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一天晚上,常文江与小月走在他们新房所在小区的花园中,小月揽着常文江的胳膊,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依偎着。
常文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月,咱们终于结婚了,呵呵。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忙着工作,今后我会做一个好丈夫的,把咱们的恋爱中该有的甜蜜都补回来。”
小月笑笑,抬起头看着常文江的脸:“文江,我知道你工作忙,我从没怪过你啊!”
她越是这么说,常文江的心里反倒产生了内疚:“其实,我最想的就是咱们能够歇个长假,我带你好好出去玩玩。回来后,咱们该给老人们生个孩子了,呵呵。”
小月的脸红了,深深地埋进常文江的怀里。
常文江搂着妻子,心情无比的舒畅。
小月似乎也沉浸在这甜蜜的气氛中,用很低的声音道:“文江,我知道咱俩的岁数应该要个孩子了。可是,你不怕吗?”
常文江楞了一下:“我怕什么?”
“咱们孩子的基因,会不会因为遗传也产生突变啊?”
常文江松开小月,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小月的表情让他如此陌生。
“文江,你想过没有,你已经被生化病毒感染了,你能保证不出任何问题吗?”
常文江的大脑一团乱麻,窘迫地不知说什么好,长期以来,工作上的忙碌和婚礼的喜庆让他几乎把身体基因产生突变的事情遗忘,但他知道,他的潜意识中一直在抵触自己去想这件事,尤其是最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那种异能了。
“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常文江强行把混乱的思绪顺出一个线头,小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是卜小非?叶子衫?还是颜佳笑?都不应该啊。
小月叹了口气:“文江,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了,你自己看看自己吧。”
常文江突然感到自身的身体一阵发麻,他把双手放到眼前,他发现,手上、胳膊上的筋脉与血管开始膨胀,像是要破开肌肉皮肤似的一张一弛,紧跟着,膨胀的感觉移动到了头顶。感觉越来越强烈,由最开始,的麻木感演变成了疼痛。他蹲下身子,用几乎没有知觉的双手按住脑袋。
小月站在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常文江的头顶。
痛感还在越发剧烈,常文江感觉像是开颅手术没打麻药一样,已经让人无法忍耐。他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砰”的一声,头顶一凉,他的目光看到头顶有血滴下……
“啊!”满头大汗的常文江猛地坐起,南柯一梦。
他定了定神,看了一下床头的手机,刚刚凌晨四点半。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他这才想起来,据自己的婚礼还有三天的时间。
这个噩梦做的让常文江没有心情再睡下去了,他想起了梦中的自己,临死时,小月的表情还是像往常一样淡定,但在眼神中好像多了一丝的悲戚。就像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这么平静的来面对,没有什么怨言。
“为了小月,我也要彻底把基因突变的问题解决掉!”常文江下定了决心,他不能让小月面对梦中的情况,他要让这个一直无怨无悔,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人幸福。
常文江和何怡信的不同,何怡信在知道自己身患绝症时,默默地退出了颜佳笑的生活,他选择了将痛苦自己一个人承受。而常文江遇到同样的情况时,却选择了勇敢地面对,他要凭自己的实力来解决问题。何怡信的做法虽然表现了无私的大爱,但常文江无疑更加的担当起了一个男人的责任。
睡不下去了,常文江索性起床,洗漱后,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没有将另外房间里熟睡的父母吵醒。
清晨的街上,第一道黎明的曙光已经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空气清新得让常文江头脑似乎格外的清醒,他想,先把婚礼办好,然后是该好好考虑下如何解决基因突变的事了,毕竟他还答应过叶子衫几人要想办法。
他走到一家刚刚出摊的早点铺,看着店主架起锅,开始生火。这家早点铺是外地的两口子来到这里自己开的小买卖。看到常文江走来,早点铺的男主人忙打招呼:
“常警官,这么早啊?”
“呵呵,睡不着了,出来溜达一下。”
“哦,吃点早点再走吧,这就得。”
“呵呵,那好,我坐这等吧。”
小月清晨起来,开始梳妆打扮,母亲在一边催她快点,要迟到了。
“妈我走了!”小月出了门,就看到了倚在宝马上的,一身黑色礼服,手里拿着鲜花的常文江。
小月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仔细再看……还真是看错了,这次看到的是倚在桑坦纳上的,一身白色T恤,手里拿着油条的常文江。
她笑盈盈地迎上去打量:“哎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上次送我上班买早餐是哪年的事啦?”
常文江递给她早点:“上车吃,一会迟到了,呵呵。”
小月上了车,发现后座上还有很多的油条、豆浆和豆沙包,连连摇头:“我吃不了这么多啊!”
“那是给老周带的,今天我去所里请假,这两天该静下心来准备婚礼了。”
小月放下早点,用手摸摸常文江的额头。
“今天你这是怎么了,发烧了吗?”
“别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小月不说话了,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早点。她的眼中,常文江更加的可靠了。
吃完了早点,已经开到了美院的门口,小月下了车,跟常文江说:“中午来接我吧?”
“中午?你下午没有课了?”
“一会上午完事我也请假吧,让你自己去准备你准丢三落四的,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呵呵。”
常文江进到所里,小赵和老陈正在擦地抹桌子。抬眼见到他进来时手里提着的早点,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常文江很纳闷:“你们俩干嘛这个表情?给你们带的是早点,不是毒药!”
“无事献殷勤,你想干嘛?”
“没事,大后天我结婚了,下午可能就歇了哦,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们哥俩啦。”
“哦,这样啊……”小赵和老陈对视一眼,呵呵笑起来,“去吧去吧,别老练人家小月自己,你是该多出点力了。”
“哎?你们这个反应很出乎我的预料呀,难道你们又把居委会孙大爷找来帮忙了,我跟你们说啊,拿人家老头当壮丁可不像话。”
“哪儿啊?让你去你就安心地去,我们这不缺人。”
“不缺人?啥意思?”
“呵呵,你去问问老周就知道了……哎哎,把我们俩的早点留下。”
常文江进了所长办公室,老周正在称体重。指针在秤盘上,老周努力收着肚子,避免大肚腩挡住自己低下头的视线。看到常文江进来,亲切地迎上去伸出双手,常文江忙把提的东西倒在一只手上,空出的手伸出去要跟老周相握,老周径直把他手上的早点提走了。
常文江尴尬了一会儿,转头问:“周所,体重轻了没有?”
“维持不变。还是一百二十公斤。”
“那称打满了不就一百二十公斤嘛……”常文江脑袋上三道黑线,“对了周所,大后天长江大酒店,您早点来啊。”
“恩,早就知道咧,我说你小子这两天就别来了,在家里陪小月忙乎忙乎,也多陪陪老爹老娘。所里有人手,甭惦记着。”老周左手豆沙包,右手油条,还抽空把嘴凑近放在桌子上的豆浆插着的吸管。
“啊?怎么你们都这反应?”常文江问,“是不是要来新人了?”
“呵呵,市局新分来个应届毕业生,下午就来报道。等你婚假歇完回来,给我好好带带啊。”老周还在左上右下。
常文江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要当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