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办事利落,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带着丫鬟嬷嬷们过来了,红光满脸的跟天上下金子似的。
“事情办妥了?”扶着砚墨的手站起来,我笑脸盈盈的问着。
“办妥了!”柳嬷嬷一笑,随即神秘的侧过身子让自己和她更贴近一些,这才又小声的说,“刚才在园子的那个小丫头是完颜氏身边一等丫鬟红菱的妹妹青竹!小丫头胆儿小,被一吓唬就什么都招了!说的就是完颜氏。”
理理鬓发,我轻轻一笑道:“是吗?派个人去给完颜氏说一说,就说那丫头讨人喜欢,本福晋做主要把她给爷抬了做通房,明晚便开脸吧,也一定给物色两个更伶俐可人的小丫鬟送过去补偿,希望她能割爱!”
“福晋!”柳嬷嬷听着这话一惊,忍不住吃惊地叫出声来。
“闭嘴!”皱眉低声呵斥,自己忍不住揉揉太阳穴。这柳嬷嬷,被提醒了那么多次也改不了这一惊一乍的毛病。
柳嬷嬷张了张嘴,看着脸色不佳的主子,乖觉的闭上了嘴。
“严嬷嬷,劳烦你和李嬷嬷走一趟了,把扣下来的那丫头给兆佳氏送过去,就说是抬给爷的通房,让她给好好安置!”
“福晋客气了,能伺候福晋是老奴们修下来的福分,哪里担得起‘劳烦’二字。”李嬷嬷行了个万福,神色甚是恭敬的说道。
看着毕恭毕敬地的严嬷嬷和李嬷嬷,自己满意的笑了笑。继安静、严肃的评价外再加上了恭敬、本分。
严嬷嬷和李嬷嬷走后,自己让跟着的丫鬟们站在亭子外延去,这才开口道:“嬷嬷,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做任何事都要多看,说任何话都先想!”看着抿嘴偷笑的砚墨,自己话锋一转,“还有你,砚墨!”
“是,老奴(奴婢)明白了!”
“福晋,砚墨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抬了青竹做通房还是给安置在庶福晋那里?”砚墨皱着一张清秀的脸蛋,语气甚是不满和不解。
看着满脸不解神色的砚墨,我笑得开怀道:“答案就要在看到青绿的时候才能知道了!”
没有什么比明显的事实更让你上当,这么一连串称得上怪异的现象却往往可以为你提供线索。小丫鬟青竹是完颜氏身边的丫头,不说忠心但至少见过世面有点骨气,而不是被柳嬷嬷一吓就全招了,所以这青竹明显是个‘粽子’。在府里,有孩子的只有完颜氏和兆佳氏两个庶福晋,两个人前后进府,然后又是前后显怀,而且还是两看两相厌,所以不管是九阿哥的宠爱还是什么都要斗上一斗。从这里来看董鄂氏摔跤就属兆佳氏的嫌疑大一些,或者本身就是完颜氏设的局,也知道青竹是兆佳氏身边的人,于是就来一个将错就错把大部分的嫌疑推在兆佳氏身上自己还能自居受害者的身份?只希望没有第三者的出现,要不然现在的局面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着主子的话,砚墨和柳嬷嬷齐齐打了个寒颤。再看着主子笑得欢愉的时候身上的寒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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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自己吃吃饭的时间差不多是半个多时辰,也就一个多小时左右了,再加上耗上的这些时间,青绿面部和四肢发凉、尸斑和尸僵也出现,那就证明青绿的确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有些费力的蹲着身子在尸体旁边,说是重物袭击致死,虽然血也流的挺多看上去挺吓人。但那也只是吓人,明显不是要了青绿小命的主要原因。
“这歹人也够狠的,给了青绿一下还不够,还给补了一下呢!”淡淡地说着,无视柳嬷嬷发白的脸色,自己接过砚书递过来的锦帕擦擦刚才沾血的手指。
“福晋您怎么知道?”砚书也蹲下身子来仔细看着青绿后脑勺上的凹处。
看着此景,我摇摇头。砚书胆儿再大好奇心再盛再想求证也不敢去刨开旁边的发丝,不过还是个孩子啊。
暗自叹息着,我道:“用钝器打击人的头部甚至是会造成挫裂伤。但是通常第一击是不会有血溅出,伤口周围会有伤痕;但如若第二击在同一个地方,血就会喷出来。你看!”就着锦帕微微扒开伤口周围的发丝让砚书瞧的更仔细。
不过,总觉得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若有若思地盯着伤口,脑中灵光一闪,立马道:“砚书,快,把盘扣给她解开,看脖子上是不是有淤痕。”
“是。”砚书应了一声,也顾不上青绿后脑勺上的伤痕了手脚利落的解开青绿胸前的盘扣,露出白皙的脖颈,而在脖颈间惹人刺目的便是青紫色的淤痕。
“果然。”了然一笑,我侧头继续说:“这青绿生前和哪位主子的关系好?”
“是佟氏!老奴记得佟氏和青绿是一同被宜妃娘娘在去年赐给爷的,那佟氏和青绿感情甚好,后来佟氏被抬了做格格,青绿甘愿在她身边伺候着,再后来是庶福晋责罚青绿的时候福晋您看见了便要了这丫头!”柳嬷嬷小心地斟酌说道。
“福晋,您问这个干吗?和我们找歹人有干系吗?”
微微紧张的气氛立马被破坏殆尽,看着一脸娇憨的砚墨,自己实在无力。这丫头,没有在这内院里被吃干抹净也着实是个奇迹!
“你傻啊!福晋这么问一定是因为这个人就是谋害青绿的凶手了,能全然无防备的把后背交给别人,那也只能是朋友、亲人!”砚书恨铁不成钢的戳着砚墨的脑袋,而砚墨则是一脸委屈无比的表情盯着自己,让人全然气不起来。
点点头,微笑地看着砚书表示对她话语的肯定,然后才说:“砚书说的没错,没有人能毫无顾忌没有防备的把后背交给别人,交给别人的人必定是自己信任的人!”
“福晋,奴婢还有一事不解!”砚书皱眉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主子,直到主子点头才继续往下说,“虽说青绿流血挺吓人的,但是却不致使,难道是被勒死的?还有,佟氏平日对青绿亲如姐妹,怎么有理由害她呢?”
“书中只有黄金屋这话倒是一点不假!你可知死者生前若是被人扼住颈后用钝器打击头部会造成什么现象?”盈盈一笑,看向砚书,自己问道。
砚书瞅着笑得眼睛都成新月的主子,暗自思索,最终还是无奈地说:“奴婢不知!”
“会造成颅内严重损伤,呼吸系统衰竭死亡!”借着砚墨和柳嬷嬷的手站起身子来,自己继续说,“至于说害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世上有真情那也是极少数,大多数都掺杂着一些目的。所以,你和砚墨要好好看,用心看!”
“奴婢(老奴)省的!”
看着三个人面色都凝重了起来,自己也明白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于是补充道:“让人葬了青绿吧!虽然说是额娘赐下来的,也去寻寻这丫头的家人,若还有在的便给一些银子,也圆了这些日子细心照顾我一阵子!”
“福晋仁慈,那接下来咱们要去佟氏那吗?福晋。”柳嬷嬷搀扶着自个儿看着长大的主子,暗叹: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福晋说的真真好,难怪这段时间总见主子捧着书本读。
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
“什么事?福晋不是吩咐过不要来打扰的吗?”柳嬷嬷一皱眉,没好气地打开门冲着门口的丫鬟道。
“嬷嬷莫气!是爷身边的小扣子传话来说爷回来了,让福晋马上去后堂,同行的有八爷和十爷!”
听了小丫头的话自己怔了怔,有些心慌,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胤禟见面,而且他和八阿哥和十阿哥一起让自己一个大肚婆去干吗?感觉自己隐隐有些紧缩作痛,自己赶紧做深呼吸,侧脸对着砚书说:“带可靠的人去把佟氏软禁起来,待明天再做处理!”
“是!”砚书一个万福后从门侧走去带着院前的严嬷嬷和李嬷嬷朝着院外去。
感觉总鼻尖萦绕着一股散不开的气味儿,瞥了眼青绿的尸身,自己深吸一口气,知道该来的总是避免不了。于是让砚墨和粉倌搀扶着自己,道:“去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