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寒气重,成王穿的这么单薄,怎么还在外面呢?”凝香命人停下轿子,今晚皇上翻了她的绿头牌,在去勤政殿的路上,却见成王在万明湖边发呆,她掀开轿帘。
“多谢昭仪关心,小王只是在欣赏这月色而已。”
凝香抿着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今晚乌云密布哪来的月色呢?她命人在前面转弯的地方等她,走到成王身边,俯下身,用手撩拨了下湖水,“这水果然寒冷啊,纵使是宫廷里的湖,也不见得比别处高贵多少,你说呢,天阳?”
“天阳?”好久没人这么称呼他了,成王有些不适应。
“不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你是他的堂弟,自然也是我的堂弟,自家亲戚,我不想这么见外,富贵的皇宫就需要这些人情味儿!”凝香沿着湖边走了几步,搓搓手拉了拉衣领,说话间已经看见呼吸出的白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若不能与相爱的人厮守白头,生活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上官昭仪,想说什么?”
“莫尘都跟我说了,你又何必避讳我呢?我只想告诉你,我想帮你。”
“哈哈哈!”成王大笑起来,“我以为上官昭仪会与别人不同,原来这宫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你也是想拉帮结派,想让我站在你这边吧。不过你只是昭仪,就算我支持你,你的势力也远远比不上淑妃,甚至连德妃都不如。”
凝香看着他,要说私心她肯定是有的,但她想帮他也是真的,“如果你这么想,就侮辱我上官凝香了,那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凝香说完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成王说道:“我只是想让皇家多一些真情,请你不要误会。”说完便消失在夜幕中。
清晨,凝香又坐着轿子回到了绮兰殿,昨晚皇上对她说了很多。他告诉她,禁足的本意不是要关住她,而是希望她不要被别人打扰,好好的呆在绮兰殿养胎,其它的事情他会去解决。凝香听着这些,心里暖暖的,她告诉他,不必解释,她都明白,如果这点默契都没有,又怎么称得上是“夫妻”呢。
莫尘不知不觉的已经养成一个习惯,每当巡察皇宫的时候,只要走到承惠宫,总会来绮兰殿看看凝香,有时候会给她带一些新鲜的小玩意,虽不如皇上赏的那么贵重,但也奇特。今天,他带来了一封信,成王的信。凝香看完信,赶紧拿到蜡烛边烧掉了,“你转告他,我会让他心想事成的。”
“你这么有把握?”
“好在太后还没有正式颁布懿旨,只是口谕,一切都还来得及,不过我需要你帮忙。”
“什么?”
“激怒茹嫣,让她口不择言,一定要让她说出不嫁成王这类话,至于太后那,我自有办法。”
“好,我们分头行事。”
……
那日在慈寿宫,莫尘因为驼毛围巾的事情,已经很不受茹嫣公主待见了,想激怒茹嫣公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戏要演双簧才有意思。莫尘借着公主大婚在即,加强皇宫守卫的名义,隔几日就对御针坊检查一次,耽误了御针坊不少事情,按正常进度,婚礼礼服的图案样式早该选出,甚至开始量身制作,而上次莫尘弄乱了所有图册,御针坊只得重新画图,为此茹嫣公主大发脾气。
今天也一样,莫尘如期而至,只是他还多带了一个人——成王。茹嫣公主正在挑选礼服的图案,看见莫尘过来不禁烦躁起来,恨不得命人把他拖出去,但看见成王又欢喜起来,赶紧将他拉过来和自己一同挑选。莫尘瞅了瞅四周,看法御针坊有几个心面孔,便故意找了个借口,说今日皇宫闲杂人等较多,要一一排查,刚命人将几个新来的宫人带走,便被茹嫣公主拦下来,“带走可以,要是再耽误这里进度,你拿命来赔吗?”
“公主息怒,小的也是奉命办事,为了也是保障公主大婚的安全,……”莫尘说了很多,不亏是行走江湖的老手,全是用的敬语,却将茹嫣气的脸都白了,茹嫣见说不过莫尘,又转过来找成王出气,“你看见别人欺负我,也不帮我!”
“莫尘句句为你说话,我看不出来他在欺负你啊!”成王一副很淡定的表情,拿着图册看了看,趁茹嫣不注意,用图册遮住半边脸,朝莫尘做了个鬼脸。
“你没有眼睛耳朵吗?本公主现在命令你,去赏那个奴才一个耳光!”
“对于你这种无理的要求我不会照做的,再说了,女人要讲求三从四德,嫁人以后应该听从丈夫,所以你应该听我的。”
“我堂堂公主还要听你的?笑死人了!如果不是娶了我,只怕过个几年,关系疏远了,谁还承认你是皇亲国戚啊!”
“公主这话就不对了,是要皇家的血脉,不论多少年,都是皇亲国戚,王爷的身份和公主一样尊贵,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公主何必和成王动气呢,公主喜欢王爷都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了。”莫尘看着他们就要吵起来,忙来相劝,不过这话只怕会火上浇油。
“我喜欢他?你们以为我有多稀罕他吗?若不是太后的口谕,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这句话就是莫尘想要的,公主的性格高傲任性,巴不得让大家都认为是成王三请四求,她才会嫁给他,让莫尘这么一说,茹嫣怎么会有面子,下一步她肯定会四处宣扬“不稀罕成王,不稀罕与他共结连理”。如果这时,大家相劝,都来求着茹嫣嫁给成王,给她一个台阶下,她自然还是会欢欢喜喜的做新娘,可如果太后会信以为真,以为茹嫣真的不想嫁给成王,也许会收回口谕。结果会怎样,就要看凝香的表现了。
谁都知道,茹嫣公主是死要面子才这么说,不过凝香偏偏要将这本末倒置,结果怎样,明天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