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钱果然是出的比来的快!”天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却没有一丝沮丧的意思,“灵玉姑娘我先走了,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呵呵,那好,欢迎下次再来!”灵玉倒是一脸兴奋,天羽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交易场所交易的东西果真是琳琅满目,天羽最想要的自然是灵药——能冶母亲病的灵药,可惜便宜的根本没用,稍有效果的以口袋那点钱财连个零头都不够,看来还是要自己去找。
阳城虽小,但要走上一圈也需很长时间,这是天羽一惯的习惯。不管他再成熟终究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孩子心底里便喜热闹。
夕阳西下,余辉映照着小城散发着一股宁静、和谐、温馨、幸福的感觉。“时间过得真快啊!”是的,一天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了。以天羽的脚程从阳城到樵村也要一个多时辰,不知他知道村中的一切会怎样?
夜幕降临,没有一丝亮光,没有丁点儿星光,这是个漆黑的夜。
终于快到家了,天羽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嗯,那个永远温馨的小村,那个幸福的家。
“怎么回事儿?都入夜了村中还没有一丝火光?”天羽望着漆黑的樵村一阵疑惑,那方向似是一个恐怖的黑洞欲要将人吞噬,他不解的朝着黑暗跑去。
起风了!呜咽的风穿梭在天地间!
“血腥味!”天羽心头猛然一惊,猎杀的玄兽多了对这种气味自然最是熟悉。他心中一阵慌乱与不安,“怎么会有血腥味?”不敢往下想,也不能想。脚步不自觉的加快,血腥味越来越重,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天羽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终于到村口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霹雳!
天空竟然打起了响雷,一道道电蛇在空中肆虐,惨白的光照着小村。
鲜红的大地,血流的大地,血染的大地,还有那一个个惊惧的面孔!
“为什么?为什么?”天羽发疯似的跑了过去,“凌爷爷,余叔,明子······”熟悉的人、熟悉的面孔都倒在血泊中。
“娘!”猛然间天羽瞳孔一所,那个最熟悉、最亲近的人就在不远处,刺目的腥红染满了全身,“不!不!娘,你醒醒,你醒醒!”看到鲜血染红的母亲天羽直觉天都踏了。天空中的雷鸣与闪电更加欢快,它们或许是在这里寻找乐趣。
“娘,你醒醒啊,我是羽儿,我是天羽啊!”他一遍一遍的喊着,可是那个血泊中的妇人没有一丝知觉。霹雳了很久的天空终于平静下来,却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似乎在酝酿什么。夜空中只能听到一个男孩哭泣的声音,孤独、悲惨、凄凉。
酝酿许久的夜空终于开始了瓢泼大雨,雨水顺着男孩眼角脸颊,那是雨还是泪?鲜血混着雨水,血红血红,血流成河,一直流向远方。
“是谁?到底是谁?”这一刻天羽的眼睛充满血红,野兽般的暴戾,“不论天涯海角我一定找到你们!”他歇斯底里的喊道。
‘咔嚓’一声声惊雷咆哮者,闪电中显出那张狰狞的脸,或许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他心中的仇恨。
“咳”忽然响起一声细微的咳声,在这雷鸣暴雨中显得如此突兀,然而天羽听到这声音却像是天籁之音,“有人!还有人!”他抓狂般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又是接连几声咳声,“亚奇老师!是亚奇老师!”天羽终于发现了,他脸色像纸一般苍白,左臂已不知去向,“亚奇老师!是我,天羽!”
亚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细碎的笑意艰难的开口:“呵呵,羽儿!能看到你活着真好!真好!”刚说完又吐了几大口鲜血。
“亚奇老师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最好最好的大夫,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儿的!”他的声音却是如此的无助、迷惘。
“羽儿···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是该跟你说说你的身世了。你父亲名叫冷阳,呵呵,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而我原名亚斯,卡里叔叔的本名古天。当年我们结拜成兄弟因一场变故你父亲为救我们先走一步,这些年我们一直逃避却还是在今天被找到了!”
“是谁?亚奇老师,到底是谁?”
亚奇脸上闪现出一丝宠爱,“如果你足够强大自会明白,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以你的心性肯定会一直找下去,我只想对你说如果你真的想为我们报仇的话就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还有一定不能让人知道你拥有‘剑典’!”
似是回光返照亚奇的脸上稍稍有了一丝红润,说话也加快了许多,“这是一枚空间戒指,是当年我们三兄弟当年在废墟中找到的,现在留给你了,同样不能让别人知道。羽儿,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呵呵,这里还有两柄天兵器,天阙剑和沧浪剑,你都拿去吧,这些都是至宝不能示人,你小心谨用!”
“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活着!”亚奇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全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份执念,而现在终于······
“亚奇老师,亚奇老师,别丢下我一个人!”天羽喃喃喊道,然而他怀中的那具身体已归于平寂。
“啊”一声疯狂的吼声夹杂在风雨雷鸣中,包含了无尽的痛苦、不甘与仇恨,电蛇乱舞,惨白的光,惨美的血,仿佛要让人永远记住眼前这一暮。
这是一个雷雨之夜,是一个痛苦之夜,天羽就这么怔怔跪在雨夜中,任风雨洗沥。天微微开始亮起来,雷雨下了整整一夜,原本大地上乌红的血色也被冲洗的干干净净,似乎这一切都只是个梦,然而留下一具具有些泛白的尸体却证明着发生的一切,一个落寂的男孩正拼命的做着什么。
男孩拼命的刨着土地,双手已鲜血淋漓却丝毫不知疼痛,他已经麻木了,就连疼痛感对他来说恐怕也是一种奢侈。一个个坟堆在他手中堆起,这是他惟一能做的。机械性的动作一遍遍重复着,幸好昨夜的雨很大,雨水把土壤滋润的很松软。整整一天的时间,男孩终于把所有尸体都葬下了,原来的樵村变成了现在的坟场。
母亲、亚奇的坟墓是正对着樵村的出口,那是惟一通往外面的路,他要他们永远都看着他。天羽本想把卡里的尸体也葬在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根本就不知道卡里已尸骨无存。
又是三天,天羽不吃不喝坐在母亲坟前,时而哭,时而笑,他在思忆樵村的点点滴滴。
起风了!
呜咽的风终于让天羽从回忆中清醒,他站起来望了一眼遍地坟堆的樵村,眼中竟是不可丝意的平淡。四天已让他哭完了,也哭够了,四天也让他洗去身上的最后一丝童稚。
“娘、亚奇叔叔,我走了,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但这仇也一定会报的!”天羽的脸上显着令人心悸的坚定,最后拜了三拜,踏上了通住外面的路。
远方的小路,一抹带着萧瑟与悲凉的身影渐渐模糊在尽头,只剩下呼风一遍一遍地掠过樵村上空,似乎在诉说着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