回来了,您就要给我扔出去吗?”
梁秋柔尴尬地笑笑,生怕叶子浩真的就跑出去,两只手钳着叶子浩就往客厅拖,一边拖一边说:“你快交待,你把林玥那丫头办了?”
“妈,什么叫办了啊?我们可是清清白白,别那么看待我们啦!”叶子浩一脸扭曲,平时挺有文化的母亲,怎么这种时候整得这么让人别扭伤不起呢?
“哎呀,青年男女干柴烈火的,谁知……”一向比较爱幻想的双鱼座特质再一次发挥作用,梁秋柔一边无限幻想一边大说特说。
“打住,就此打住!您再说下去,我们就该迈入婚姻的殿堂,从此过上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生活。您赶紧回神吧!快别寻思了,什么事都没发生,您呀,甭想啦!”叶子浩接着母亲的话说下去,这个爱幻想的母亲他太过了解了,怎么可能在家安安生生老老实实呢?
虽梁秋柔不至于成天捣乱闯祸和生事,但也会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等叶子浩回家再念起“紧箍咒”。叶子浩太了解他这个妈妈了,简直那个思想就是天马行空,从天南飞到海北,从天堂降到地狱,绝对跨越幅度大到超出一般人的思想范围。
“那你倒是对我坦白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不说我能不胡思乱想吗?你说我胡思乱想多浪费脑细胞啊!你说……”唐僧式的磨磨唧唧又开始了,梁秋柔在一边摇头晃脑,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成,我错了!小的我坦白交代,您老就别浪费唇舌,我们速说速决!”叶子浩两手捂着耳朵,头痛欲裂,梁秋柔的唐僧式絮叨绝对会让他口吐鲜血英年早逝。
为了自己还可以活得更久,为了自己的耳膜不至于损伤,他决定和盘托出,一一交代。从相约林玥之因到林玥跑走不回,再到突然林玥出现以及和林玥公园嬉闹,最后送林玥回家。
“哟哟哟!我家叶小鬼一点都不木头嘛!抱人家了哟!”梁秋柔显然只抓到那一句,坚决不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揶揄叶子浩。
叶子浩满脸通红,对于当时那一抱,纯粹是条件反射,真不是想过后的行为。对此,他不想解释,跟梁秋柔解释,等同于对牛弹琴,越说越乱。于是,他交待完所有之后一言不发回到房间,留下在客厅还喋喋不休的梁秋柔。
案件发展到如今一直没有太多进展,鉴证科的调查报告还没有送过来,一切毫无头绪。期间杜晴川一直没醒过来,赵德顺也不耐烦地闹过几次,每次都被车越劝回去。
叶子浩最近更是愁得也不能眠,但也没办法常催鉴证科,他们已经加班加点三天两夜了。
这天,叶子浩坐在书桌前,一笔笔勾画,但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现在所有疑点都被罗列出来,可是鉴证报告没出来,什么进展都没有。仿佛所有事情到现阶段,一切都停止不前了。
电话铃声响起,叶子浩抓起电话一看,局里的。“喂?我是叶子浩。……什么?有发现?……好,我马上回来!”
墙上指针正好指到十二点,叶子浩带着一抹得意之笑迅速穿戴整齐,急急出门。看样,死胡同那道墙就要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