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日,阳光灿烂,适合结婚的好日子。
上午九点半,常爸常妈手忙脚乱地招呼在屋里坐满了的亲戚朋友。门口两边贴着大红的喜字。就在今天,常文江要结婚了。
三姑的大嗓门:“小月这孩子从小就可爱,哎你们还记得不?三岁那年,文江跟她俩人从石板上往下跳,比谁踩狗屎踩的准,那小月为了照顾文江的自尊心,都故意踩不上,每次都是文江赢,把这小子美的啊……”
四姨的小尖嗓:“没错没错,她从小就关心文江,四岁那年啊,俩人玩踢屁股,文江让小月先踢三脚他再踢一脚,小月踢了两脚后舍不得文江了,不踢了……”
五大爷沙哑的声音:“对哈对哈,而且小月从小就爱帮助他,五岁那年啊,文江去厕所没带纸,让小月给送过去,这小姑娘撕下《飞碟探索》光滑的彩页就给他送过去了……”
几人聊得十分尽兴,卜小非在一边听的乐不可支。
常文江风风火火地把摄像师带进来,一看卜小非乐呵呵地听笑话,踢了他屁股一脚:“让你当伴郎还是玩来了?打个电话问问子杉怎么还没到?”
“来了来了!”叶子衫从一边的墙中出现,大汗淋漓地,“路上堵车了,一会我也要开车去接新娘子吗?”
常文江左右看看,好在没人注意这边:“子杉你能不能正常从门里进来?一会你跟萝卜都要跟我去,对了,萝卜你找老卡给我借的什么车?”
卜小非说:“银色捷豹XFR,听说笑笑是伴娘,咱们去叫门时一定遭到娘家人的为难,老常你红包都准备好没?”
“送什么红包,我早有准备,到时听我指挥。”
在新房布置好,摄影师摄过像之后,人们出发了。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直奔江家。每辆车上拴着喜气的丝绦,随风摇摆。
领头开道的是小赵,挂上警车的警灯,一路畅通无阻;紧随其后的捷豹XFR里,常文江开着车,副驾驶是伴郎卜小非;跟在常文江后面,叶子衫的黑色A6L已经从修理厂提回来,此时拉着常爸和常妈。
常家的亲戚们有的开自己的车,有的坐在后面的几辆叶子衫公司几个部室的主任开的SUV车中;再后面,工商局、税务局及的车排成了一排,基本都是常爸常妈的老同事,也有常文江自己的同学和朋友,当初常文江当上警察,没少动用这些人的关系。
后面押队的是老陈,开着常文江的桑塔纳,也挂上了警灯。一路上的行人们都被这拉风的车队吸引,交头接耳:“这家人犯的事够大的,婚礼上都让警察带走了……”
车队带着轰鸣声开进了江家住的小区,门口两侧也贴着大红的单喜字,江家的邻居们都迎上来向常家人道喜。正在玩的几个小孩子看到车队进来,一边喊着“来了来了,做好准备。”一边向着楼里跑去。
常文江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江家二楼单元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门里传来江家表姐表妹的声音:“谁啊?”隐约可以听到里面嘻嘻哈哈的笑声。
“我,常文江,给我开门呀!”
“文件啊?你干什么来啦?”听声音像是小月的表姐:江可……反正不叫江可日。
“表姐啊,我来接我媳妇啊,小月!”
“哈哈,哪儿有这么容易开门,你自己想想办法咯,能进来就让你带媳妇走。”
常文江心里想:哼哼,想要红包,也要先看看我的手段。
他让大家全部先下楼等,自己跟叶子衫、卜小非开始研究破门方案。他集中了精力,脑海中仔细想象着小月家里的房型格局。
过不多久,常文江的努力起了效果,在付出了头痛的代价后,他脑子里终于涌现出屋子里的布局。
……小月的房间里,穿着洁白婚纱的小月和爸妈,以及另外三个亲戚在给小月化妆……江爸和江妈的房间里,四个亲戚在打牌,另外五个在观战,这里人太多,无法作为突破口,客厅里……小月的四个表姐表妹在堵着门,好像在迷茫为什么常文江在外面没了动静……厨房……没有人……卫生间……没有人。恩,很好,很不错的时机。常文江已经确定了具体的突破方案,蹲下身来,边在地上画图边向叶卜二人面授机宜。
三分钟后,楼道里半层楼梯拐角处,常文江和卜小非二人搭好了人梯,叶子衫被他俩托到江家屋子里地面的高度。
“子杉,就是这里了,你加油!进去是厨房。”
叶子衫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在努力了几次之后,终于成功地穿墙而入。常文江和卜小非向楼下跑去,跑到了楼后面的死角,他们顶上的二楼窗户正是江家卫生间的窗户,此时关闭着,叶子衫的任务就是从厨房潜入卫生间,把窗户打开。
叶子衫先将头穿进厨房之后,确定没有人,随后将身体也穿了进来。这里可以清楚地听到客厅里江家姐妹们的喧哗声。他蹑足潜踪,猫着腰贴着墙向卫生间蹭去。目前一切顺利,只待拐过弯去,把卫生间里的窗户打开,他的任务就算大功告成。
他的心里怦怦直跳,目前为止,江家姐妹们应该在客厅时看不到厨房和卫生间接口这个死角位置。他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四米,三米……终于,叶子衫成功地抵达厨房出口,只要一闪身进了拐角的卫生间,计划就几乎成功了。
叶子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响叮当然不让的速度闪过拐角,突然,他的整个身体僵硬,脸上表情目瞪口呆地:“这……这不在计划中啊。”
常文江和卜小非站在楼下没人看到的地方,眼睛死死地盯着二楼的窗户,尤其是卜小非,他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窗户上面。
“老常,老叶好慢啊,我这眼睛都瞪出金星来了……窗户再不开一会靶子就消失了啊!”
“坚持住!能不能把你嫂子抢出来就在此一举了。”常文江又在心里把计划算计了一遍,貌似没有什么破绽,但他心里总是有点儿不踏实。
我疏忽了什么吗?常文江想不出来。
这时,二楼的窗户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只手探了出来,向他们招了招。
“老叶成功了,萝卜,准备。”
卜小非双手搭在一起,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打开的窗户。
常文江一个助跑,飞速蹬上。卜小非在常文江脚蹬到他手上的一刹,用尽力气向上托去,常文江身体腾空而起。在他离开卜小非手的那一刻,卜小非的异能消失,眼里的靶子随之不见。
常文江双手扒在了窗台上,双腿用力,整个人终于翻进了二楼。卜小非见到他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扭头拿出湿巾,把脸上的血迹擦去。常文江的体重不比足球,这次的出血格外厉害。
“多亏这次买了为大流量设计的……”卜小非很欣慰。
常文江翻身进了卫生间,准备与叶子衫汇合。出乎他意料的是,卫生间里空无一人。门紧闭着,叶子衫并没在这里。
他心头传来不妙的感觉,轻轻推了推卫生间的门,另他惊讶的是:门已经从外面用钥匙锁死了。他又用力拧了拧把手,确实开不开。
常文江被锁在卫生间里了……
此时,门外江家姐妹的笑声传入了他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