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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榭,倾绝颓废的趴着身子,歪着胳膊撑着下巴双眼迷茫的一直盯着眼前的飘着热气的茶碗上,小嘴鼓着,似乎跟谁在憋气。
门吱呀一下再次打开,望春捧着一摞书册走了进来,秀丽的脸庞上忽隐忽现的闪烁着怪异的神情。
“小主,四长老又给你送来一些杂记。”
“哦。”
望春瞟了眼她刚端进来的新沏的热茶,小主一口也没喝,也不知道她这几日躲在屋子里想什么。
“小主,这几日你都没出屋门,要不去后院散散步。”望春试探性的问道。
月倾绝从恍神中醒过来:“啊,姑姑跟我说什么呢?”
望春惘然一笑:“小主,有些事儿说出来,一起合计也许就有答案。”
“姑姑,其实也没啥,都过三日了,大长老尽然没来别院找我,老头子是不是憋成内伤了呀!”
“小主,你这是担心大长老还是幸灾乐祸。”自家聪明的小主也有糊涂一时的时候,毕竟还是个孩子。
“也不是,只是见着澹台宇有种莫名的感伤和愧疚,还有我心里莫名的多了些惦念,这几日做梦也频繁,感觉答案就在脑海的边缘却总是一刹间又不见了,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很让人烦恼。”
望春抬手开始整理起倾绝那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她在镜台上取来一把墨玉扁梳,在细长的长发上游走起来,滑顺感非常舒适:“小主,仙道久劫,有些事缘聚而成,不是你做在哪里想就能有答案,何况有了答案又如何,你打算破开封魔坛救出魔族王子?这你早该明白你与魔族恩怨是没法说清的。”望春梳头的手很轻柔,说的话也很轻柔,但月倾绝的脸渐渐的红了起来。
虽然自己两世为人,这一世又来到这个异与地球的时空,可断不了习气多愁善感经常牵绕着自己,东方青龙没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却庸人自扰起来。
自己总为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费神伤脑,而前途凶险,处处都是陷阱阴谋的,还管别人的闲事,真是该好好脸红一把。
“姑姑,倾儿知错了。”倾绝直起颓废的腰背,挺了挺,难得诺诺的说着。
整理的发丝的望春,手一直很稳,梳了一个清雅的发饰,从饰盒子里找出一根云丝发带给倾绝绑好,嘴角微微上翘:“小主这不是错,你能明白,有些情绪是必然,别沉迷太久就好,奴婢今早获悉一个消息,但还不知是否属实。”
倾绝猛然回头,灵动的大眼睛里溢出欢乐之色。
望春点点头继续说道:“前段时间送出去的信得到回应,芦秋已经上路了。”
“姑姑您真厉害,不过我闯入封魔坛,老头子没来找麻烦,估计在内密院筛沙子抓内贼呢,估计在这节骨眼不会放我。”倾绝有些激动的扣住望春的手腕,脸色有些愁苦的说道。
“会放得,这次不是国母相邀。”
“哦,我不明白。”
“太极门面子,大长老还是不敢驳回的。”
月倾绝一听眉眼顿时舒展,小手高兴拍了起来,她的本性比较活泼,如今一味的装淑雅甚为痛苦,难得肆无忌惮的蹦跳一下,但在望春奇异的眼神中立刻停止,干咳了几下,转身坐下端起那杯变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进退权益下,探险回来的倾绝没有告诉望春她得了天卷第四卷,但她觉得有必要找个借口离开圣主别院一段时间,好能借此遁走,哪怕东窗事发也有不在作案时间之内,东方老头再有本事也没法找到证据,证明是我拿走了。二来也可脱离他控制范围内,找个由头好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
倾绝没有拿得出手的理由,只有那个身为国母又是太极门的高徒,才能有这个面子让老头子暂时放自己出去。
那个山寨老爹可没有那么大面子,皇族虽然华贵但绝不会有世家修族来的有面子,如今月梵国稳居东部,魔族气焰似乎被压制着,堰国盘踞西部同月梵国交好,勤王常驻西部,设专理司部衔接东西两部,商贸文道都有猎涉,南部的妖族规模偏小,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故而皇族在月梵国实际就是个代言机构没什么实权。
甩甩头,心头的浓愁惨雾飞灰湮灭,对着望春撒娇的吵着要吃望春的拿手点心蜜汁松蕊酥,望春被她缠的有些无奈,嘱咐她别老憋在屋子里,出去走走,便匆忙赶去厨房给她疼爱小主做点心。
当然不会再屋子里憋着了,心情舒畅的倾绝翻箱倒柜找出一套雷艳艳给她缝制花哨衣服,三两下就换上:“哎呀呀,天生丽质难自弃。”在镜子前狠狠的臭美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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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梵国,景历十三年,国都临南,群峰雾绕,太极山因太极仙门而得名,周转山峦叠错,景色宜人;
一队人马在群山的裂隙中前行,路面宽敞,没有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自然天成,中间一辆宽大的黑篷马车里的倾绝懒洋洋的趴在软垫上,雷雁雁点头如捣蒜的在打瞌睡,望春早些时上了芦秋的车驾,这队人马由皇族大将军毕宗仁亲自带队另外还亲选手下得力精英护航,前后左右,保护的密不透风,望春故而对安全也甚为放心,也就有闲心找芦秋闲聊。
原本以为国母会把小主接回皇都,可自得确切消息后才知道,国母近来常驻太极门,不知是兰若菡特意安排还是临时起意。
虽然太极门是自己的本宗,望春也甚为想念她修习时期,姐妹们和谐相处的美好时光,可这次出来她内心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无从查证究竟哪里不妥。
意料之中,东方青龙没有阻拦月倾绝出梵灵山,就如望春设想的一样,芦秋执太极门宗老的拜帖,邀请圣主参观考察,东方青龙没有理由反驳,只能不情不愿的放月倾绝出山。
车子行进了快一个晌午,终于走出了这条颇长得裂隙,毕宗仁悬着的心也稍微安顿了一下,随即派两名干将去前面探路,找个阴凉处好让这群贵人们歇息一下。
不多时嘚嘚的马蹄声传了回来:“启禀将军,前面不远处有处水泉,绿树繁茂,清凉舒适,适合歇脚。”
“带路。”毕宗仁抚着下巴杂乱的胡渣,从梵灵山出发已有一月,行进速度可以说非常缓慢,车里的可不是一般贵人,何况望春也在车队里,毕宗仁的心一直保持警惕,云蚬别院的事件让自家老爹骂的狗血淋头,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出半分差错,原本心中憋屈已经荡然无存,如今只有尽心尽力。
“嘚嘚,嘚嘚。”清脆的马蹄声来到芦秋的马车边,马车里的两个女人都止住的谈话。
“芦掌宫,前面有块颇地,地势安全,一晌午了,我见意在那边歇歇脚。”
“毕将军想的周全,全听将军安排。”芦秋眉梢含笑的瞅着望春回应道,却得了望春一记粉拳,随即车内咯咯笑声四溢。
望春在车架停稳之后下车,来到月倾绝的马车边:“小主,小主。”
“姑姑何事,怎么停下了。”憋的烦闷不已的倾绝早就浑身不舒服,咋然感觉马车停下了,心头就想着能下去走走就好。
“小主这儿离开太极山不出二十里路,想必今晚掌灯前就可到,这片草坡干净,你要不出来放松一下。”
“真的呀,太好了憋死我了,快快,雁雁我们出去。”倾绝难掩喜悦,高兴从软垫上爬起来就要向外冲,却被雷雁雁一把抓住。
“干嘛拉着我。”倾绝心头微带不爽,转眼怒目的瞪着雷雁雁。
雷雁雁这几年随着月倾绝,明个身份是个丫头,但她心里知道,小主一直像姐妹一样待她,自己也年长月倾绝几岁,随着望春学了不少礼仪,故而她知道,小主可不能冒然出去,顺手扯过一个纱罩给倾绝带上。
“小主不着急,要是忘记了带纱罩,稍等等望春姑姑要埋怨奴婢的。”雷雁雁笑脸如花,长长得睫毛翘起,略有圆润的脸庞更显得她过人的美艳。
“我罩什么呀,反而是雁雁你要包起来,不然我还担心那头色狼把你抢走呢。”随即在雷雁雁粉嘟嘟小脸上捏了一把,惹得雷雁雁嗔羞得一片潮红。
倾绝也不等雷雁雁害羞完,自己就挑了车帘向外走。车边等候的望春看到小主带了纱罩心头也一松,外头那么多男人,可不是什么都可以瞻仰天界圣主的面容。
“姑姑,这里的风景好美。”倾绝踩在松软的草地上,虽然地面杂草凌乱,但看上去一片自然,憋闷的心情一下子飘散无影。
“是呀小主,这里虽然只是太极门的外山,但山门也有派专人打理,怕山上草药都被采光,经常有外门弟子撒些药种。”望春似乎心情别样舒展,眉眼上拂上兴许喜色,难得的主动跟倾绝介绍起来。
“嗯,真的很美,看那高耸入云的山峰,还有清澈见底的溪流,五色交辉的石壁,四时皆美的青林翠竹,真乃人间仙境呀。”倾绝兴奋的赞美着周遭的景色,望春听来不以为然,这种景色到处可见没有值得惊叹之处,只是转念一想小主一直是被拘禁在别院里,哪有机会在旷野山林散步,心头一紧鼻子渐酸,不以言表的同情之感在身体里开始发酵。
倾绝可不是这般想,这里一切都是纯天然而并非人工开凿,想来自己曾经的呆过的时代,那样都有人工参与,再美的景色也透着一股商业气息,真正的自然都沾染了后天加工的味道,哪有这里天然无雕饰。
唯有可惜的是自己不能敞开心怀,嬉笑大叫,真算是平生一大遗憾。倾绝缓步走向溪流边,找了一块凸起的青石,也不嫌脏的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惹得旁边跟着得望春直皱眉头。
“春悠悠,意悠悠,湖堤垂柳嬉鱼游,阡陌醉紫香;熏风和柔致春景,雀鸟娓娓,气爽神清;高山远,入林深,山阁千峰穷回流,几人阅苍穹;一岁韶华莫堪别,转眼成空,何必执忧。”
“啪、啪、啪、啪。”一阵爽咧的掌声惊醒了泉溪边对景生情的主仆俩,望春眉头一蹙,心头嗔怒起毕宗仁这废物,有外人闯入都没有察觉。
倾绝则好奇的转头看向发出掌声的地方,眼见一名蓝袍青年,俊朗飞逸从青碧翠竹林里踱步而出,嘴角勾着一抹欣赏的笑意,却旁若无人的径直向月倾绝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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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今天一会就写出来
真是太感谢灵感啦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