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儿看着倒塌的房屋,一时间难以思考,呆愣在那里,直到小蝶和石头的哭喊传来,她才回过神,施展法术,拼尽全力,把熊熊燃烧的灵火扑灭。被灵火灼伤的皮肤已没了感觉,不顾还残留的余热,飞速冲到房屋旁,用手搬动一根根依然滚烫的废木。
“奶奶,大娘,你们不要有事啊,再坚持一会儿,我一定把你们救出来,不要啊……”
楚云儿的大脑混乱不堪,只是不停的想着救人,双手被灼热的木头烫的起了一层皮,在与木头瓦砾的摩擦间,那层皮破损继而褪去。生嫩的肉掌就那样继续不停的刨着,不出片刻,掌心已是血肉模糊。泪水蒙住了视线,从被熏的乌黑的脸上潸然而下。心似乎已停止跳动,只余阵阵撕裂般的感觉,战栗传遍了全身。
怎么会没想到,都是她的疏忽,下山的时候,师父再三叮嘱,不可滥用法力。可是自己却当做耳旁风,如今……当年,师父教习灵火的运用时说过,灵火不是普通的火,相比起来,威利大的多。最重要的是,用水不能把它浇灭,反而会像油一样,使火越烧越旺。这么重要的东西,亏她还是神界一员,竟然给忘了。
懊悔,恐惧,痛苦……这些昔日作为天神,从未有过的情绪,一时间疯涌而来。楚云儿顾不得感知这一切,依然拼命挖着。
终于,她挖到了一片烧的只剩一丁点儿的布料,那是穿在奶奶身上的衣服碎片。
带着一丝的希望,楚云儿像疯了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搬开一根屋顶的横梁,被烧得只剩半边的床脚下,奶奶紧紧抱着小蝶的娘,背对着楚云儿,一时间,她眼中的泪水更甚。奶奶的背部已被严重烧伤,黑乎乎一片,一股刺鼻的焦味在空气中扩散。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熊熊的烈火,被她抱在怀中的大娘,虽然被烟尘熏的晕了过去,但是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
楚云儿慢慢移到奶奶身边,把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拖出床脚,她想要分开她们,但奶奶的手却依然紧紧的抱着大娘,没有一丝缝隙,她的四肢已变得僵硬。
楚云儿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她颤颤的伸出一只手,移到奶奶的鼻前,那里早已没有了呼吸。一下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楚云儿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大脑一阵刺痛,寒气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全身,忍不住的颤栗。她把头深深的埋到膝盖里头,双手抱腿,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不用面对如此痛苦的时刻。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怎么办……”
楚云儿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脑中毫无头绪,这就是人间吗,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堪,如果是这样,真的没有当初的勇气,来面对这一切。身为天神的骄傲,早已变得了无踪迹。哼,天神,在这里,又能怎样?
楚云儿已有些后悔,当初在无为面前的信誓旦旦还历历在目,可现在,自己在人间的路才刚刚开始,却已经害怕了,这不是她所熟知的世界,到处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姐姐,姐姐,救救奶奶……”
“娘怎么了……”
两个孩子各自趴在自己的亲人身边,满脸的惊慌,泪水打湿了他们的脸颊。那是他们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希望,可现在,所有的一切,有可能都要消失了。
那种浸透心扉的痛,楚云儿懂得。就像当初的夜舜与她,当生命中习以为常的东西突然消失,再也见不到时,那种感觉,说不出,道不明。就像生命的一部分悄悄流逝了,慢慢渗透骨髓的空,身心的疲惫,所有痛楚会不知不觉间悄悄袭来,挡不住,忘不掉。
也许,他们会比她更痛吧。因为那会儿她是神,没有任何感觉的神。
“对不起,石头,小蝶,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奶奶她们,我……”
楚云儿不知该说些什么,任何的话在这会儿都显得苍白无力。
两个孩子趴在那里,哭的声嘶力竭。
“姐姐,你快看,娘还活着,娘,你醒醒……”
小蝶突然大声喊起来,楚云儿以为那定是她过于悲痛,胡思乱想罢了。
“对不起,小蝶,大娘她……”
“真的,她的眼皮动了一下,她还活着……”
小蝶拽着楚云儿的衣襟激动得说着。
楚云儿想起了她在异世时见到的事,快步来到大娘的身旁,伸手摸向了大娘脖子上的动脉,当她感觉到微弱的跳动时,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不确信的再摸一次,还有跳动。
“活着,大娘她还活着……小蝶”
楚云儿赶忙把大娘的身体抬起,从怀里取出了她珍藏了18年的仙丹,无为说过,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吃了它,就一定可以活过来。
楚云儿把仙丹咬碎,喂入了大娘的口中。屏住呼吸,盼着大娘快快醒来。
“姐姐,我娘她……”
小蝶满脸的焦急神色,握住她娘的手,不停地搓着,希望可以让冷冰冰的身体有一点暖气。
“娘,你一定要醒来啊,我们约定过,等你身子好起来,我们就一起去找爹,不要丢下小蝶一个人……”
小蝶的哭声低哑,和娘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无论再苦,她都不觉得累,始终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她们能找到爹,然后三个人又可以……
“姐姐,奶奶怎么办,姐姐,你也救救奶奶啊!奶奶……”
石头呆在那里,忽然之间忘记了哭泣,还没从失去爹娘的痛苦中缓过来,一下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知道奶奶也有可能走,他连哭诉的人都没了,往后,悲喜苦痛,再不会有人关心,哭还有用吗?
楚云儿看着两个孩子,双手紧握,泛白的骨节隐隐作响,血肉模糊的掌心毫无痛觉,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面对生死,现在的她,又能如何。想起过往的种种,蔑视世间的一切,呵呵,她的惩罚,这才开始吧!
像是下定了决心,楚云儿深吸一口气,轻轻扶起浑身是伤的奶奶,把另一颗仙丹喂进她的嘴里,又搬过她的身子,抬起双掌,把自己的仙气,缓缓的渡近了她的体内。
嘿嘿,实在对不起了,这几天刚开学,各种事儿,比较忙,百里抽闲,只能写了这点儿。往后一定补上。还望大家见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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