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忽略,被强行欢|爱后的身子,有着无法言喻的痛,曼冬每迈出一部都会带来一阵钻心的撕裂感。她艰难地走到了未央宫附近,已是大汗淋漓,浑身都在颤抖,已经是极度隐忍了,指甲早已陷进了掌心,留下耀眼夺目的红痕。本想着吸口气继续前行,可似乎连呼吸都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郭舍人在一边看着,担心地想上前搀扶一下,可是,刘彻却早早吩咐过,不许搀扶,要皇后娘娘自己走回去。曼冬倔强地接受了,她不容许自己在他面前倒下,不容许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因为柔弱给谁看?谁会怜惜?谁又会放过她?她清楚的知道,这一次,他不会;不,应该是永远也不会。
曼冬咬着牙抬起头,挺直了腰板重新振作,不管有多痛,她一定要把这条路走完。脚再一次地迈了出去,有千斤重。紧随其后的郭舍人怜惜地望向还在艰难前行的人儿,深深叹了口气,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距离晚膳后已经三个时辰了,仍不见自己主子回宫,又蓝不禁有些担心,前几日至多两个时辰就被放回来了,不知今日会不会出什么事。又蓝焦急地守在未央宫门口,不时地眺望着。终于在夜色中看见曼冬一行的身影,欣喜地牵起裙带迎了上去。
“娘娘……”又蓝看着一脸惨白的曼冬,顿觉不妥,关切地准备上前搀扶一把,却被曼冬用手挡开了,又蓝诧异地又唤了一声:“娘娘,让奴婢扶您吧……”
曼冬摇了摇头,对郭舍人道:“谢谢郭公公送本宫回来,本宫已经到了,公公可以回去复命了。”
郭舍人张了张口,看着面前一脸坚毅的曼冬,又将腹中的话压了下去,抿了抿唇才道:“那娘娘保重,奴才回去复命了。”
曼冬站在原地,瞅着人都走远了,复又转头对又蓝道:“又蓝,现在只有你是自由身,你可愿帮我一个忙?”
又蓝诚恳地点了点头:“主子姐姐您说哪儿的话,您的事就是又蓝的事,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
曼冬微微有些动容,此时此刻身边还有这样一个朋友,真是一件欣慰的事,她感激道:“方才,听皇上对我说的话,似乎有意要处置我父亲,你现在拿着我的令牌,去找平阳长公主,她是皇上的姐姐,想必没有人会怀疑什么,你求她帮忙打听一下,我父亲是不是出事了。”
又蓝听得很是仔细,犹疑道:“您说平阳公主会帮这个忙吗?”
曼冬皱眉思忖了下方道:“平阳公主素来对我不错,她为人也很和蔼,想必应该会帮这个忙的。”
“那好,主子姐姐您放心,又蓝一定幸不辱命。现在让我先扶您回屋吧……”说着就搀起了曼冬虚弱的手臂,曼冬也不再推脱了,她确实累了,需要一个臂膀依靠。
次日,又蓝带回来一个消息,“堂邑侯陈午,去了……”。
曼冬震惊地坐起了身,果真被自己猜中了……虽说至今没有见过这个朝代的父亲,但是心中还是隐隐犯疼,大概是真正的阿娇在心疼吧。转念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可知母亲现下如何了?”
“翁主她……”又蓝撇过头艰难道:“她被禁足了……虽然没了自由,但是其他方面应该还跟往日一般无二的,主子您就别担心了。”又蓝担心的安慰着。
曼冬放心的点了点头,是啊,只要平安就好,想必刘彻还不敢对娘亲怎么样。曼冬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低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约巳时了。”
时辰尚早,虽然从未见过陈午,但他毕竟是自己在这个朝代的父亲,是应该尽尽孝道的。念及此便对一旁的又蓝吩咐道:“去帮我准备一些纸钱吧,作为女儿我都没好好尽过什么孝道,现在父亲去了,多少也要为他做点什么……”
“可是主子,宫中是不可以烧纸钱的,犯了大忌。”又蓝提醒道。
曼冬眯起了眼,如今她还怕什么呢,还有比生不如死更糟糕的了么?于是坚持道:“没事,你小心点便是,凡事有我。”
又蓝无法,只好下去准备了。
晚些时候,又蓝不知从哪儿搜罗来一大篮冥纸,瞧瞧地从后门溜进了未央宫。曼冬此时已换了身白衫,看着满满一篮的纸钱便感激地接过了,随即找了间干净僻静的房间,把自己为父亲做的牌位放了上去。
御花园外。
“朕今儿要去看看母后,好像近来身子又不大好了,回头去库房那儿多寻点补品送过去,今儿就晚点请皇后。”刘彻走在前面吩咐着。
“皇上,娘娘她……”郭舍人踌躇着,欲言又止。
刘彻停下了步子,横了他一眼,方不耐道:“她又怎么了?”
郭舍人低着头,纠结了好一会儿,一咬牙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俯首恳求道:“皇上,奴才冷眼瞧着,皇后娘娘一直是一门心思对您好呀,不知这次又是什么惹怒到您了,想必定是无心之失,您就饶了娘娘吧,她确实是受不住了,昨天差点就在路上倒下去了……”说到后来,不禁成了哭腔,对曼冬的遭遇越发的惋惜了。
“你说什么?”刘彻猛地把郭舍人从地上扯起,“你说她昨天差点在路上倒下去?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朕!”刘彻怒气冲冲地放开了郭舍人,改道去了未央宫。
刚转过一个宫室,眼看前面就是未央宫了,刘彻忽地与一个小宫女撞个正着。小宫女惊得大叫,抬头一瞧是皇上,吓得顿时就跪了下去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刘彻看着地上不住磕头,浑身发抖,畏畏缩缩的宫女,心生狐疑:“你慌什么?
“奴婢,奴婢……”
小宫女胆颤的,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瞧着刘彻越发难看的神色,郭舍人担忧地便假意冲她吼道:“支支吾吾的,仔细着脑袋,有什么尽管说!”
小宫女讪讪地抬起了头:“是……是……是皇后娘娘……”
“皇后怎么了?”刘彻逼问道。
“奴婢本是准备进屋打扫,却瞧见皇后娘娘拿着一个满身是针的娃娃,眼神好恐怖,奴婢就吓得跑了出来……”
刘彻心一沉,也不顾仍旧跪在地上的宫女,便大踏步地赶去了未央宫。
外面一阵脚步声,曼冬刚想问屋外的又蓝发生了何事,又蓝就急急地闯进了屋子,慌道:“主子不好了,皇上来了!”
曼冬挑眉,难道是知道她在祭奠陈午?消息当真这么快?曼冬皱了下眉头,镇定地站了起来,冲又蓝安慰道:“没事的。”于是便朝大殿走去。
“臣妾参见皇上。”曼冬福了福身,瞅了瞅刘彻身旁一脸担忧的郭舍人,方接着道:“不知皇上来找臣妾有何事?”
刘彻也不作答,阴鸷着脸对一边的内室吩咐道:“搜!”
于是,七八个宫监便一窝蜂的涌进了未央宫,开始肆无忌惮地翻找着什么。瞬间,未央宫内一片凌乱。曼冬不解地看着这一切,她隐约意识到刘彻似乎不是为了祭奠陈午来问罪于她,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乒乒乓乓”全是东西落地的声音,终于,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皇上,找到了。”
曼冬诧异地望了过去,到底是什么值得刘彻这么大费周章。转首一瞧,一个白色的布娃娃印入眼帘,看上去做的一般般,上面似乎还有字,还有……针。等等,这难道是……难道是……巫蛊娃娃!
曼冬下意识地摇起了头,这怎么可能!她立刻看向刘彻,他已经接过那个娃娃,上面分明刻着他的生辰八字,然后被一根根银针扎住,下一秒,他死死地捏紧了这个罪恶的象征,仇视道:“你果真这么恨朕!你的心真是歹毒啊!”
在这之前,听着郭舍人的劝说,他原本想放过她了,再不提以前了,可是却在这个时候让他看见了这个,这个他最痛恨的巫蛊!而做这个的,想要谋害他的,却是他的皇后,那个他准备好好疼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